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觉得肖斗自从醒过来后实在有点奇怪，比如现在自己正在给他喂粥，他乖巧自己凑上来吃，还时不时小心地用余光打量着他的脸。
那种眼神及其难形容，如蛆蚀骨，如影随形，反正就是让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肖战挖了一勺青菜肉末粥举到唇边吹了吹，然后送到他嘴边，唇边挂着异常和蔼的微笑，低声道：“肖斗，你要是再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你哥哥，我待会就把粥扬了。”
肖斗终于不看他了，垂下眼默默吞下那口粥，眨了眨眼睛叫了他一声，“哥哥。”
肖战还在给他吹凉粥，头也不抬地道：“讲，别吞吞吐吐的。”
肖斗用他那张异常稚嫩好看的小脸冲着他傻笑，盯着他异常认真且语出惊人地道：“你能跟一博哥哥谈恋爱吗？”
肖战这次是真的差点把手里的粥碗给扬了，还是他使劲儿抓着碗底才没让那粥洒在床上。
他十分震惊地看着病床上那个小破孩，无语地道：“你懂什么叫谈恋爱吗？”
肖斗想也不想地道：“我懂啊，不然我干嘛叫你们谈恋爱。”
肖战再次无语凝噎了，他轻轻把手里的碗搁置在床头柜上，把自己屁股下面的靠背椅使劲往前面拖了拖，带着点刺耳的声音刺激得肖斗心中一紧。
他朝着肖斗俯身，然后皱着眉盯着明显有些紧张的肖斗，“不是，你怎么突然就说起这个。”
“算了，这个不是重点。你今年几岁啊，就谈恋爱挂在嘴边，我和你一博哥哥不可能。”
他靠在靠背里，环抱着双手一字一句地道：“不可能是什么意思，不用哥哥跟你上语文课吧。”
肖斗明显有点失落地捉着被子道：“为什么不可能？肖斗想你们在一起，这样肖斗就有人疼了，不用再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家里了。”
说着说着他眼眶又红了，咬着嘴唇泪眼汪汪地看着肖战，一副子饱受打击又可怜的样子。
肖战一下就没辙了，软了声音道：“哭什么啊，哥哥和你一博哥哥都是男生，怎么在一块谈恋爱。”
肖斗抓着被子说，“怎么不可以，小玲还经常看两个男生谈恋爱的漫画呢，她说现在大家都能接受了。”
肖战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憋红了脸说，“小玲？你的同班同学？不是你们多大啊，这个年纪怎么不学好。”
门被人突然从外面打开，高跟鞋的声音响了起来。
肖战吓得一下就捂住了肖斗的嘴，他低声道：“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在你一博哥哥面前提起，也没要再跟任何人提起。”
“不然哥哥生气就不管你了，听懂了没有？”
他看着泪眼汪汪的肖斗叹了口气，放低声音道：“听懂了就对着哥哥点点头。”
肖斗看了眼来人，坐在床上终于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肖战松了口气，把手松开了。
一个散漫的女声从他们后面传来，伴随着严重的香烟味，“天爷啊，我们什么家庭，你让肖斗住单间？”
她抱着手对着肖战戏谑的笑，“喂，你发财啦？”
程苏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她根本不像两个孩子的妈，看起来还挺年轻时髦的，不说还以为她三十多岁呢，她身上的裙子皱巴巴的，一看就是一整晚没回家。
她一屁股坐在肖斗床上，随手把挎包扔床上，走近了其实就能看出来她妆容下面的疲惫，黑眼圈都没完全被遮瑕遮住。
她看见床头柜上那碗粥，一把就抄在了手里，顿时喜形于色地道：“正好你妈我还没吃饭，真是想睡觉就来枕头。”
肖战还没来及阻止她，她就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了，她还装模做样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嫌弃地道：“点的外卖？这粥一点不好喝，下次换一家。”
肖战看见她就没好气，他冷着脸看着被她喝空了的碗，有点生气地道：“那是肖斗的早饭。”
程苏被他吼了一通，脸上带着点不可置信的笑，“干嘛啊你，我是你们俩的妈，喝口粥你至于吗？”
她不以为意地把碗放回去，“你再去买一碗不久行了嘛，至于对着我吼。”
肖战嗤笑一声，听完她的话直接站在她面前，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掌心朝向上对着程苏，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程苏看着面前的手，“你干嘛？”
肖战：“不是让我重新去买一碗，拿钱啊。”
程苏被他气笑了，“你这小兔崽子，跟你妈要钱，你搞没搞错？！”
肖战就那样盯着她一动也不动，大有她不给钱他就不走的架势，程苏耐不住他这样盯着，气急败坏地拽过自己的挎包把钱包拿出来，里面就七十多块钱了。
她脸僵了下，最后还是要面子地抽出五十块钱重重拍在他手里，傲气地道：“够了吧，一碗粥而已。”
肖战捏着手里面的五十块钱，一把拽过椅子背上的外套沉默着出去了，关上门那一秒，他听见程苏对着肖斗埋怨地道：“你看看你哥一点良心都没有，一碗粥都舍不得给你买，你真是没用。”
肖斗弱弱地道：“妈妈，你不要这样说哥哥，哥哥特别好，是哥哥带着我来医院的.”
程苏气得使劲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脑门，力道很大给肖斗额头都戳了个鲜明的红印子，她骂着肖斗，“你也是跟你哥哥一样没良心的白眼狼，胳膊肘儿往外拐。”
肖斗被她骂哭了，他又不敢哭出声来，捉着被子小声地啜泣着，肖战关上门就听不见了，他心里不太好受，又想起了昨天医生说肖斗心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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