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踏进公司大门,迎面撞上两个晦气鬼。
孟晓和死二挫一齐走着,胳膊近得都快贴到一起。死二挫没什么异常,看到他时平静的双眸有了起伏,孟晓见到他反应特别大,拉开距离后面色发红。
安洵没注意到气氛因为他的闯入变得诡异起来,他奇怪问道:“你被人打了?脸红得跟个猴子腚一样。”
孟晓脸一沉,却没像平常那样破口大骂。
“真被人打了?出了奇了。”见孟晓不想理他,安洵不会自找没趣,丢下这句走进公司。
他摸着下巴,想了一个上午都没搞懂他们两个为什么会走到一起。
他无事可做,转到一边对着孟晓的背影发呆,想从他的反应里找出不一样的东西。
孟晓的余光看到了他,捏了捏肩慢慢挺直腰身,眼睛刻意不往他那边描。
和他装什么?
安洵不懂,没有孟晓的上班时间很无聊,极其无聊,他像个有话说不出来的憋屈鬼,一个劲地倒腾他那些发泄小玩具。
一轮面试结束后到了中午午休,公司食堂的饭他吃不惯,以前是没法选现在是不想去,他扒拉出荞麦枕,抖掉上面的灰,下巴垫在上面订外卖。
被他关注的孟晓行为反常,少见的没去食堂,在工位上刷视频,从背后看他似乎还捣鼓着什么东西。他的手机声响稍微有点大,安洵往那边靠了靠,屏息凝神地听,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孟晓在看化妆教学视频!
心情低沉了几天这又是受啥刺激了?
安洵挠挠头,想不通。
疑惑一直持续到下班,求职者的消息像是商量好似的集中在这个时间段发送,安洵只好自费加班挨个回消息。
他注视着屏幕,旁边有椅子移动的声音分神瞅了眼——
孟晓背着包下班走人了,走时又把拿到公司的化妆品拿走了。
安洵估摸着他晚上回去要练。
他多加了半小时的班,走出公司人已经累得不想说话,路过咖啡店时,透过擦得透明的玻璃门,他看到孟晓和死二挫坐在一起,孟晓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神情,像是倾慕。
死二挫穿着黑白格子衫,朝他勾唇一笑,似是鄙夷,他故意勾勾手,对面的孟晓即刻把脸凑过去。
死二挫长相不差,身高也是alpha平均身高,只是薄向洲的家族基因太好,普通alpha在他面前相对平庸。
安洵凭心而论,死二挫确实不错,但他的做派委实使他恶心,他明明在与孟晓贴耳交流,眼神在自己身上打转。
他没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他回家已经晚了,再晚点饭都该凉了。
死二挫脸上笑意渐浓,眼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他以为安洵傻站着看他是被他的魅力吸引,后悔那天对他大放狂言,他想着就要将孟晓推开,而安洵转身离开留给他的背影让他的动作顿住。
安洵打了一路的喷嚏,他吸吸鼻子,嘟囔道:“哪个王八孙子在骂他。”
他心里头冒出个大胆的想法,他俩不会在谈恋爱吧?
安洵揉揉鼻尖,那孟晓眼睛够瞎的,同一个公司还不清楚死二挫是什么样的人。
薄向洲今天又双叒叕不上班,缓步下楼无意间透出来的高雅气质令他羡慕,他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远离狗老爸远离破公司的悠闲生活。
他都想好了,辞职第一周去法国,第二周去英国……
“回神。”薄向洲轻敲桌面,“好好吃饭。”
安洵本能地身体一抖。
他联想到了狗老板,他摸鱼时狗东西经常敲桌子警告他。
“抖什么?”薄向洲温柔的语气给了他莫大的鼓励。
的确,薄向洲也有鼓励他的想法。他先前觉得乖巧安静的伴侣好,老实安分不惹事,遇上安洵他发现这个想法就是个错误,什么话堵在心里不说,想法要靠猜,有时胆大得令他害怕有时胆子小得跟兔子。
这十分矛盾的性格他捉摸不透,他可以看清手下员工的内心唯独面对他时要凭借直觉。
自打领了结婚证,他叹气的次数多到数不清,愁工作上的事情之余还要愁安洵。
安洵想了想攻略计划,按照计划,先装乖中撒娇后骄横拿捏。
他装乖的进度条满了吧?
他不确定,悄悄试探,“薄总,你敲桌子的声音像我老板。”
薄向洲的关注点和他不在一条线,“你很害怕你老板?”
“不害怕。”就是经常被克扣工资,还找不到地方哭诉。
“那你抖什么?”
