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赵文凯把醉醺醺的陈新时轻轻地放进副驾驶的时候，陈新时的手臂还停留在赵文凯的脖颈处，迟迟地不动地方，直到赵文凯的身体变得僵硬，他才像是后知后觉一样松开了手，整个人瘫进了座位，乖乖巧巧的样子，就像一只刚刚被抱回来的兔子。
可狡兔三窟，赵文凯连一点陈新时的心思都猜不到。
发动车子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路上的街景也像走马灯一样穿行而过。
耳边传来陈新时略带沙哑的声音，“赵文凯，我没喝多。”
“喝多的人都说自己没喝多。”赵文凯抿了抿唇，冷着声音道。
陈新时没再为自己辩解，“你为什么在这里？”
“路过。”
死鸭子嘴硬。
陈新时也不戳穿，或者说，以他现在的反应能力，倒也没办法再分出精力去思考这些，“赵文凯，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种人？”
赵文凯突然间踩了刹车。
他扭过头定定地看着陈新时的眼睛，判断着他是不是在认真地去问这个问题。
良久，他才缓缓说道，“觉得你好看算吗？”
陈新时眼中的光像是霎时之间就熄灭了一般。
他诺诺地点了点头，“见色起意啊，真没品。”
某没品男在说出那句话的瞬间就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
有一句老话说得好，覆水难收。
赵文凯转过头看着眼前空荡荡的马路，“送你回家还是回公寓？”
“公寓吧。”陈新时淡淡道，他撑着下巴，看向车窗外面一闪一闪的路灯，“我第一次谈恋爱是在大学的时候，那个人是我的学弟。赵文凯，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年龄也从来不是正当的理由，我只是害怕，很可笑吧，自诩放荡不羁的陈新时，竟然也是个感情里的胆小鬼。”
“一点都不可笑。”赵文凯的声音压抑，他看着车窗里陈新时的倒影，看得见那人眼底若隐若现的晶莹，他问，“后来你们为什么分开了？”
“他从来没爱过我。”陈新时扭过头来，看向赵文凯，笑了起来，“谁能想到当时对我穷追不舍，放弃锦绣前程的人，竟然从来没爱过呢？不过我也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
“不能重蹈覆辙。”陈新时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你有你的前程，和我在一起所要走的路太坎坷了，你的父母不会同意的。我不知道和你在一起之后，你以后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放弃，这无所谓，可是现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入这苦海，我已经在里面了，我不能拉你下水。”
“赵文凯，这才是真正的理由，不是因为我忘记不了曾经的感情，不是因为我对你全无好感，我只害怕一件事，唯一的一件事，就是你像我一样被千夫所指，为人不容。”
“若我执意要走这条路呢？”
赵文凯一字一顿，纵然他有千言万语，可这一刻，他只想问陈新时一个问题，若他一定要执迷不悟，若他一定要走这刀山火海，若他注定要站在伦理的另一边呢？
“若你执意要走这一条路，不是我也会是别人，那站在你身边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陈新时眼眶微红，一字一句却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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