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妈妈走出厨房，看到了站在门口神情恍惚的王一博，她愣住了，眼底也闪过一丝错愕。
不过很快，错愕的眼神就消失了。
她也不知道，刚才她和肖战的对话，王一博到底听到了多少，她只能佯装着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和王一博说话。
“一宝怎么在这里呀，你不是和爸爸在客厅看电视吗？”
刚才肖妈妈和肖战的对话，王一博一字不落地都听了进去。
一直以来，肖战都很孝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肖战因为其他人，用这样的态度和语气跟肖妈妈说话。
王一博看着肖妈妈笑了笑，既然笑肖妈妈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假装不知道吧。
有些事，戳破了，对谁都不好。
“口渴了，我想来拿瓶饮料。”
“这样子啊，那你快去吧，不过，不可以拿饮料哦，饮料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你进去，让阿战给你倒杯热水！”
王一博乖乖地点头答应，“我知道了妈妈！”
“嗯，我们一宝，就是乖巧，比阿战乖多了！”
肖妈妈抬起手，心疼地摸了摸王一博毛茸茸的小脑袋，他们家，真的是亏欠这个孩子太多了。
肖战以为，只要他不说，王一博不说，肖爸爸和肖妈妈就不会知道他和王一博的契约关系。
可是，他又怎么能瞒得过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肖爸爸和肖妈妈呢？
这么好的一个王一博，肖妈妈不止一次地提醒过肖战，让他要好好对待王一博，好好和他过日子，不要想东想西，可肖战，就是不懂得珍惜。
季白刚一回来两人就传出了绯闻，而王一博总是那么乖巧懂事，从不让肖妈妈和肖爸爸为自己和肖战的事操心。
肖妈妈知道，因为肖战和季白的原因，王一博受了很多委屈，可是他从来不说，他只会一个人默默地埋在心里。
她之所以对王一博那么好，一来是真的打心底里喜欢他，心疼他这个善良懂事的孩子，二来，她也是想要替肖战，多弥补他一些。
肖妈妈离开之后，王一博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抬脚进了厨房。
肖战还在做最后的收拾，看见王一博进来，不知道为什么，眼神有些闪躲，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反而王一博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随意和他打招呼，“洗完了？”
“嗯！”
肖战回答之后，王一博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没有再开口说话，转身走向冰箱。
他也没有按肖妈妈之前交代的那样做，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冰可乐，打开，仰头就开始喝了起来。
王一博什么都无所谓，可肖战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他走过去，一把夺走了王一博手里的冰可乐。
“放在冰箱里的东西要拿出来晾一会儿再喝，不然对胃不好！”
王一博看着突然空了的手，还没反应过来，肖战又递过来一杯温水。
“喝这个吧，不过你要等一会儿，不然一冷一热，胃也会受刺激！”
“谢谢！”
“不客气！”
看吧，这就是他们平时相处的状态，客气，礼貌，疏远。
后来，肖战和王一博一起离开厨房，他们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气氛不怎么对。
没待多久，肖战就带着王一博走了，临走之前，肖妈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王一博，嘱咐肖战，让他好好照顾王一博，下次见面，不能再瘦了！
因为季白的事情，肖战心里对肖妈妈还有怨气，从而这股怨气，也转移到了王一博身上。
他不耐烦地瞥了一眼王一博，敷衍着回答之后转身离开。
王一博看着肖战的背影，虽然心里不快，可他还是懂事地和肖妈妈肖爸爸说再见，让肖妈妈别生气，别操心他们，肖战对他很好。
没有肖爸肖妈在场，肖战也不需要再和王一博演戏了，回去的这一路上，他们谁也没有和谁说话。
肖战想着肖妈妈说过的话，他转眼看了一眼副驾驶的王一博，也不知道是脑子短路了还是怎么了，他突然就觉得，王一博，会不会也是肖妈妈派来的。
不然，肖妈妈怎么会对他这么好呢，好到他都怀疑王一博才是亲生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肖战突然觉得自己被骗了，被王一博骗了，被自己的母亲骗了。
回到家，肖战没管王一博，下了车就往屋里走。
王一博坐在车里，望着肖战的背影，想起自己听到对话，心脏开始隐隐作痛。
原来，季白在他心里，这么的重要。
直到肖战的身影消失不见，王一博才下车进屋。
回到家，屋里没有开灯，他在漆黑的客厅里站了会儿才慢慢挪动身子上楼，他的双脚像是有千斤重一样。
