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柳云梦一走，蓝忘机立刻关上房门，继续替魏无羡催头发。

“蓝湛，不用浪费灵力了，已经干的差不多了。”魏无羡说完晃了晃头，又用手撩了撩头发，顷刻间，皂角的清香混合着魏无羡身上少年特有的，皮肤的香味扑面而来，就像蓝家的弦杀术，让蓝忘机有点站不稳。

“不浪费。”蓝忘机有点喘的说。

“还说不浪费，你看，你都累了。”魏无羡听出蓝忘机微喘的声音，然后拦住蓝忘机的手，强行让他收了灵力，坐下。

蓝忘机看着自己被魏无羡拉着的手，此时魏无羡的手仿佛是一个烧红的铁圈，套在蓝忘机的手上，蓝忘机觉得手腕处又烫又麻。他甚至不敢抬眼看魏无羡，只能盯着自己的手，他怕自己对上魏无羡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就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感了。

见蓝忘机坐下，魏无羡松了手，“蓝湛，水换好了，你去洗吧。”说完往榻上一倒，半眯着双眼，接着说：“我就在这躺着，放心，不看你。”

“无妨。”蓝忘机起身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套干净的中衣，转身去了屏风的另一边。

蓝忘机洗完澡出来，一袭白色中衣，长长的半干乌发披在肩上，没戴抹额和发冠，看上去更随意自然，温润如玉的面庞，温柔的眼神，挺俏的鼻梁，淡粉色的薄唇，魏无羡看呆了。这么美的人，太不真实，“蓝湛，你真好看。”半晌，魏无羡说。

蓝忘机唇角一勾，露出稍纵即逝的微笑，魏无羡睁大眼睛，但是仍旧看得不真切，他不知道蓝忘机是笑了还是没笑，“蓝湛，你笑起来更好看。”蓝忘机什么都没说，走到床边，摸摸魏无羡的头发，嗯，干了。

“蓝湛，你睡里面还是睡外面？”魏无羡指床的里面，又指指他刚躺着的外面。

“你睡，我打坐。”蓝忘机淡声道。

“那怎么行，一夜不睡，明天还要御剑，我可不想从那么高的地方再摔下去。”魏无羡说。

“再？你什么时候摔过？”蓝忘机问。

“呃，蓝湛，你的重点好奇怪。”魏无羡扫扫鼻尖说。

“什么时候？”蓝忘机追问道。

“我那时刚刨了丹，被温晁他们抓住，他们御剑把我带到乱葬岗，然后，扔下去的。”魏无羡说。

蓝忘机此时觉得心绞着疼，魏无羡几乎没提过他在乱葬岗那三个月。蓝忘机知道一定很艰难，但是听魏无羡亲口说出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的心疼得要命。

“魏婴”蓝忘机的眼眶泛红，神情有些异样。魏无羡知道蓝忘机是难过了，忙又说：“都过去了，蓝湛，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

蓝忘机想说：魏婴，以后由我来护着你，可好？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魏无羡觉得很内疚，让蓝忘机陷在难过里。他拉着蓝忘机躺在床的外侧，就是自己刚躺过的地方，然后魏无羡自己往里挪了挪。

蓝忘机被魏无羡这么一拉，失了重量，躺下来，才感觉到被魏无羡躺过的地方热热的。蓝忘机感觉有火在灼烧他的后背，但是他又不敢动。因为魏无羡就在他身侧，他只要稍微一动，就会碰到魏无羡。

蓝忘机感觉他挨着魏无羡的那半边身体也火辣辣的，他被这无名火烧得不能动弹。这比一夜打坐更难受，但是他却不想离开，能这么近距离的和魏无羡在一起，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甘之如饴。

蓝忘机正想着今晚恐怕是睡不着了，就听见耳边传来逐渐均匀的呼吸声。蓝忘机侧头看向魏无羡，只见他平躺着，双眼放松的闭合着，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投下暗影。胸口随着呼吸轻微起伏，双手放在身体两侧。蓝忘机想看得更真切些，他转身面对熟睡的魏无羡，他用手指戳了戳魏无羡的耳垂，见魏无羡没有反应，他又戳了戳魏无羡的睫毛。魏无羡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侧过身，面对着蓝忘机，嘴里还说了一句：“蓝湛～”

蓝忘机吓得心快跳出嗓子眼，他不敢动，就这么和魏无羡面对面的躺着。两人的距离几乎鼻尖碰到鼻尖。魏无羡的呼吸一下一下扑在蓝忘机的脸上，那热气烧得蓝忘机脸红心跳。借着还未熄灭的烛光，蓝忘机端详着魏无羡的面庞，最后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那薄唇粉红色的，泛着光泽，看上去软软的。蓝忘机不由自主的往前再靠近一点，就一点，蓝忘机的唇碰到了那双他朝思暮想的薄唇，他在梦里吻过无数遍的唇。蓝忘机碰了一下赶紧退了回来，那种躁动，内疚，亵渎的感觉翻涌而来。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

蓝忘机不敢再看魏无羡，他轻轻转回身体，摆成蓝氏睡姿，合目，心里默念清心咒，这一夜注定是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