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你还有完没完了。”
王一博堵在半开的大门口，在看到外边站着的人时，手紧紧扣住了门框。
三天了，这个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送了三天的饭。
早中晚一顿不落。
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非要在门口说话吗？”肖战拎着饭盒，眼睛左右扫了一圈，提醒堵在门口的人。
王一博挑着眉，他今天就扛在这不动了，他不信肖战还能真和他吵。
肖战拎着保温饭盒，空出来的手推在门板上。“让我进去。”
“我，不。”王一博梗着脖子，分毫不让。
肖战无奈之下只能叹气，摇摇头苦笑。
猝不及防，王一博只感觉腰上一痒，一个趔趄，门框上的手松了力。
王一博怒视那个堂而皇之走进来关门还笑的一副坦然的人怒骂：“肖战你现在怎么这么不要脸。”
肖战无视气急败坏跟在自己身后的人。自顾自到厨房拿了碗筷，把带过来的饭菜逐样在餐桌上摆好。拉了椅子对王一博拍了拍桌面“来坐下吃饭。”
“肖战！”
王一博愤怒的声音在整间屋子回荡。他发现自己已经读不懂肖战的想法了，他不想吃他做的饭不想看见他的笑不想听见他的声音，他不想要那些关心，让他莫名的又会升起某些期待。
“当我在补偿你，不可以吗？”肖战略带了些温怒，这个人就不能学着柔顺一些吗？
王一博偏过了头，倔强的不去看肖战的眼睛，吸着鼻子生硬的说：“不需要。”
他从来都不需要别人补偿他什么，更不需要来自前男友的可怜。
当肖战将他毫不留情推出门外的时候，他用力踹着门，他歇斯底里的哭。
那一天开始，他们之间就彻底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肖战决然的将他从高高的空中推下去，直坠地狱。
可他的自尊心叫他做不来死缠烂打的样子。他只能告诉自己，退出那个人的生活吧！他已经不需要你了，让自己带着尊严离开。
相爱的时候，他愿意付出一切给对方，不计代价，不计回报。而当那个人不再需要他的时候，他除了挺直腰杆离开，别无选择。
不过是被抛弃，没有什么难以面对的。
他也不需要别人可怜，更不需要什么补偿。
“肖战，你不欠我什么。在一起时你情我愿，分开我们也算是好聚好散。从此就该桥路殊途，各走一方。我们都该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要相互纠缠，更谈不上什么亏欠和补偿。你现在这样，让我……很为难。”王一博看着肖战，他的话应该讲的很明白了。可是肖战就只是拿着饭盒转身到水池里刷洗。
冰冷的水流哗哗的打在饭盒上，溅起的水花崩落到肖战的衣服和脸上。
水龙头被人关上。肖战却不敢回头面对近在咫尺的人，他现在怕极了那双冷漠的眼睛。
所以他选择落荒而逃。
“别再来了，我明天飞别的城市。杂志我工作室的人会跟你联系，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了。”这是关门前从屋里传出的最后一句话。
熙攘的城市，华灯照亮每一条街道。四环一如既往的堵到水泄不通。肖战按开车窗，任由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
电话接进来，童佳佳的声音充满着少女的清甜，肖战吸着烟慵懒的应着。
“我给你发了这么多链接你看一下嘛！”
“不用给每个人都买礼物，他们见到你就会很开心了。”
“不行！第一次去你家过年我现在就好紧张好紧张。你姑姑他们都好相处吗？还有你弟弟和妹妹，他们都喜欢什么我背一下课，到时候要是没有话题聊可就尴尬死了。你家那边是不是都说重庆话啊，我怕我要是听不懂可怎么办啊，还有你这星期来我家吃饭吗？我爸妈说好久没看到你了，别人送了我爸一瓶好酒，他说让你陪他喝……”
听筒里是絮絮叨叨的家常，肖战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都是些很无聊的琐事。
他永远不能明白女人的那些莫名其妙的顾虑。人都是要了解才会熟悉，才谈得来喜不喜欢。刻意为之只会显得做作而已。可他更懒得和女人去辩论这些，因为他们也同样不会明白男人追求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我在开车，先不说了。”不顾对面小女人的留恋，肖战直接挂了电话。
