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门框循着刘耀文的声音望过去,宋亚轩只一眼就明白了令他惊讶出声的原因是什么。
只见本该被抬高与地面隔开段距离的麻袋,此刻正紧贴着地面,甚至明显能看到被雨水浸湿的痕迹,里面的谷子可想而知是糟了殃。
“我......我不是故意要拿走你的板子的。”
慌乱的靠近过去,宋亚轩试图伸手去抢救压在最下面的麻袋,嘴里小声解释着。
本就猜测自己摆弄好的木板是被宋亚轩这个不速之客拿走,但苦于没有证据而不敢发作的刘耀文,听见这话立刻红着眼眶抬头,狠狠的瞪着面带愧疚的宋亚轩。
“你拿走的?”咬牙切齿的反问,但刘耀文并不打算具体听宋亚轩的解释:“你没事拿个破板子干嘛啊?在别人家做客乱动别人的东西很有趣吗?”
接连的质问直把宋亚轩砸的做不出反应,但刘耀文的怒意并未因此而削弱。
“你知不知道这些谷子是地里半年的收成,是我爷爷废了多大力气才换来的?你们城里人什么也不知道,由着自己的心思随意胡来!哪怕你告诉我一声,我还能不帮忙给你弄块儿木板吗?”
“我只是......”面对刘耀文怒气十足的眼神,宋亚轩苍白着脸想要为自己辩解。
然而刘耀文知道自己再如何将宋亚轩骂的狗血淋头,也无法改变谷子被雨水泡了的事实,根本不听他说话,埋头开始将一个个麻袋转移到干燥的地方。
意识到此时此刻自己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宋亚轩未出口的话全数咽了回去,上前伸手想要帮忙,可还不等他白嫩骨感的手掌触碰到麻袋粗糙的表面,刘耀文就一言不发的将他的手拍的偏离了方向。
“用不着你们金贵的城里人,除了添麻烦什么也不是,以后我们家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你最好不要乱动!”
愣愣的看着自己迅速红起来的手背,宋亚轩的眼睛也跟着一红,可他什么也没说,只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刘耀文泄愤似的一袋又一袋的搬着麻袋。
然而他的沉默更像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刘耀文越发看他不顺眼,在再一次经过他身边时,冷冷的从鼻息间哼出一句:“没事别杵在这儿挡路!”
又一次被嫌弃,宋亚轩眼里有了泪意,但他头埋的很低,再加上刘耀文根本没有分半点眼神在他身上,自然没能发现他的异样。
直到刘耀文将最后一袋湿了的谷子找东西摊开来,始终没能帮上忙的宋亚轩终于挪动了脚步,无声无息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忙完所有事,刘耀文再回头时,哪里还有宋亚轩的影子。
“哼!做了错事连句道歉都没有,真是又麻烦又无礼。”
呢喃着吐槽一句,刘耀文拍拍手上沾着的谷子,感受到手心的湿润,本就不曾放松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心想这不生火烘烤恐怕是不行了。
想到就行动,刘耀文第一件事就是到自家爷爷房里,寻找冬日里才会时常用到的炭火盆。
“爷爷,我进来一下。”
轻轻扣了两下老爷子的房间门,刘耀文大声知会爷爷一句,推门走了进去。
本就还没睡觉的老人正坐在床边,看到孙子进门,立刻开口询问:“刚才你吵吵嚷嚷的是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老爷子听到了小棚子那边传来的刘耀文的声音,但因为下雨天腿脚实在难受,所以并未出门查看。
现在正好遇上刘耀文来自己房间,于是便随口一问。
刘耀文本来是并不打算把这些事说给老人听的,免得惹了他心疼,但既然他问起了,也就没必要隐瞒。
“还不是爷爷你商都不跟我商量,就由着个麻烦精住到家里来,现在我就是要处理麻烦精给我找的麻烦!”
还算身体康健的老人自认自己耳聪目明,但愣是没听明白刘耀文这麻烦来麻烦去的说辞究竟想表达什么。
“你是说亚轩给你惹麻烦了?”
不怪老人语气疑惑,实在是宋亚轩来了刘家一直表现的过分乖巧,甚至老爷子更希望他像刘耀文似的活泼些。
“哼!鬼知道他一个城里来的娇客怎么就看上了一块儿破木板子,不声不响的就给我拿走了,害得我搬回来的谷子都泡了水!”
一边吐槽刘耀文还一边展示自己从墙角隐蔽处寻摸出来的炭火盆:“湿的太厉害了,我这不就来找盆子生炭火想着烘烤一下吗?”
大概听明白了刘耀文的话,老爷子扬着的嘴角垮了下来:“所以刚才吵吵嚷嚷的声音是你在骂人?”
