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脏东西

那天晚上过后肖战每回听到狗叫声，都要停下来找一找。

有时候在上班的路上，有时候在酒吧的后巷，有时候在租房的小区。

他感觉自己对狗叫声更敏感了，甚至偶然听到那种小奶狗的哼唧声，会不由来的心软。

天气越来越热，肖战的胃口每到夏天就会变得愈发的差，他常常在骑单车时，篮子里还放着一个没啃完的面包。

又会在遇到流浪狗时，随手丢过去，补给和消耗不成正比，腰围很快又细了一圈。

以前衣服喜欢塞着穿，现在塞了也大，他干脆放出来，裤子没买新的，拿去店里改改将就穿。

既要去酒店又要去酒吧的时候，就会再带一件衣服，因为他实在太爱出汗。

他忍受不了自己一股油烟的臭味，就躲到老炮的休息室里，换完再出来。

今天他也同样带了衣服，到酒店就把包寄存在前台那，在短袖外套了工作服，就匆忙赶去领班那认领包厢。

“下班后去厨房一趟。”领班是个95后的小伙子，厨师长的儿子，关系户上个月刚升上来的，还挺照顾他。

肖战点点头，今天他管百合和牡丹两个厅，和他搭伙的还有一个人，大学生，放暑假来这里兼职。

个头很小，还是个女生，叫慧慧，肖战嘱咐她端一些轻的盘子就行，再者包厢客人有需求的时候顾及下，大菜都由他来上。

“哥你小心点，”慧慧凑过来捂着嘴小声讲：“这里头的人脾气不好。”

“没事，”肖战示意对方去另一个包厢：“这里我来。”

他端着一碗主食面进到包厢，按理说平时都是低着头上菜就好，但搭档提醒过，肖战就好奇抬头看了眼。

这一眼刚好和王一博撞上，对方脸沉的比台风天还黑，看到他眉间松动了下，让肖战有些想笑。

原来慧慧说脾气不好的人，就是王一博。

肖战才刚放下盘子，王一博就踢了凳子准备起来，边上响起很浑厚的声音，有点耳熟，他侧头看了眼，脸...也有点熟。

“去哪！”

“上厕所。”王一博先是看了他一眼，眼珠子从左转到右，很不客气的白了说话的男人一眼。

肖战想起来了，这人他在医院见过，是王一博的爸爸，而他爸爸的边上坐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

肖战还没来得及细究，肩膀被人撞了下，踉跄着跟在后头出来。

其实包厢里有厕所，他也没觉得王一博真是有内急，结果跟他预想的一样，这人出来就开始掏烟，巡着走廊上的推车看了眼菜。

然后突然抓住他的手，问：“有芥末吗？”

“有，”肖战打开柜子拿，东西要落到王一博手中时又收了回来，表情疑惑的问：“你要干嘛？”

“吃啊。”王一博想抢，肖战躲了下没被夺去。

“到底想干嘛？”肖战问。

王一博就掀开边上单盅的海参烫说：“挤这里面。”

肖战干脆把芥末塞口袋里，王一博就想自己去柜子里拿，被慧慧一个快步挡在了柜门前。

“让开。”

王一博沉着脸的时候很吓人，慧慧看了肖战一眼，怯生生的准备离开，肖战跨步挡在了面前。

“今天我负责这个包厢，你不要搞事情。”

“看见那个女的了？”王一博笑了下，嘴角刚扬起就立马下挂，指着边上说：“你待会儿把这盅给她。”

“她谁？”肖战想了下改口：“芥末味道很冲，人家一闻就能知道。”

“寿星。”慧慧小声的在身后讲：“待会儿还有一个三层的蛋糕。”

收到眼刀子慧慧立马就闭嘴了，人也躲到肖战身后，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连根头发都露不出来。

王一博靠在走廊上点了根烟，没有芥末他干脆把烟头抖在盅里。

肖战看着那盅被污染的汤，很无奈的指了指上方：“有监控，王一博。”

对方抬了下眉毛，扭头对他吹了一口烟：“所以呢？”

“你很幼稚。”

王一博低头笑了下，吹了下刘海，再抬眼时很平静的讲：“肖战，要不要去兜风。”

他甚至有点安耐不住的看向四周，想看看有没有顺手的东西。

肖战眉头蹙了下，从柜前移开走到王一博面前，把口袋里的芥末掏出来放在推车上。

“晚上来酒吧。”

王一博盯着人，一口又一口直到抽完整支烟，然后当着肖战的面把烟头丢进盅里，再合上盖子，单手拎着准备进去。

“来酒吧，”肖战拉住了王一博的胳膊：“我九点半下班。”

王一博没回答他，只是挣开了他的手，肖战闭眼靠在走廊上等，让慧慧先去隔壁厅上菜。

里头很快传来东西碎裂的声，还有中年男人怒骂的声音，肖战小幅度的摇了下头，看来加班是跑不掉了。

包厢的隔音其实还好，但是里头动静实在太大，偶尔有客人路过还会停下来望一眼，肖战会立马将人打发走。

后头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一个两个交头接耳的溜的很快。

肖战盯着一推车的山珍海味有些无奈，订的还是最好的菜，真是糟蹋了。

他也没进去送，中途经理来过，肖战说：“里头不让进去，该赔的都会赔。”

经理一听只好站在走廊上和他一起等，后来寿星被王一博的爸爸哭哭啼啼的牵着出来，肖战明白了一点。

这女的，就是那个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