他现在没有心情去面对女人的呱噪。他脑子里浮现的都是那个清瘦的男孩儿。
车一辆跟着一辆缓慢前行着，冷风呼呼地从窗户吹进车厢里，吹散了通风口往外冒的暖风。烟圈一层一层升起，又被寒风吹散。
车里人的额前的发被吹的凌乱不堪，同他他大脑的思绪一般，层层叠叠交织在一起，理不清分不开。
脚下的油门虚踩着，肖战的视线扫过路边那些行色匆匆的人，思索着他们都在为什么而忙碌。
人这一生很长，做过多少事是情非得已，又如何才能在事后做到问心无愧。
烟圈熏红了肖战的眼睛，嘴里尽是一片苦涩。
原来虚伪才是他体内灵魂真正的样子。
自以为是救赎了别人，到头来却变成了压垮骆驼的那根稻草。
自以为走上了正途，到头来却只是又拉了一个人陪他坠入这无底深渊。
还真是做实了渣男该有的样子。
杭州的冬天和北方相比相差甚远。湿冷的空气穿透毛孔冷在骨头上，任你如何裹紧外套，还是从内而外瑟瑟发抖。这样的温度，倒显得比北京的寒冷更甚。
王一博裹着羽绒服站在太阳底下，终于明白了杭州人宁愿在外边站着也不愿回屋里坐着是何原因。
“一博一博还有五个到你彩排了。”小炎从剧院大门后边探出半颗头来。然后见外边那个人往她这边走过来，很有眼力见的把门开大了让对方进来。“你不要乱跑，今天里里外外有不少粉丝。”
“拍呗，大老远跟过来他们也辛苦。”王一博一派理解的样子。
小炎暗自撇撇嘴，腹诽着也不知道谁每次出街都恨不得把自己包成个粽子一条缝都不肯留出来给那些粉丝拍。
回到场馆内，王一博找了个椅子坐下兴致缺缺的看台上那些青春洋溢的女孩子们蹦蹦跳跳。
女团舞不是傻白甜的扮可爱就是抖胸撅屁股卖弄风骚，实在没什么亮点让王一博提起兴致的，一个人托着下巴发呆。
接这种选秀节目的导师着实无趣。身边总是围着那群撒娇发嗲的女孩子让王一博万般不自在。节目组请了四个导师，却唯独他一个是男的，这让他每次录节目都感觉像掉进了盘丝洞，越发的能体会唐僧对女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感受了。
身边坐了人让王一博飘来飘去的思绪拉了回来。不用回头，闻着香水味就知道来人是谁，屁股底下忍不住往另一边挪了一段距离。
宋美雅对王一博的反应视若无睹，指着舞台上的女孩儿们说：“每次看到她们我都会想起咱们做练习生时的情形。”
“没什么好回忆的。”清冷的声音将自己与身旁女人的距离拉开好远。
“有人和我说无论将来站在多高的舞台上，都不要忘记回头看看当初的自己。”说话的时候宋美雅托腮侧头看身边的男人。
“那你确实需要好好回忆一下。”说话间王一博站起身，拉着羽绒服抖了抖沾上的香水味，决然离开。
女孩儿怔怔的目送那个背影渐行渐远。涂着朱红的唇抿成一线。眼中遮不住的浓郁眷恋。
舞台上的男人肆意舞动，甜美的舞蹈都被他演绎出了力量感。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牵线的人如何摆弄，脸上依旧是一片木然。
然而在节目正式录制的时候，随着音乐的节奏，迎合舞蹈主题而表现出一脸的巧笑羞涩的王一博，迷疯了场内和场外一众看客。
王一博在舞台上永远那么自信。劲瘦的身子仿佛能扛起一座山。什么都压不掉他的骄傲。
“啊啊啊啊啊啊，我没了，这是什么神仙美颜。”
“我也没了。就那个笑我的妈呀他是来祸害众生的吗？”
“上次他来咱公司，我现在都以为在做梦呢。那天这么近距离看本人之后我就直接入坑了。”
“我早就在坑底爬不出来了好么。”
办公室午歇，肖战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外边几个女人哇啦哇啦举着手机聊个不停。
他的公司从来没有什么太过刻板的规定。都是年轻人，相处融洽了才能更好的完成工作。
“你们看谁呢？夸得跟朵花似的。”王钧一进来就撑在几个女人的椅子后边搭话，他常来肖战公司公私不分的溜达，久而久之没人拿他当外人，和公司的人聊的倒比肖战这个老板还要熟络。
看清手机屏幕上的人，王钧笑的贼眉鼠眼。漫不经心的望了眼办公室里的人后拿腔拿调的扯脖子道：“呦！这不是王一博嘛！”
话落目光就和办公室里边的人对了个正着。
