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亏欠与愧疚

书名:【gl】玫瑰与朱砂痣
作者:延之川

那时心急如焚的林建找了领居硬生生打开大门,一进大门就看见妻子正在捶打已经昏迷的女儿,女儿脑袋还流着血液。吓得林建赶忙过去制止妻子。

女儿被送往医院,而妻子被他亲手送进了精神病院,直至死亡……

脱离母亲后的第一个月,林诗阮一听见钢铁摩擦声都会立刻双手抱头下蹲,起初林建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慢慢的林建也想到可能是因为妻子。自那时起,林建作为父亲的愧疚萌了芽。

……

翌日,好不容易贴近开播时间,拍戏中场休息时,姜楠点开直播平台,但主播的头像一直都是暗淡着的,迟迟为上播……

姜楠不断刷新着界面。

“呐,你要的温水。”苏艺走过来,又看到姜楠盯着手机。

“谢谢。”姜楠始终没抬头,手指倒是没停着。

“你大拇指在刷什么?一直动?”

“我在刷新界面,要看直播呢。”

“小林的直播?”

“对。”

苏艺拿出手机,点开林诗阮的粉丝群,却看到一条通告,是管理员夏溪云发的。

广大粉丝观众朋友们:

由于主播身体有些不适,最近一周暂停直播。望周知,很抱歉。

通告一出,一些粉丝一直在追问到底是什么病,群里的消息几分钟就上百条。

“小林因为身体不适,最近一周都不能直播了。”苏艺告知姜楠,姜楠眼底划过一丝失落,急切的说道:“她怎么了?”

“具体什么病也没说。”

“好叭。希望她的病能赶紧好起来。”

……

往后的一周,林诗阮都由父亲林建陪着去心理诊疗所,起居都是林建照顾,随着林诗阮的病情逐渐好转,林建也放宽了心。

“爸,你照顾我这么久,打扰到你工作了吧。”林诗阮也还有些过意不去。多年来,父女俩一直在偿还着母亲生前赌博欠下的债,父亲负担的最多。每次林诗阮想帮父亲分解压力,都会被父亲退返回来。

“你身体健康才是爸爸最在意的。工作大不了就是扣点工资而已。”林建笑笑说着:“这么多年,爸爸还是亏欠了你。是爸爸无能,才让你受到一生不可治愈的伤害。”林建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眶变得红润起来。

“没事啦,我这情况不是有好转了嘛,你放心吧。至于妈妈,我会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她的。”林诗阮咬着牙说着。

“嗯。快到饭点了,爸爸给你和溪云做饭去。”说完,林建出了房间。林诗阮透过床帘望着窗外的世界,午时的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几缕阳光洒在身上,冬日暖阳的舒适感,让林诗阮得到暂且的放松。这种感觉好似高中时期与姜楠互动才有过。

“姜楠……”林诗阮唤着姜楠的名字,曾令她无比心动的人,在她看来,现在两人的差距貌似越来越大……相逢的机会也是愈发渺茫……她是高高在上的大明星,受千万粉丝追捧,而自己只是一个几十万粉丝的游戏主播,相比之下,从小的那种自卑感慢慢涌上心头,刺得她难受。

自卑感是母亲带来的,大部分自卑感也随着母亲的离世而烟消云散了,但内心深处的自卑好像永远都驱散不掉……

林建站在门外,看着女儿望着床边,满眼的心疼,实在忍不住才躲在角落里擦眼泪。

“舅舅,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亏欠小阮这孩子了。当初就不该放纵她妈妈去拆散她俩的。”林建掩面哽咽着。

……

春江市影视城拍摄基地

“姜老师,你的这场打戏,手部要出力将剑送出去,全身心放松下来。把最好的感觉给到镜头,咱们再试一次。”导演给姜楠指导着动作,姜楠听得也很认真。

在场内,群众演员偷偷摸摸的带着手机进了拍摄地开启了直播……

林诗阮还在想着十年前姜楠被作业逼疯的晚上,姜楠那时17岁,还真是像小孩子一样,边写作业边哭,发着牢骚:“为什么老师一定要布置那么多作业?这些作业纸不要钱的吗,呜呜呜。”

一旁的林诗阮静静陪着姜楠赶作业,姜楠做了多久的作业,她就听了姜楠发多久的牢骚。

“小阮,我求求你,帮帮我数学吧。这数列综合题我实在没办法了。”姜楠盯着试卷上三道数列大题,简直是相看两厌……我不认识你,你也读不懂我……

林诗阮遭不住姜楠的软磨硬泡,讲了一晚上的数列,才让姜楠勉强懂了如何做。

那个时候的姜楠就喜欢粘着林诗阮,一有时间就跑到她位置上来玩。姜楠也是厚着脸皮向班主任提出要与林诗阮做同桌的。中学时期的林诗阮成绩好,但因孤僻的性格,没人愿意和她做朋友。作为转校生的姜楠从第一眼看到安静写作业,不闻世事的林诗阮就生出莫名的好感。

姜楠的开朗自信,林诗阮是很羡慕的。姜楠的妈妈也是出了名的知书达理……人家家里有钱又有颜,姜楠越是跟她走得近,她内心的恐惧感就越强……

林诗阮的手机兀得震动了一下,正有人发姜楠拍戏直播,在线人数达到了万人左右。从资料上看,应该是剧组的群众演员,在屏幕中的姜楠正吊着威亚拍摄飞天武打桥段,由于拍摄距离较远,只能看个大概。

林诗阮看着看着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此刻认真工作的姜楠与她记忆中写作业写到哭的姜楠重合,林诗阮竟有些想笑。

直播播着播着就没了,在关闭前,还听见琐碎的争吵声,林诗阮对于直播突然关闭也没太大的疑惑,毕竟被剧组人员抓到偷拍是要负责任的。不过她也和众多粉丝朋友们感谢这位“舍生取义”的群众演员让他们看到了认真努力的姜楠。

一周没有开播,林诗阮活动活动筋骨后,穿上鞋子准备进电竞太空舱上播,给大家问好了。因为手机上无法查看邮件,林诗阮一打开电脑就看见邮件那块儿好几条都是鲸游公司发来的。

从邮件中得知鲸游公司最近在开发鲸英云玩新项目,需要她和代言人共同合作。代言人档期安排较满,具体信息暂时还无法公开。回复了邮件后,林诗阮点进直播平台,各项数据都检查后,确认无误就准备开播…开播前,眼神扫到了屏幕上粉丝活跃栏目一名粉丝头像上,头像是一个动漫性质的头像,手肘内侧纹着一朵白玫瑰,白玫瑰的一片花瓣上有个红色的小点。

越看越熟悉,白玫瑰与朱砂痣……好像是以前对某人说过的一句话……

高考刚毕业,姜楠曾向林诗阮透露出自己想去做一个纹身,问她纹什么可以。林诗阮当真还是耐心的想了想。随口说了句:“既然山茶花读不懂白玫瑰,那倒不如用朱砂痣来点染白玫瑰,用鲜艳的红色来衬托白玫瑰的美丽。”

林诗阮一直觉得姜楠手肘的朱砂痣很好看,便给她提了个意见,在朱砂痣周围纹一朵白玫瑰。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去做纹身,两人就从恋人变成了形同陌路的好友,甚至连好友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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