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大杠杆。”
手下的人睁大眼睛看着一脸风淡云轻的易安然,旁边一位小组组长怯生生地开口:“易经理,这样我们也很容易亏啊。”
“没事儿,投资收益是按年计算的,只要我们其他的投资项目能赚平就好了。”易安然转身吩咐手下继续操作,“我们啊,就和他杠到底!”
易安然对于这个让他从年前就不好过的神秘人恨得牙痒痒,他起早贪黑,忙里忙外,时间、金钱大把大把地付出,这次对方好不容易露出了马脚,他自然会死咬着不放。
“我就会要让这小子,付出代价!耽误老子假期玩耍,是要遭报应的——”
这边易安然大杀四方,另一边的时处也忙的焦头烂额。
“师弟,听说你前几天被人拿鸡蛋砸了,没事儿吧?”
时处看着半年没见的师姐,突然感觉有些陌生,盯着人家看了好久,都把师姐看紧张了:“师弟——你……”
“师姐,你换风格了?”
冯程甩了甩自己干练的短发:“怎么样,帅不帅?师姐我现在走的是中性风。”
看着对方一头红艳艳的短发,耀眼的耳钉,还有那齐膝靴和夸张的纹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师,没骂你?”
“当然……骂了,骂的可狠了。不过那又能怎样呢?难不成他能跑我家去每天盯着我穿衣打扮?哎呀,你就说好不好看吧!”
时处竖起一个大拇指:“好看,真好看!”
以前的冯程文静内敛,穿衣打扮上也是清新淡雅那一挂的,一时间变化这么大,时处还真没太认出来:“师姐,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单纯的喜欢,所以就这么打扮了。”
“不伦不类!”
楚探推门而入,一嗓子把在座所有的人都吓得缩了缩脖子,时处看了看自己的师姐,用口型说:“自求多福。”
“时处!你使什么眼神呢!?你的事情忙完了!?别以为自己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你还差得远呢!”被点名的时处转身无言,这烈火终究还是撩到了自己身上!
楚探拿起一旁的文件夹,手抬起落下,办公桌被他敲得梆梆响:“冯程!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出去研个学,脑子没武装好,倒是把自己身上给武装起来了!就你那几个铆钉能挡住对方律师的唾沫星子吗?”
“老师,我这叫穿衣自由,我有追求自己爱好的权利!”冯程犟嘴,时处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的师姐点了个赞,原本手上的案子堆积着,时处已经好几个晚上睡不好了,如今看着师姐大战恶煞,简直提神醒脑!
突然时处手边飞来一张纸条,是一位师兄写的:师弟,你说橙子对恶煞,谁赢谁输?
时处觉得很幼稚,这种小孩子才做的传字条游戏,时处上了初中就不干了,于是他把字条揉皱了随手就扔进了垃圾桶,拿起旁边今早买的橙子,拿水果刀默默拨开外衣,随后示意师兄看自己,摇摇头:橙子不行。
师兄了然,对口型说:我也觉得。
果然,楚探的音量增加了一倍:“明天你要是变不回来,学校门就别想进了!”
冯程不屑地嘟囔了一句什么,谁都没听清,但楚探明显火更大了:“我告诉你,门口保安是我舅姥爷,我说不让你进,你就进不来!”
“还有你们俩,”楚探转头就盯上了时处和那位师兄,“别以为我看不见你们的小动作,商量什么呢?怎么,你们有什么建设社会的宝贵意见吗?时处你手上那个案子的解决方案我今天晚上就要看到!”
一旁的那位师兄正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已经推开门的楚探突然转身说:“还有那个穿格子衫的,我希望你可以列一个表格给我,内容是刑法,怎么列自己去想,我只要让我满意的结果!”
时处崩溃地趴在桌子上,想着得拉个垫背的,自己可不能一个人受苦:“老师,师兄的表格什么时候交?”
办公室的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隔音效果非常差,刚走出不远的楚探被时处一嗓子吼了回来,在师兄哀怨的目光下,时处又重复了一遍:“师兄的表格什么时候交?”
“明天一早我就要!感谢提醒,成熟的时处同学。格子衫同学,听清楚了吗?”