“王总您不是给他拍照了么，他人怎么样？是不是说的那种酷到不行的？”
“小孩儿不错。”王钧的话不清不楚，几个女人满脸期待的看着他，都盼着能再说出点什么惊天大料来。王钧却不明所以的说：“追星就追星，看脸就好了，了解这么清楚干什么。”
“王钧。”办公室里肖战突兀的叫他，王钧吊了郎当的晃了进去拉开椅子往后一靠，也没开口说什么，扯着嘴角直勾勾看着肖战。
“秦姐帮我把门关一下。”
肖战说完，抱着手机的女人“哦”了一声赶紧跑过来把办公室的门拉上。办公室瞬间安静了。
“你来晚了今天没饭蹭。”肖战手里滑着鼠标在电脑上边胡乱点着。王钧看他的眼神诡异的很让他有些不自在。从桌子上拿了个空杯，顺手捞过肖战手边的保温杯给自己倒了半杯水，吸着气喝了一口才道：“合着我在你眼里穷的连口饭都吃不上了。”
肖战懒得和他没营养的贫，点开微博随便看着。
被凉了半天，王钧从口袋里掏出个名片给肖战扔了过去。“你看看这个。”
“梁朝？”肖战捏着名片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问：“谁呀？”
“一个玩摩托的。之前他和几个人骑车去了趟罗布泊。”
“就你前年要死要活那活儿？”肖战有印象，王钧失联了五六天，走之前说跟着一队人去拍自驾穿罗布泊无人区的记录片。去了半个月回来之后，王钧瘦了十多斤，哭着喊着再也不接这种活了。
“对就是他。那片子放网上之后反响不错。这个人也玩出名头来了，手里有点钱打算开个摩托车友俱乐部，让我介绍个人帮他们设计logo什么的。我这不就找你来了么。”
“哦。”又是个卖人情不挣钱的活。
肖战反应平平，王钧伸脚就踹过去“接不接你说话啊。”
“你人都追过来说了，我不接也行啊。”肖战一个白眼就飞了过去。“把他联系方式给我。”
“不用不用，周六他有个局，你跟我一块过去就行。介绍你们认识。”
“周六？”肖战眉头簇了起来，摇头说：“不行，后天去佳佳家里吃饭。他爸叫好几次了，不去不合适。”
王钧有点恨铁不成钢，手指戳着桌面就教育。“跟老丈人吃饭什么时候不行，哥们儿你这是扩展客户挣钱的事儿，不能总想着小情小爱的。话说回来，你这么奔还不是为了以后给媳妇儿个好日子。你跟佳佳说一声，她能理解，他爸肯定也能理解。这不都在她怎么跟她家老爷子说了么。”
见肖战还犹豫，王钧晃了晃脚又提：“你要是怕佳佳不乐意，我这边也帮着你说说。小女孩儿好哄。”
“好，那就这么定了。”肖战其实也没有多想去陪童佳佳他爸喝什么酒。老爷子喝多了就爱拉着他忆当年，要不就是说他家闺女有多好，让他不能辜负了童佳佳。
以往肖战都会笑着答应安抚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
可是最近他脑子里乱的很，实在不想口不对心的和别人承诺什么。就连和童佳佳的约会，这一个星期以来也只出去见了一次面。
去酒店找王一博的那天，说好早上要去接童佳佳上班的他第一次无故爽了约。那天他脑子里除了关于王一博的种种事情外全然装不下其他的。手机也为了避免打扰床上那个人的睡眠而调成了静音。
那一天，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直至中午回到公司肖战才看到手机上十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
面对电话那边女孩儿的不满和抱怨，肖战让自己尽量耐心的去安抚。他也没有太多的解释，只用“朋友喝醉了他去照顾”的理由糖塞了失踪的一个上午。
后来，他又撒了谎。他说要加班，却提早离开了公司。回家，买菜，做饭，然后开车急匆匆的去中午才离开的那个小区。
王一博冷冷的几句话之后就把他挡在了门外。饭盒放在门口，肖战对着门里的人说他明天早上再来拿饭盒。
他清楚的很，他做不到不管那个人。
开车驶离了王一博家的小区，他还是去找了童佳佳。不管这个女孩子是因何种原因才会被他纳入自己的生活的，他都还是有责任去扮演好一个“男朋友”的身份。
尽管他在牵着女孩儿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想的都是另一个人有没有吃他放在门口的饭，他的胃还疼不疼。
也是那天之后，他发现自己在童佳佳面前一直伪装的很好的样子快坚持不下了。
