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一个个表情严肃,互相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
“怎么了,你们倒是说话,你们别不说话啊。”方多病在一旁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又看了一眼在一旁的李莲花,简直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位公子的病,已经恢复了,眼睛虽然还看不清,但是只要是时日够多,定能够清楚余毒,重见光明。”
“太好了,李莲花你听见了吗,你以后就能看的清清楚楚了。”方多病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到了李莲花的身旁,眼神里的雀跃毫不掩饰,兴奋的不得了。
“只不过,这位公子的神智和眼睛可以恢复,但是这右手上的伤,恐怕不能到之前的十之一二,只能医治到日常劳作,提重物恐怕是不行,不过多加养护,日后可行。”
医师说完话以后,方多病便不再说话,右手,那是可曾经引万人空巷,拿过少师剑的右手,现在却连重物也不能提,那可是。
李莲花一看方多病的表情就知道,这傻小子肯定是又在暗自神伤,其实他自己都不在乎了,十年前李相夷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李莲花,拿不拿的起剑,舞的了舞不了红绸,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李莲花扯了扯方多病的衣角,示意让方多病回神,毕竟他不说话,那一群医师还等着呢。
方多病回了神,微微俯身一拜,向众医师道了谢,医师表示可以开几幅方子平时调养即可,几个人便拿来了纸笔写下了一个方子,叮嘱好了方多病,便告辞了。
方多病和众人道了谢,随后方子,神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的回到了楼里。
“开的方子,我瞅瞅。”
李莲花将袖子往上面撸了撸,露出了一节皓白的手腕,这两年的病态在加上不见日光,他的肤色有些不正常的白,看了几张方子上的药,连连咋舌,这可都是要下重金才能买的药材。
“诶,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没恢复的时候你日日盼着我,我现在好了,你怎么还耷拉着一张脸。”李莲花用自己的手肘撞了撞方多病。
“你知不知道,你那手。”
剩下的半截话,方多病没说出来,他是怕李莲花伤心,换位思考,如果是他,他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握剑的话,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更何况那是普通的手吗。
“你就为这个难过?方多病,你知道为什么十多年前李相夷死了,十多年后或者的是李莲花吗?”李莲花哼笑一声,看着方多病。
“为什么?”方多病不解的看着李莲花。
“因为从十多年前起,李相夷便决定,他不在做李相夷,世间早就已经没有李相夷了,留下的只有李莲花,握剑与不握剑又如何,人啊,就该拿得起放得下,在说我这手不是还在,只是不能提重物,我还可以溜狐狸精,去河边收收渔网,去感受一下我之前没感受过的事情,这世间这么多的乐趣,又何必执着于这一项呢。”
“所以你是真的不在乎了?”
“在乎又如何,不在乎又如何,这柯厝村我也住腻了,赶明我们往南上去看看,我可是听过了,江南好风景。”
李莲花突然站起来看着门外的景色说道,在乎,有用吗。
方多病看李莲花的神色,既然李莲花他自己都不在乎,他在乎又有什么用,而且他觉得李莲花说得对,拿得起,放得下。
“好,明天我们就南下,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方多病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那还请方少侠好好照顾好我这个病人。”
“那肯定,以后本少侠照顾着你。”
两个人的对话好似一开始初见一般,只不过时过境迁,旧人还虽然是旧人,但是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临南下出发前,方多病特地按照方子买了好多的药材,有些药材过于名贵,他还把自己身上的玉佩给当了,足足换了一个月的药钱,按照方子全部一一买起了,好给李莲花熬药。
两个人一路南下,路上没钱的时候就给人看看病,一个看似身影壮阔的少年身上背着大包小包,一个脚步虚浮身量偏瘦的郎中,就是这么奇怪的搭档,耗时两个月总算到了江南。
到了江南的第一件事,方多病便到了寺外,看着人来人往的寺庙,方多病看了一眼身后的李莲花,随后抬起脚步迈进了寺庙里。
李莲花抬头看了一眼牌匾,灵隐寺。
不明所以,也跟着方多病进去了。
方多病捐了一些香油钱,随后找到了寺内的方丈,他想要求一串佛珠,之前乔婉娩给李相夷求过一串,希望能护佑李相夷平安,但李相夷却最终消逝与江湖,如今,他想给李莲花求一串,希望能平安保佑李莲花一生顺遂无忧。
“阿弥陀佛,施主若是要求佛珠,需要在佛面前虔诚叩拜七七四十九个时辰,灵隐寺的开过光的佛珠每年只有少量,求的人多,所以还请施主思虑清楚。”
“我拜,还望方丈给我一串开过佛珠。”
“阿弥陀佛,只要施主虔诚,我们一定会将佛珠奉上。”
李莲花一直在殿外等候着方多病出来,他斜靠在柱子上,早些年他可是寺庙的常客,自然也就听说过这灵隐寺,据说是江南最灵的寺庙,也不知道方多病来这里是求什么,他抬头看着上面的佛像,微微俯身拜了拜。
李莲花左等右等也等不来方多病,都打算进寺庙去找人了,结果就看见方多病出来了。
"这几日我和方丈有些事情要商议,不必等我,我过几日回去楼里找你,药这几日记得喝,别因为苦就把要给倒了,还有,最近是梅雨时节,冷就多盖一床被子,要是无聊就和狐狸精玩,我不在的时候你尽量一个人别出去,你不会武功,记住了吗。"
方多病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交代这样交代那样的,李莲花这人粗细的很,他不在肯定不会喝药,毕竟这个人有偷偷把药倒掉的前科在。
李莲花略有些不耐烦的应了两声,自从他和方多病开始南下以后,每天跟个小孩一样,什么时候可以出去,什么时候吃饭,就连什么时候睡觉,方多病都要管,去哪里还要报备,他李莲花肆意潇洒了十几年,现如今却被管了起来,不过他也不恼。
他没问方多病为什么,下了山回到了楼里面,把还在火炉上面的药拿下来放凉随后喝了个干净,又给狐狸精扔了点零食,自己一个人就在楼里,也不出去,只不过他一个人待着就有些腻了,一开始方多病在楼里他倒是不觉得无聊,现在反倒有些不适应。
“狐狸精,你想不想出去玩玩。”
李莲花蹲在地上,看着趴在地上的狐狸精问到。
狐狸精汪了一声,随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原地跳了几下,那意思就是带它出去,知道狐狸精也腻了,随后李莲花不知道从哪找了一根绳子,拴在了狐狸精的脖子上,然后拉着狐狸精大摇大摆的出去了,天黑之前他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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