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几人一同回到了庆城大学。
宋亚轩没有承担社团和学生会的职责,平时除了学习之外就是科研任务,算不上忙。
他刚回到出租屋,对面刘耀文就来敲门。
“现在有时间吗?”
地质大二学生的实习在后天开始,刘耀文和宋亚轩算是编外人员,跟着去调查庆城地震遗址时,需要自己准备器材。
况且刘耀文和宋亚轩的调查并不像他们实习那样简单,他们要全方面进行拆解,有些仪器体积较大,还要准备专门的师傅进行运输。
这些事情都需要他们自己安排。
宋亚轩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干,随手擦了两遍就准备出门。
刚走出来准备关门,刘耀文的手拦在上面,盯着他的湿头发瞧。
“宋同学,你知道外面现在多少度吗?”
刘耀文拿出手机递到宋亚轩眼前:“体感温度十五度。你现在这样子出去,头发还没有干,这不百分百感冒?”
宋亚轩心里面想着器材的东西,没考虑那么多,本身他对这些问题也算不上在意,但刘耀文坚决不让他出去。
他只好眼巴巴拿出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刘耀文趁着这个时机进了宋亚轩的房间。
说实话,两人当邻居这么久了,刘耀文很少进宋亚轩的家。
宋亚轩的家很简洁,房间里面除了生活必需品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五十平米的房子,一大半的空间是空出来的。
进门的第一个房间就是客厅。
客厅中除了一张餐桌之外全都是空的。
上次刘耀文是晚上来的,一心想着吃烧烤,根本没有时间多观察观察,现在一看,好像很多地方都超乎常人的想象。
刘耀文看着站在窗边的宋亚轩,好奇问道: “你平时怎么生活的?”
“什么怎么生活的?”
宋亚轩吹完头发,刚关掉吹风机,就听到刘耀文的声音。
他顺着刘耀文的视线,看见了那张餐桌,顺口问了句: “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你家客厅吧,怎么只有一张餐桌?你都不娱乐的吗?电视呢?沙发呢?”
宋亚轩语气淡淡:“那些东西没必要。没人会用。”
宋亚轩从来不看电视,也很少在客厅逗留。
刘耀文皱着眉追问一句:“难道你家不会来客人吗?”
“除了你,也没有人会来。”
宋亚轩说着话的时候,也是笑着的。但刘耀文却在其中感受到了无力。
“你父母呢?他们不会来?”
宋亚轩将吹风机放到柜子里,接水的手一顿,眉头微皱,看起来是不想问答,但最终还是开了口,“他们有自己的事情,不会来。”
不是很少来,是不会来。
是不管宋亚轩在这里待多久,不管宋亚轩住在哪里,他们都不会来。
刘耀文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水杯,溢出来的水滴落在地上,发出空旷的响声。
“宋亚轩,你到底欠他们什么东西?”
宋亚轩收起笑容,凑近刘耀文,眼底满是疏离和淡薄:“你想知道?”
“但是很可惜,我不想告诉你。”
“刘教授,你越界了。”
“你并不需要管我这些杂事。”
宋亚轩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低着头的,再次抬眼时没有了前几天的亲近,浑身散发着疏离与戒备。
刘耀文想要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宋亚轩,刘耀文心口总是会泛起一阵心疼。
宋亚轩进卧室拿学生证的时候,刘耀文隔着门框,无意间瞧到了里面的场景。
单薄的军绿色被子,床架和学校宿舍的大小一致,上面布置的整整齐齐。最里面便是书桌,上面只放着几本书,几支笔,还有个台灯。
他的衣柜不大,大概只有半米宽,可就算如此小,里面的衣服也是空空荡荡,屈指可数。
这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居住环境。
宋亚轩从卧室出来,刘耀文立马移开视线,看向了对面的厨房。
那里也是干干净净,东西少得可怜。
宋亚轩家并不穷,甚至还算得上富裕,这间屋子租金也不便宜,但是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很随便,随便的好像随时可以搬走。
不过经过刚才的事情,刘耀文没再过问。
两人一起去实验室的路上,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两人好像回到了刚开始认识的那两天。
刘耀文知道,是他触犯到了宋亚轩的底线。
宋亚轩心中有事情,不愿意同人说这件事情,也不愿别人打听。
只要一打听,他就会像刺猬一样,收紧肌肉,露出锋芒的刺。
——
十年前发生地震的位置在庆城的一个县上,名叫做云洋。
云洋依山而建,整个县都是修在一座山上,从远处看去,便是所有建筑层层递进,全部尽收眼底。
十年前的云洋发生地震后,现在国家又重新在此处建立了房屋,成为新的商业繁华地带,同时滋养着一群人。
车沿着山路,缓缓驶入其中。
宋亚轩和刘耀文坐在同一排,宋亚轩靠窗,拉开窗帘刚好可以看清整个云洋的面貌。
越往里面走,宋亚轩的心越慌。
他学过相关知识,有些地貌形态,他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就能发现那是地震发生留下的痕迹。
云洋的这座山,名为盘龙山。多年前这地方还没有开发的时候,整座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龙盘曲身子,俯卧在此处休眠。
故名叫盘龙山。
但现在,这种盘龙山下面,埋葬的是十年前无数没有被找回人的躯体。
连绵雾霭,遮山隐路。
不知此行是凶,亦或者险。
“同学们,云洋到了,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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