如果王一博没有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可以把那些情绪收藏的很好，那个人和那段感情将被他一直锁在心底最隐秘的地方。然后他会慢慢的遗忘那块地方的存在。他会坦然的面对自己眼前重新铺设出的那条路，牵着一个人平淡的走下去。
如果之所以为如果，是因为它充满了不可预计的变数。
而关乎于王一博的一切，都是他最大的变数。
偌大的舞台，绚烂的灯光扫过场内尖叫呐喊的粉丝，射灯打出激光的效果映射在忽明忽暗的舞台上，鬼魅的音乐将氛围映射出一片迷幻的色彩。
一首《sexy back》将气氛引燃到整晚最高点。舞台入口挤满了伸长脖子激动到脸红心跳的女艺人。
舞台上那个人的身上散发着无限性感，狂野，热情。哪怕彩排时已经看到过一次舞台的场务人员，这时也目瞪口呆的被台上舞动的身子以及现场热烈的气氛所感染。
谁也没有预期到一向清冷的王一博会选这样一首充满诱惑和侵略性的曲子。
荷尔蒙爆发到让人呼吸急促。
对着显示器里热烈的舞台，肖战不自觉的将举在耳边的电话握紧，听筒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他已全然听不到了。他赤红着一双眼盯着台上性感魅惑的那个人，他几乎要将手机砸向屏幕。
他怎么可以将这样的自己展现在大众的眼前。心底泛起的醋意淹没了所有意识，那样勾人眼神，那样热情的展现着自己最大的性感，曾经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如今为什么要把这些独属于他的东西都肆意挥洒。
烟雾弥漫的房间里，肖战对着显示器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显示器里画面在不断的重放，看舞台上的人用眼神用肢体不断的撩拨起观众的欲望。
那样的王一博让肖战跟到陌生极了！
到底是什么让那么骄傲的人也做出了如此取悦他人的事情。
堕落——这个词让肖战感到恐惧。
当抽到最后一根的时候，肖战终于想明白了。去他妈的罪恶感，他要去爱一个人凭什么要顾虑别人的感受。
谁又能体会他心里的痛？
这四年，他将自己爱的人推进浑噩的世界，又给自己穿上虚伪的外壳。
他们被迫成为了陌生又厌恶的样子。谁能来救赎他们。
打开书柜，循着记忆将顶层的几本书拿出来，手在空出来的隔板上摸索着，直到握住一个巴掌大的丝绒盒子。
打开盒盖，里边是一枚素净的戒指穿在一根铂金项链上。
肖战拎着项链重新将它戴到颈上。手指摩挲着指环背面雕刻的痕迹，将它放在唇边一遍一遍小心的亲吻。
如果眼前他所看到的这些就是他将那个自己最爱的人推开后的结果，那他真的是错的离谱！
而在这一刻，他不想让自己再错下去了。
他要那个人，他要。
照顾他，保护他，将他困在自己的生命里。
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可是，肖战给王一博发了很多信息，却如石沉大海。
心中澎湃着无数想要对他说的话。
他要为自己可笑的自以为是而忏悔。
他想乞求王一博原谅他。
乞求再给他一次爱他的机会。
他想让那个人知道，这四年里，他从没有一刻停止过想念和爱。
他想让那个人知道，是他不能没有他，是他始终都放不下。
可电话彼端是始终重复着的毫无感情的系统音。
他焦虑，那个人又会从他身边消失的惶恐极近将他淹没。
午夜的星光下，王一博背着包从的首都机场VIP通道走过，长腿一迈直接进了等在那里的商务车。
帽檐和口罩很好的遮住了他脸上的疲倦。
“走吧。”
车轮碾过水泥马路。紧闭的车窗将在门口的那些粉丝的喊叫声毫不留情的隔绝在外。王一博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小炎想和他说什么，可终究安静的把头扭到了另一边任倒退的街景从眼前闪过。
她想提醒王一博，他的手机已经关机扔到她这里三天了。
王钧开车绕了半个四环接上了肖战后又往东开上了五环一路向南。跟着导航绕来绕去堵堵停停的开了一个多小时。
肖战坐在副驾驶听着王钧一边骂导航瞎逼带路，一边又孙子似的还得跟着语音提示走，他在副驾驶上忍不住地调侃，时不常的送王钧一句“傻逼。”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爱骂骂咧咧，不损到对方撩袖子要上手都不会闭嘴的那种。
