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马嘉祺执意要送丁程鑫,他说旧街不安全,容易被脏东西给缠上。
还真是直白,但丁程鑫知道他没有夸大,来的那一路他已经感受过了,那些撕人的目光。
他是不怕的,甚至想要去较量较量,可看着马嘉祺交谈时努力融化自己的模样还是觉得逗小孩更好玩一些,也就随他去了。(融化自己就是指让自己看起来好相处一点,不那么凶)
旧街还真是像外面说的那样越到晚上越“热闹”,丁程鑫总觉得有道黏腻的目光跟着自己,这比漆黑更让他反感,但又寻不到。
好在一路上都没发生什么,直到丁程鑫坐上出租车,马嘉祺才放下心往回走。可没走几步就被拦住了。
“我说是谁这么眼熟呢,马嘉祺啊,好久没遇到过你了。”烟圈扫过来熏的呛人,领头那人却自顾自的吞烟吐雾,丝毫没把马嘉祺的不悦放在眼里,准确说,马嘉祺越是皱眉,他就越是放肆。
白烟飘逸,冬季风又大,染的一身脏味儿,马嘉祺后退两步,那人倒也不在乎,又续上一根才开口,“这些年过的挺好?以前没见你往这儿带过人,怎么?他不一样?”
“孟哥,还真不一样,那小白脸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还没等马嘉祺回应,所谓孟哥身后一个瘦猴似的人便窜到了旁边,神情陶醉的描绘丁程鑫的样貌,就好像已经把丁程鑫当成了身下的玩物。
“滚开!”情绪降到冰点,马嘉祺一脚踹在那人身上,重物砸在墙上发出沉重的碰撞声,落在雪里,化成一摊碍眼的烂泥。他也只是直直的盯着孟陆,“别打他的主意。”
手下的人伤了孟陆却没分半点眼神,他笑着凑近,“这可由不得你。”
“呵。”马嘉祺的眸子染上点红色,熟稔的抽出孟陆外套口袋的烟盒,刚刚点蜡烛的火机正好派上用场。烟圈卷着氤氲的雾气扫在孟陆脸上,他想避却被拽住头发逼着和马嘉祺对视。
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像是死气沉沉的深谭,在孟陆靠近的瞬间变得凌厉,几乎要把人吞没。
又陪了几个烟圈才稍稍直起身子,以俯视的姿态盯着眼前人,漫不经心的目光在脸上游荡,不需要过多的表情,就只是这样看着,那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也能让人喘不过气。
他像是傲世的王,施舍最后一次机会聆听告诫,“我说,别打他的主意。”
雪下的大,在地面积了一层。火星复燃在烟灰里又湮灭在谁的掌心,吃痛的闷哼堵在喉咙,马嘉祺轻笑着抓起一把雪洗掉手上的污垢,连带着烟味消融在风中。
“确实很久没见了,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不要再闹不愉快。”他拢了拢脖间的围巾,半阖眸子像来时一样淡漠,仿佛世界都与自己无关。
孟陆看着马嘉祺远去的背影才真的意识到,从前那个爱哭的受气包已经死了,但那又如何,总有机会讨回来的,他等着。
回到家马嘉祺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小心翼翼的挂在沙发上。取暖器燃起来才褪去厚重的棉服,他里面没穿什么毛衣或者背心,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本想看会书脑子却混沌着播放关于孟陆的回忆,疲惫爬上倦容,他伸手揉揉眉心,然后解开衬衫的袖扣,纯白的衣服下藏着无数条青紫的痕迹,那是马嘉祺的从前。
再去触碰还是会疼,是记忆反复鞭笞对童年的感同身受,每次心下不忍或是有所动容的时候他都会这样提醒自己别回头,可终究是笼里的困兽,时间久了也会被孤独和不安吞没,记忆里的坏小孩是他永远跨不过去坎。
意识逐渐昏沉,眼泪淌在梦里,世界都是黑色。
“咚咚咚!”
“咚咚咚!”
“咚!”
已经是夜半12点了,敲门声不断,可马嘉祺被梦魇困住了,好几次想爬起来,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你的马嘉祺呢?怎么不见他来开门?”孟陆摘下嘴边快到底的烟,死死按在男生手心,因疼痛微张的嘴巴被塞了一把脏雪,硬生生把呜咽掐断。
“喊什么?我不知道你跟马嘉祺是什么关系,既然这么想找他,就成全你。但这烟疤是他欠我的,你来还,当是路费了。”
男生垂着头,眼底的猩红遮掩不住,锋利的眼神钉在孟陆身上,他却视而不见,捏着男孩的下巴打量了许久,贪婪的妒意几乎要涌出来,“真不知道马嘉祺这些年在做些什么生意,这一个两个的漂亮东西都爱往他身上贴。”
“你就是用这种眼神看马嘉祺的?太锐利了,像饿急了的野狼,啧,我不喜欢。”孟陆笑着抚过男孩的眼睛,像是报复般落下一巴掌,他的眼睛也染上了红色,彰显此时的兴奋,他说过会有机会讨回来的,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把他的眼睛蒙上,我倒是想尝尝看,马嘉祺的人,是什么味道。”
“马哥!”男孩像是应激般突然躁动起来,拼命的挣扎着往门上撞,折腾几下又被按在地上。
屋内的马嘉祺也被这一嗓子喊回了现实,他很肯定这不是梦里的声音。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打开门的瞬间彻底清醒了。
刘耀文躺在地上,飘雪的冬夜身上只穿了件背心,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泛青。
四周的地上落下不少东西:外套,毛衣,帽子,手表......
糙草绳绑住的手腕磨出了血,更触目惊心的是他掌心还未结痂的烟疤,马嘉祺慌了神,硬生生扯断了渗血的粗糙镣铐,他想把人扶起来,刘耀文却软绵绵的瘫在他怀里,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什么,旧街的肮脏手段,越来越放肆了。
“耀文......”马嘉祺扯下刘耀文眼睛上的布条。
回答他的是空洞漆黑的眸子和雪白似霜的泪痕。
刘耀文发烧了,进屋没多久就昏睡过去。马嘉祺舍不得买药,以前每次生病都是烧点热水自己扛过来的,可他知道刘耀文不能这样。
夜深了,也没办法去药店。马嘉祺用温毛巾一遍遍给昏迷的人擦拭身体,然后盖上棉被。
他也没心思再睡了,把外面刘耀文的东西全都捡了回来一一放好。又从床底下翻出藏了好久的小铁盒,那是他平常攒下来应急的钱,现在该用到了。
因为不知道药价,马嘉祺把那一堆零钱都塞进了口袋,半满的小铁盒瞬间就只剩下几个硬币。他取下沙发上的围巾,展开来当做毯子,棉服盖在腿上,就这样坐在刘耀文旁边,过半个小时换一次毛巾,余下的时间就看着窗外发呆,等着天亮。
马嘉祺依然神情淡漠,好像没多少情绪一样,可他的眼睛红的不像话,藏在口袋里捏着那叠纸币的手颤抖着,在寒冷的冬夜捂出了汗,他害怕他的全部积蓄换不到一盒帮刘耀文好起来的药,他害怕又一次失去重要的家人。
他不想......重蹈覆辙。
有没有人能猜到我们小丁的设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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