师兄无力地低下头:“听清楚了。”
作为一切事件的导火索,冯程不仅不愧疚,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师弟,看到没,我还是第一次见恶煞说这么多话呢,不仅阴阳怪气,还挺有梗。”
一旁的师兄拿出自己早就翻烂了的刑法,满脸无奈,在楚探手下这么久,他早就被虐习惯了:“估计是被你气的,一不小心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恭喜你啊,获得恶煞2.0版本——阴阳恶煞。”
“这有什么,我第一次上法庭的时候,老师帮忙整理衣服,千叮咛万嘱咐,那时候我还以为我母亲回来了呢。”
冯程及时补充:“恶煞限定技能——温柔小意。”
“我晚饭估计泡汤了,师兄帮个忙?”
刚被时处刀了的师兄想杀他的心都有了:“我可以把食堂的泔水桶给你提来,有兴趣品尝吗?”
“好了——你们俩的晚饭我包了,海鲜大餐怎么样?”冯程及时站出来。
“不敢吃。”时处和那位师兄异口同声。
“那就炒菜吧,再加三碗粥。”冯程火速下单。
抱着刑法哭泣的师兄哭的更大声了:“待遇怎么下降这么多!”
冯程解释说:“时处本来就不爱吃外卖,你还想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说回来,师弟你家最近怎么没送饭啊?”
冬天天冷,蒋辞盈担心易安然和时处的健康,会把家里刚做好的饭菜让司机打包带过来,要是忙起来顾不上,时处会选择去食堂吃,可如今这副状况,他连食堂都没功夫去了。
“我家里人忙,顾不上了。”自从时处被人拿鸡蛋砸了后,蒋辞盈就老感觉时处心灵受到了伤害,怕自己是长辈时处放不开,不肯说实话,就会经常安排易安然过来探望时处。
可如今他和易安然的关系可谓是降到了零点,易安然不愿意,蒋辞盈还想安排司机给他送,被时处以去食堂吃给拒绝了。
他和易安然刚开始闹矛盾的时候,主动权一直都在时处这边,他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可以控制住局面,可易安然一句话,情况立刻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开始他还能心安理得地骂易安然是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现如今自己也成了不择手段的胆小鬼。
易安然就是这样,他在人间,那其他人自然岁月静好,可一旦有人想把他往下拉,他上不来,那就所有人都下去吧!
时处其实很讨厌这种人,自私利己,完全以自我为中心,可是谁让他是易安然呢,这可是他自小就倾心的人。之前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些案件当中,受害人都被折磨得面目全非了,还仍然选择原谅,选择给对方一个机会,楚探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别人怎么想呢?
现在时处明白了,因为爱,因为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付出了时间、感情、金钱、精力,几乎倾尽了所有,最后却满目疮痍。
爱,这是个庸俗却恒久的话题,也是时处最近都在思考的问题,看到旁边伏案工作的冯程,时处计上心来。
“师姐——”
时处生的好看,虽然话不多,但工作认真还聪明,平时乖巧地坐在那里,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冯程立刻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时处:“师弟,怎么了?”
“我这里有一个案件,但我不太能理解委托人的意思。”
冯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指环把玩起来——刚刚写字不方便,就拿了下来。听到时处的问话,冯程主动靠过去:“说来听听。”
“委托人有一个谈了好几年的男朋友,期间两人相处得不错,但男方却不想结婚,只想谈恋爱,在这期间,委托人已经失身失心,坚持要结婚。”
冯程放下手中的指环:“现在我们的业务都这么广了吗?我们和婚姻登记处有合作了?”
“没有。”
“那这种事情也找不到我们啊。”
时处继续说:“还被骗钱了……而且对方家里可能也不同意两人结婚。”
冯程转过身去,不屑地呸了一口:“渣男!什么东西啊,这种人结什么婚,早分开早好,这个委托人不会被pua了吧?”
时处抿抿嘴,心里想到,失策了。
“没有。”
冯程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前,拿起笔来继续工作:“这种事情干嘛找我们,先放在一边,回头老师回来问问怎么回事儿。”
时处只好重新看起自己手上的报告,他真是糊涂啊!原本想着冯程一个女孩子可能有看问题的不同角度,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易安然自从上次出差后就一直在忙,时处心中隐隐有不好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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