可当遇着了事儿，他们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对方。
他们大学那会儿，同寝室的人见他俩这样就都躲远远儿的避免伤及无辜，他俩就这么相爱相杀的过了十年。
扎眼的红色牧马人停在五环边上的一家轰趴馆门口。门口横七竖八的停了几辆摩托车。
肖战下车的时候就看见王钧对着一辆哈雷883一边摸一边直咂舌。肖战过去嘲笑他哈喇子都快流人车上了。
王钧一把推开他骂他不懂。“就这车，我追好几年那美剧里有一人骑着，一身皮衣再戴个墨镜，我靠帅的咧！”
肖战也跟着看了看那车问王钧“喜欢你不买一辆。”
“哎呀不行。我老爷怎么没的不是跟你说过嘛，我妈不让我骑摩托。”
肖战才想起来，很久以前王钧是提过一次。是一场车祸，他老爷的车被卷进卡车下边，车跟散了架的乐高似的碎了一地，当时地上一片血肉模糊。他妈那时候还是高中。
俩人没在提车的事儿，肖战跟着王钧进了约好的房间。
“嘿，等你俩半天呢！”俩人才一进屋，肖战就看见一个壮硕的男人和王钧招呼着就过来了。王钧和那个人很熟的样子勾肩搭背来回了几句就把肖战拉过去介绍“这个就是我跟你提那做设计的朋友，设计的东西老牛逼了，你有事儿就找他。”
五大三粗的男人先向肖战伸了手“你好，我梁朝。叫我朝子就行。他们都这么叫。”
肖战很少接触这种奔放的圈子，和梁朝握上手略显拘谨的回道：“你好，我叫肖战。”
互相认识了，梁朝招呼他们随便喝随便玩。
一个馆大约能放二十来个人随便嗨，一楼是kTV吧台和台球桌，二楼有游戏机和一片海洋球池。倒是个聚会的好地方。
肖战想着公司年会可以安排这里。
门口时不常进来个人，有男有女，大多手里拿着头盔。一帮大老爷们聊的挺欢快的，ktv 有个女人在唱，台球桌那边站着两个人有一杆没一杆的打着。
肖战有些无聊，他听不懂他们聊的那些关于摩托车的东西，王钧倒是能插上几句话。只能百无聊赖的拿着颗海洋球在沙发上听歌，
“帅哥，别光坐着，唱首呗。”音乐还在放，一支话筒已经被塞进他手里了。
“你唱，我听着，挺好听的。”肖战握着话筒微笑着拒绝。
房间里有些吵，女人又往他这边坐了些，从桌上拿了两瓶啤酒将其中的一瓶递到肖战面前问“你叫什么？”
“肖战。”答的很简洁，又礼尚往来的问“怎么称呼你？”
“王雯。”女人举着酒瓶碰上肖战手里的，之后就好像没什么好聊的了。
肖战觉得这边就他两个总不能就这么尬着，指了指桌上的头盔说“女人骑摩托很酷。”
“嗯哼，我当时也是这么想才开始骑的。不过摔的时候一点都不酷，可疼了。”女人眨眼说这话的时候很俏皮。拿过自己的头盔递到肖战面前问：“要不要一起兜风？”
再明显不过的邀请，肖战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耳根子都红了，你这人真逗。跟你开玩笑的。”
女人笑的豪爽，肖战却嘿嘿哼了两声两声尴尬的抖抖肩。然后女人跟她指了指那边的梁朝告诉他“梁朝是我老公，俱乐部的事情要麻烦你了。”
肖战对这层关系很是诧异。因为面前这个女人体态纤细说话也娇媚。实在不像能看上梁朝那种略显粗狂的男人。
然而诧异也只是一瞬而过。毕竟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彼此的感觉，别人眼里登不登对根本没那么重要。
肖战突然就放松了很多，举着酒瓶和女人手里的相碰，然后对着瓶口喝了一口。
“无人区那个纪录片我看了，特别棒。”
“是挺刺激的。我记得我们遇到过狼群，先是一只盯上了我们，然后晚上扎营之后，就听见了周围狼嚎声，吓得我们。不过还算幸运，有惊无险。现在想来也算是一种奇特的人生阅历。给你们讲的时候觉得自己挺牛逼的。”
王雯讲的这些肖战十分有兴趣听，他看过没有被剪进去的视频，很多书里看过的惊险场面都很现实的被拍了出来。有些太真实太狼狈的画面也只能为了大众的接受度剪掉了，很可惜，却也会给之后再去那边的人留有一丝探索的空间。
又有人进来，肖战和王雯找到了共同的话题聊的很投机，梁朝过去和来人打招呼。王钧倚着吧台对着梁朝和身边那人忍不住爆粗口“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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