第十五章:他不会再爱了

活该……

叶尚卿瞳孔猛地一缩，眼泪不自觉地滑落下来，是啊这一切不都是他活该吗？

叶尚卿向后退着，他正想逃跑，身体里传来的灼热如同那燃气的熊熊烈火使得他浑身细胞都叫嚣起来。

叶尚卿的双腿发软，他的桔梗花信息素不自觉地溢了出来，他发情了。

叶尚卿猛地想起李琢给他喝的那杯酒。

他被下药了。

李琢要他来这，不仅仅是为了羞辱他。

他还要他被……

他就那么讨厌，甚至要用这种方式对待他吗？

那个alpha离叶尚卿越来越近，而李琢也在笑容里准备和其他alpha离开。

李琢!

叶尚卿一咬牙，他在李琢即将离开之际他目光冰冷道:“李琢，你的手段可真是卑劣。”

李琢脚步一顿，他回过头，瞥向叶尚卿。

叶尚卿脸庞已然因为药而通红，但是眼里的坚定和不屈却没有丝毫褪去。他就这么站在原地，哪怕那个alpha已经向他靠近，哪怕他即将遭受羞辱，他依旧用着最冷漠和睥睨的目光盯着他。

李琢一直都很讨厌叶尚卿的眼睛。那双眼太过冰冷。

叶尚卿从来不会低头看谁一眼，他高傲刻薄，哪怕不是一身正气，也有一身骨气。

李琢就想看看叶尚卿有什么别的眼神，想看看他在即将被凌辱的情况下是否还依旧高傲。

李琢突然觉得有趣起来。

“呵。”李琢面带怜悯地俯视着叶尚卿，宛如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蝼蚁，“叶尚卿，要不你求求我。你若是求我我就放过你。”

“做梦。”叶尚卿冷声道。

叶尚卿的手指甲紧紧嵌入手心，背部却挺得笔直。

他高昂着头，在李琢的戏弄下他的眼里却没有任何屈服。

李琢冷呵一声，他就知道叶尚卿不会求他，但是那有如何。

谁为刀俎，谁为鱼肉?

李琢眼神示意，他身边的alpha门就向叶尚卿走来，与叶尚卿有明显体格差异的他们欲将叶尚卿摁跪在地。

叶尚卿的膝盖不肯屈服，几个alpha摁跪他一个omega居然耗费了不少力气。

叶尚卿最后还是被摁跪在地，他高昂着头，眼睛死死盯向李琢。

李琢蹲了下来，他一把捏住叶尚卿的下巴，狠狠用力，叶尚卿被掐得生疼。

他仔细打量着叶尚卿的这张脸，眼里的不屑从未褪去。

叶尚卿的眼尾泛红，他白皙的脸因为发情而被红色晕染，宛若那醇香的美酒。

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叶尚卿极具魅惑力。

李琢眼里难得看似有了不忍，他的手摩梭着叶尚卿的下巴，眼里有了看不清的情绪。

但是李琢不忍的神情转瞬即逝。

李琢不屑地打量着这张令他作呕的脸，最后冷笑道:“真是可惜了，只让你受到这样的惩罚。”

李琢啧了一声，一把甩开叶尚卿，狠狠的用力使得叶尚卿摔倒在地。

叶尚卿蜷缩在地上，他的手指甲紧紧在地板上划着，磨得生疼。

“叶尚卿，这是你活该受的。”李琢轻笑一声，招呼着身后的alpha和他离开。

李琢!

门被李琢缓缓关上，叶尚卿站起来向门走去。

却依旧是晚了一步。

叶尚卿扑在那被合上的门，无力地滑落。

药效还在，他浑身燥热。

无人救他。

他的腰被屋内那个alpha猛地抱住，一双脏手在他身上游走而来。

叶尚卿挣扎着，却被那个alpha桎梏在他怀里，叶尚卿无法挣脱。

“你逃不掉的，叶尚卿。”

那个alpha在他耳边低语。

叶尚卿闭上眼睛。

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唯有的是他叶尚卿不肯屈服的绝望。

*

程书和萧渡上了车。

程书即将要去见萧渡的父母，他有些紧张，但是想了想他已经和萧渡对好了编造的恩爱过往后，他的紧张少了些。

萧渡坐在副驾驶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程书拿起书，安静地翻看了起来。

这是叶尚卿最出色的作品，正是这本书使得叶尚卿在文学界有了立足之地，也正是这本书使得叶尚卿能获得最高奖项——星空奖。

书的名字为《虚幻之城》，正如其名，主人公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一个名为虚幻之城的城市。叶尚卿运用了魔幻现实主义，用极度怪诞和荒谬的笔法描绘了一个极度荒诞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种种现象看似荒唐却又反映了当下世界的种种现状，读来只觉得酣畅淋漓。在翻完最后一页，程书不免为之怅然。

程书非常喜欢这本书，这也是他常常翻阅的书籍。

程书知道以他自己的实力，他是根本不可能写出这般的书籍。

叶尚卿果然就是叶尚卿，他的才华无可替代。

在程书第五次仔细研读这本书的时候，司机提醒道:“少爷，夫人，到了。”