推开卧室的门时，一股浓烈的烟草味传入他的鼻腔，他看见肖战背对着站在窗前，也在黑暗之中看见了肖战指尖上的点点亮光。
“你抽烟了。”
王一博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述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肖战以前是会抽烟的，后来有一次，他发现王一博好像对烟的味道很敏感，每次他抽完烟之后，王一博都会咳嗽，后来，他就不在王一博面前抽了，再到后来，他就彻底不抽了。
肖战的心情很烦躁，他恨了季白那么久，可是今天他知道，季白的离开，是自己母亲一手造成了。
那他这么多年的不甘，这么多年的恨意，都选错对象了吗？
可那是自己的母亲，他又该怎么去恨她呢？
他只能怪她，怪她擅自做主自己的事情，擅自替自己做决定。
“王一博……”
“怎么了？”
肖战的欲言又止，让王一博的心都开始紧张了起来，虽然他看不清肖战脸上的表情，可是他好像已经猜到，肖战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可是，他站在门口等了半天，肖战什么也没说。
那句“我们离婚吧！”仿佛卡在了肖战的喉咙里一样，怎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王一博被肖战打发去浴室洗澡，他站在窗前，快速抽完了手里的烟，拿着自己的衣服去了客房。
等到王一博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肖战已经不在了，他的心，瞬间空了，眼底也装满了落寞的神情。
他光着脚走到了落地窗前，这一次，换他背对房门了。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站在这个自己住了快三年的地方，很快，这个地方会住进新的人，换上新的东西。
很快，这个地方，和这个地方的主人，都不会再属于他了。
或者说，地方和人，从来都不曾属于过他。
他只是肖战的合作伙伴，他只是偷了别人的东西，霸占了别人的地方，霸占了别人的人。
卧室的门没有关，肖战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王一博光着脚站在床边。
看着他的背影，肖战的心，没来由地突然抽痛了一下，却也只是小小的一下，快到他甚至来不及发觉。
他走进去，从后面抱住王一博，什么话也没说就开始亲他，手不老实往下，在快要碰到那个地方的时候，王一博阻止了他。
此刻，他不想此刻和肖战做那些事，因为在这一刻，肖战的心里，想的一定不是他王一博。
他们在一起三年，做过无数次，王一博身上敏感的地方，肖战知道得最清楚。
“你看，就算你想拒绝我，你的身体，也不允许！”肖战咬着王一博的耳朵，“欲拒还迎，欲擒故纵，王一博，你怎么这么会呢？”
他嘴上说着让王一博难堪的话，手上动作不减，反应越来越快。
王一博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他就还留有一丝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
今天晚上的肖战，比任何时候都还有失控。
他像一只失控的狮子，不知疲倦地攫取着，压得王一博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清澈的眸子里不自禁地泛起一层水雾。
他好疼，他真的好疼！
最疼的，不是生理上，而是心理上。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碎了一地，还被人用脚踩在上面狠狠碾磨了一下。
肖战这样失控的真正原因，没有人知道，连当事人自己都不清楚。
可王一博却觉得，能让肖战这么失控的原因，只会是因为季白。
毕竟是初恋，毕竟是白月光，朱砂痣。
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久，王一博也不得不承认，季白对肖战的影响，依旧很大。
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输给了肖战，输给了季白。
偷来的始终就是偷来的，不爱终究就是不爱，不属于你的，怎样都不会属于你。
最终，王一博放弃了，他也不再反抗了，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任由肖战疯狂地在自己身上掠夺。
时间到了，一切就该回归到最初的位置。
王一博不知道这一场情事持续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肖战到底做了几次。
只是，在昏睡过去之前他想着，是时候，该离开了。
所有的一切，都到此为止吧。
他会慢慢地把心腾干净，不困在过去，不困在这份未死即终的感情里，然后，去过没有肖战的生活。
趁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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