“习惯性反应。”安洵睁眼说瞎话,给自己立人设,“认真工作的时候突然听到敲桌子声,会有点惊吓。”
薄向洲的神情自若,看不出他是对他的工作状态满意还是不满意。
撒娇的计划再往后推推吧。
他在薄向洲的眼里好像还不够乖。
安洵还是挑着蔬菜吃,自己立的人设哭死也要继续装下去。
薄向洲露出稍许不满,“胃口还没好吗?吃口荤的,照你这么吃下去西装都要不合身。”
“好了好了。”安洵把筷子从白菜卷粉丝上移到旁边的土豆牛腩,他不悦道,“你那么凶干嘛。”
薄向洲鲜少开玩笑,“我要是不凶点,你能出家去当和尚。”
安洵反驳,“谁当和尚我都不可能去当和尚。”
薄向洲浅笑,“不去当和尚就多吃点,省得半夜饿了跑下来。”
安洵瞪他,第一反应是捂住他的嘴,幸好周围没有人听到,尴尬的小心思仅几秒就消失。
安洵辩解,“我那些是真的胃口不好没心情吃饭,我平时荤素都吃的!不过喜欢素菜多一点。我又不知道你熬到那么晚都不睡觉。”
“怪我了?”薄向洲没有丝毫责怪的意味,他道,“不闹了,逗你玩的,不想吃也别强迫自己,我今天早上让厨房买了点速冻食品,不知道你喜欢水饺还是其他,所以每样都买了一袋在第一个冰箱冷藏柜第二层放着,半夜饿了别傻乎乎地翻橱柜了,连灯都不舍得开,撞到头了怎么办。”
安洵低头扒饭,“我不会傻成那样的。”
·
第二天一切如常,只不过安洵在办公时总能看到死二挫在他眼前晃悠,打着看孟晓的幌子来看他,安洵再一次骂孟晓是个傻逼,自己男朋友瞪个大眼睛看别人半点感觉都没有。
孟晓看不惯他,他说的实话在他眼里也成了假,他不会舔着脸上去当老好人,孟晓感情受挫是他活该看不清人。
他烦死死二挫了,公司不允许员工之间恋爱,死二挫就挑个老板不在的机会找个正当理由来他们部门溜达。
他改变不了只能躲避,在厕所玩了十几分钟的手机,见时机差不多了,在拐角处拐进了老板办公室。
他语气无所谓,姿态懒散,眼里没有对领导该有的尊敬。
老板脸色难看,听了他要请假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老板一阵怒吼,“你还请假?你这个月请多少次假了?你工资还想不想要了?不想干就滚蛋!”
安洵巴不得赶紧滚,用上了敬语抱有期待地问道:“那您打算什么时候辞退我?”
“原来你想辞职。”老板神情一松,说道,“辞职想都别想不可能,你也知道工作难找就业压力大,我看你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定有一番成就才没有放弃你,你自己倒自暴自弃起来了,请假申请我批准了,你回去顺带反思一下,没了工作你能去哪?”
安洵揣手,他能回去啃薄向洲。
老板说道:“滚吧,顺便把门给我带上,还有,交给你的任务你快点完成。”
“好的。”安洵当他说的是新员工培训。
回到工位,安洵面如死灰,比扣了工资还难受,他和自由之间好像隔了一条名为辞退的银河。
他眼神微动,敏锐地察觉桌子上的东西似乎被人动过,他把钙片丢在桌面上就没有管过,强迫症发作时会给它擦掉瓶身上的灰,但他记得,他走时瓶身反面正对着他,此时方向却有些倾斜。
他没有注意到嫌疑人物,下午同事都在忙,积攒了一身的怨气,为了这事一一询问证实太得罪人。
会不会是他记错了?
安洵挠挠头,把这事搁在心底。
·
安洵一早被薄向洲喊起来,睡太晚醒太早,脑子极其迷糊,他困得眼皮都睁不开,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泪花,视线模糊不清,穿衣服全靠瞎摸索,摸到哪件穿哪件。
薄向洲衣冠齐整,西装挺括,看着他的衣着哭笑不得,“马甲穿反了。”
正面V领穿到后面,安洵把针织背心脱下,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说那么勒脖子……”
抬手的瞬间,细瘦的一截腰在薄向洲眼前晃,他移开眼替安洵关上卧室门,而后在楼下等待。
关门声像口大钟将他震醒,安洵后知后觉,他当着薄向洲的面脱衣服了,薄向洲不会又以为他在勾引他吧?
他这脑子……
坚决不能熬夜了。
车内,安洵犹犹豫豫地靠近薄向洲,压着嗓音故作柔弱地喊道:“薄总。”
“讲。”
内搭的洁白衬衫大一号,立起的衣领空出很大空间,雪白脖颈环着卡其色抑制环,修长脆弱。他的身上混着玫瑰香水的气息,薄向洲望去,猝不及防看到后颈处细腻的肌肤。
安洵眼神纯然,“薄总——”
安洵(告状):老公,有骚a勾引我!
薄向洲:是不是那个姓赵的。
安洵(疑惑):姓赵的是谁?
薄向洲:勾引你的alpha。
安洵(肯定):不认识。
薄向洲(耐心):那是谁?
安洵:是死二挫,公司财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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