有些尴尬的搓了下鼻尖,刘耀文讪笑一下:“爷爷你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早点睡吧!”
“睡个屁!”难得慈眉善目的老人冷了脸色,甚至爆了句粗口:“我问你刚才是不是骂人家亚轩了?”
不明白爷爷为什么突然生气,刘耀文心底有些吃味,总觉得爷爷对宋亚轩好的都快超过自己了。
于是心里不爽的刘耀文梗着脖子大声道:“对!我就是骂了!”
想想还觉得不够,不等老爷子出声又接着说:“难道他是客人做错事就不该挨批评吗?在别人家乱动主人家的东西就是不对!更何况不问自取视为偷,我没找他要补偿那都是看在爷爷你的面子上!”
素来知道自己养大的孙子是个牛脾气,又倔又冲动,可这次刘老爷子是真的感到很生气。
顺手抄起手里的茶缸“啪”的一下砸在刘耀文脚边,他快速开合的嘴巴立刻就闭上了。
"一块破板子让你说的跟块金砖似的!而且你就没想着问问人家亚轩拿木板干嘛?"
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的刘耀文,纵然因为自家爷爷砸东西的反应不敢再像一开始那样理直气壮,但还是忍不住反驳。
“是,那木板不是金砖,本身不算重要,可那是我用来垫高谷子用的,这不是已经害的我辛辛苦苦收回来的谷子浸水了吗?”
“再说了,他拿板子能有什么大用,找别的东西将就一下,或者等我回来问问我再拿不行吗?”
“爷爷你别因为他是客人就想着叫我迁就他,没那个道理!”
听着刘耀文的一句句话,老爷子气得心口疼,待他说完了才喘了口粗气缓缓张嘴。
“难道说我同意他拿的也不行?”
“当然不行!”
想也不想就接话,反应过来爷爷说了什么的刘耀文惊讶抬头:“啊?爷爷你要木板子干嘛?”
“哼!”冷哼一声,老爷子懒得解释,抬脚跺了两下,砰砰声吸引了刘耀文的注意力。
“这是?”面带疑虑的刘耀文不确定的问。
老人粗狂的翻了个白眼,戏谑的说:“怎么?你连你的宝贝木板子都认不出来了吗?”
听出爷爷口气里的不悦,刘耀文语气变得不那么生硬:“不是,爷爷我的意思是说木板怎么在你这儿啊?”
老人依旧是刚才那副表情,斜睨着刘耀文反问:“木板为什么在我这儿不明显?”
心道那也不是,但刘耀文很难开口承认是自己一时冲动,不问缘由错怪了宋亚轩,毕竟谷子被打湿了也是事实。
“你啊,就是遇事容易冲动,亚轩那孩子来了这些天,有多规矩你不是看不见,可你偏偏问也不问就把人骂一通,你觉得应该吗?”
“阿文,平日里爷爷不愿你担忧,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未说过我这腿脚上下床不方便,今天是亚轩细心看出来了,主动提出帮我搭个脚踏,避免我夜里起来不小心摔跤。”
“也怪我让他去棚屋里寻趁手的东西,却忘了说被红砖和木板垫起来的地方你要用来堆放装谷子的麻袋,所以真要挨骂也该是我这个老不死的!”
听着爷爷这样自责的话语,刘耀文哪里会忍心,立刻就服了软。
“爷爷你别这么说,我错了,我明天就给轩哥道歉,您别生气,我可是盼着您健康长寿呢!”
原本也舍不得真的跟刘耀文置气,见他都明确表态了,老人自然不会揪着这事不放。
“你知道错不在亚轩就好!他今天见你冒雨跑出去还担心来着,试着跟他当朋友相处看看吧!”
又想起晚饭时宋亚轩递给自己的浴巾,仿佛鼻息间又闻到了那上面的香味,刘耀文点头说“好”,交代老爷子早些休息就要退出去。
正当他要合上房门时,老爷子又突然发问:“亚轩那间屋子许久不住人,屋顶你检修过吗?”
微微愣怔,刘耀文脸上出现犹豫的神色,一时半会儿嘴巴有些张不开。
“等会儿你生了火去棚屋那边回来,顺道问问亚轩吧!”
就算爷爷不说,刘耀文也决定要这么做的,毕竟今年他还只来得及翻捡自己和爷爷常用的屋顶的瓦片,今天又是这个夏季第一场暴雨,他实在没把握保证宋亚轩睡的屋子不会漏雨。
而另一边,被刘耀文赶回房间的宋亚轩,正把自己的要紧物品归置到不漏雨的地方,愁眉不展的将床上用品扯下来堆到椅子上,自己则望着漏的最厉害的床的位置无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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