程书将书关上，透过车窗，他看到了早在萧家门口等待着他们的萧老夫人和其他萧家人。

程书不免又紧张起来。

*

又是一番折磨。

那个alpha早已心满意足地离开。

叶尚卿伤痕累累，他强忍住身体的疼痛，从床上爬了起来。

反反复复洗了三次，他依旧觉得脏。

叶尚卿望着镜子里他那布满痕迹的身体，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厌恶自己。

他好脏。

*

高中时候的叶尚卿喜欢独坐在教室的一角，一个人写着文章。

班上大部分同学都是有钱子弟，鲜少有像他这样凭借优异成绩进来的普通工薪阶层的学生。

叶尚卿面对那些有钱子弟alpha的时不时的戏弄，他的眼里常常都是冷漠与无趣。

叶尚卿知道他们喜欢戏弄他，也不过是因为他的那张脸。

许是叶尚卿太过于冷漠和无趣，许多贵族子弟也就渐渐对他失去了兴趣。他们寻找着下一个目标，毕竟在这个学校，好看的omega多得是。

几乎那些alpha都失去了对叶尚卿的兴趣，除了李琢。

李琢浑身透着矜贵，剑眉星目，走起路来自带风范，整个人都自带着来自上层社会的高贵。

李琢喜欢戏弄他，在叶尚卿写稿子的时候，把他的稿子夺走，然后边看边赞叹。

“无聊。”叶尚卿从他手里夺过自己的本子。

李琢哈哈一笑：“看看未来大作家的著作，您就这么舍不得？”

叶尚卿冷漠地把自己的本子收好：“你？比起欣赏文字，你还是更欣赏omega的脸吧？“

“过街老鼠的手都没你这么贱。”叶尚卿又补充一句。

李琢这个人出了名不正经，如今高三了绯闻男友都有四五个。对于每个能入他眼的人，他都要撩拨几下才肯放过。

而对于叶尚卿，李琢则是持续性纠缠，间接性骚扰，曾经一度烦的叶尚卿脸黑了一度。

李琢嘻嘻笑着，紧跟叶尚卿的步伐：“我说，我这是博爱众生，雅俗共赏。”

他说完没几步远，叶尚卿忽然转身，抽出夹在手臂里的本子，用尖角直直对着李琢。

“我警告你，你再来烦我，你的鼻子会不会再造我可就保不准了。”

*

叶尚卿从来都没有想过李琢会帮助他。

在叶尚卿的一篇文章被质疑抄袭的时候，唯一愿意站出来帮助他的，竟是李琢。

在有人辱骂和质疑他的时候，是李琢挡在他的前面，为他裆下和除掉所有的谩骂风雨。

当李琢将他护在身后，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时候，叶尚卿的心也在这微风吹拂中错乱了。

李琢说，他只是看不惯大作家被凭白的空口鉴抄罢了。

他让他不要多想。

可是那晚当叶尚卿因为打击而一病不起的时候，又是李琢守在床边，不眠不休地照顾着他。

那晚，叶尚卿躺在床上。他烧得视线模糊。在无力的抬眼间，他看到了李琢那担忧的眼眸和模糊在倾斜而入的月光里的声音。

温暖的手和贴上额头的冰凉的毛巾。

以及李琢喃喃的话语。

“怎么烧成这样。”

那个时候，叶尚卿的心有着莫名的萌动，心跳声在朦胧的夜色里越发清晰。

抄袭风波最后在李琢的帮助下度过，他们的相处又变回了从前的模式。

争吵，叶尚卿一如既往的冷漠，李琢一如既往的挑逗。

但是有些东西却变了。

李琢会喜欢他吗？

他的心里莫名出现了期待，在一次次看似对李琢的甩脸色里他期待能在李琢脸上看到别的情绪。

可是，

叶尚卿到死都没有等来李琢的一句“我爱你”。

他等来的是竟然是这般的结局……

叶尚卿泪水无声而落。

一切都在李父和他父亲定下婚约后毁了。

李琢对于他们结婚很抗拒，对于叶尚卿的态度也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开始抵制他，抵制他出版的书，抵制他的外貌，抵制他的品行，抵制他的一切。

他曾经嘴里说着讨厌，但是却又会时不时关心叶尚卿。

如今，他是真的讨厌起叶尚卿了。

李琢是追求自由的鸟，他不愿意被这被安排的婚姻所困住。

他本来就不是那么喜欢叶尚卿，在被安排和叶尚卿有婚约的时候，原本还有的关心最后变成了彻底的厌恶。

有些人本就只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夫妻。

叶尚卿知道李琢讨厌他，他对李琢的喜欢在一次次的争吵里被消磨，他的心也越来越痛。

他还曾希冀李琢能够那天喜欢上他，如今想来，痴人说梦罢了。

叶尚卿忽然想起他们从前的高中时光，李琢时不时拿走他的稿子，一边念一边笑着说:“叶尚卿，你这文写得不错，看来你就是未来的大作家了!未来的大作家，出名了记得给我留份签名!”

签名他永远都可以为他留着，但是李琢……

他如今还稀罕吗？

叶尚卿手指甲紧紧嵌入手心。

他的身上布满了陌生alpha留下来的痕迹，他已经不干净了。

他浑身都疼。

之前他是瞎了眼才喜欢过李琢，从今往后，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李琢。

不会再爱了。

叶尚卿闭上眼，在最后睁开之际，他望向程书的那篇稿子。

他强忍住所有身体带来的不适，给程书的稿子一一做着修改批注。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