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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蘅斜睨着他,很不爽的挑衅地用中指扒拉自己的下眼皮,吐舌头做鬼脸,“我——不,你管着我?别打扰我,我要进行我的教学了,不想和你吵架。”
盛梧清到底也没有发作,但被陆云蘅气到了不假,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琴房都只有陆云蘅和盛诗音在说话,盛梧清就坐在旁边看书写作业。
其实盛梧清看不惯陆云蘅和盛诗音走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陆云蘅也在很早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段时间盛诗音要过来学琴,盛梧清在中间卡着这里看不惯那里看不惯的行为也因此越来越频繁。
练琴结束后盛楠说要送盛诗音回家,陆云蘅把她们送出门,转头直接去了盛梧清的卧室。
他没敲门,就像盛梧清上次直接闯进自己房间那样闯进了盛梧清的房间,一进门就火冲冲地拉过了椅子坐下,和盛梧清大眼对小眼。
盛梧清在修他桌上的闹钟,不是很想跟陆云蘅说话,问:“你干什么?”
陆云蘅翘起二郎腿,抱臂,开门见山问道:“你今天什么意思?”
“什么?”盛梧清疑惑。
“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和盛诗音玩得好很久了。我这个人说正事喜欢有话直说,不跟你打哑谜,现在说清楚——我和盛诗音没有任何一点见不得的关系。你下午的时候说那话啥意思?说个悄悄话就亲密了?你是她哥,我就不是?哥跟妹妹说个话也能叫授受不亲?”
盛梧清放下了游戏机,微微眯眼,说:“我有说那么多吗?”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而且我也不是仅仅在说这一件事,你防我防得过分了吧?盛诗音是你表妹又不是亲妹,她爱跟谁玩跟谁玩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防你?确实是在防你,我想让你离她远点,从高一的时候我就在防你,防你把她给带偏。我也不觉得你在当她哥哥的角色,你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的不靠谱,她又是很容易被说动的人,你这两年根本就没有在好好教她正确的是非观,你只是在以朋友的身份视角带着她胡来。”
陆云蘅蹙眉:“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没有教她正确的是非观了?我多差劲吗?我认得清楚我自己啊,我就是喜欢玩儿,我就是不爱当传统意义上的那种乖孩子,那我本来就不是那样的人凭什么去要求盛诗音做那种乖顺的小绵羊?换做你,你不觉得你一边违纪一边教她遵守规矩很虚假吗?”
“扯的有点远了陆云蘅,我是什么样的人并不代表我就希望盛诗音跟我一样烂,我不会带她出去喝酒,我不会带她去看我打架,我也不会把我的一些烂摊子事告诉她,因为她本来就不是这个圈子的人,我不会让她了解让也不会让她接触。而你跟我背道而驰,你到底是不是在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带动她这事存疑,所以我不想让你和她走太近,是朋友最好,不是朋友更好,能懂吗?”
陆云蘅感到荒谬:“盛梧清,就你做的事才是对的是吧?我带她喝酒怎么了?不是我带她喝酒她会知道自己到底几杯醉?我带她看我打架又怎么了?欺负她的人难道不应该让她亲眼看看报应不爽的样子吗?我的那些烂摊子事,我的那些人情世故,是,这是挺不符合三好学生该有的样子,但她听了知道了又会怎么样?这不也是长见识的一类吗?不是只有知道什么最优秀才是长见识,看看脚下,看看黑暗的一面,怎么就不行了?她可以看起来单纯但她不可以就真的单纯,我要是真的是她的哥哥,我照样这样教。”
“那你想过你做的这些事都是谁在擦屁股吗?你带她喝酒,喝醉了我送回去,我去跟她爸解释她发生了什么,你带她看你打架、带着她一起玩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脾气、言语在高中两年突然变了样,也是我去跟她爸搪塞。你以为你很清楚还是怎么样?我舅舅就这么一个养女,视为掌中宝,他希望盛诗音长得挺拔一点,把她交给我看着,结果你在这边使劲儿造,给我惹麻烦不说,还跟我说你能和我感同身受?你凭哪点跟我感同身受?!”
“所以你就因为我们的观点不同而觉得我的目的不纯?”陆云蘅沉眸反问:“你觉得我和她玩儿就是为了把她带歪,我和她玩儿就是带着不单纯的目的去的?!”
盛梧清只说:“我,不希望你和她走得太近。”
陆云蘅沉默了很久,问:“……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盛诗音。”
盛梧清望着他。
“我知道你和她是青梅竹马,又没有血缘关系,从小长到大的。你只要点个头,我现在就跟她断绝关系,这钢琴我也不教了,以后哪怕是见面也只是普通同学。”陆云蘅拿出手机。
盛梧清气笑了:“……你到底什么脑回路?我让你离她远点,就是我兔子吃窝边草呷醋?她是我妹,你荒不荒唐?”
“我荒唐?行那我荒唐,你既然不喜欢她那就别无理取闹行不行?她爱跟我玩儿也是错?你管那么多还要管她交朋友?她要真不喜欢我的为人处事会和我玩得好?盛诗音有手有脚的,不想和我玩儿的话不知道自己离我远点?还是说你前言不搭后语,喜欢人家又不承认?”
盛梧清简直要被他气到脑袋爆炸。
他想不通陆云蘅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连接的,又或者是他们真的无法同频,短短几句话给他杵得他的无语点到达了到峰值。
盛梧清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我好像没有办法和你说清楚,你也无法理解我的意思,就这样吧,别聊了。”
陆云蘅皱鼻站起身,心情也被搞得很差:“以后把嘴闭上,不要再说一些奇怪的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根本不在乎。但我,陆云蘅,敢作敢当,没有的事就是没有,记清楚了,我对盛诗音,没那意思!”
说完,陆云蘅转头摔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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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蘅和盛梧清又吵架了。
余洼告诉鄂子墨。
鄂子墨见怪不怪:“他们从前阵子开学说井水不犯河水后就总是吵架,现在不打了,变成嘴架了?”
“谁知道啊,”余洼啃了口面包,“我觉得是他们成了邻居,要给两边家长一个面子,只能好好相处,但又实在是忍不住有矛盾,就只有吵架。”
鄂子墨问:“你怎么知道陆哥和盛狗吵架了?”
“陆哥朋友圈发的啊。”
鄂子墨奇怪,摸出手机去陆云蘅朋友圈翻找,终于找到周末的一条文字:【死狐狸精】
鄂子墨:“……”
“现在盛梧清的外号又改了?”
余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从上次他说盛梧清很娇艳开始就改了,心情不好就叫狐狸精。”
鄂子墨问:“那他们因为什么吵架啊?”
“我不知道啊,我问了一下盛诗音,盛诗音也说不知道因为什么,甚至都不知道他俩吵架了。”
鄂子墨:“哦……”
“对了,那个小李还联系你没?”
“没,陆哥建议断了。”
“难怪,”余洼翻找出陶高的朋友圈给他看:“我说为什么小李会有陶高的好友,两个人还在评论里聊得可欢了,原来是换了巴结的人。真特么狗腿……”
鄂子墨没兴趣,摁动着水笔选了一个判断题:“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想多交点朋友也正常。”
“可是上次盛梧清不是跟陆哥一起去后门见了小李了么,小李巴结陶高,盛梧清能不知道?他知道还要这个小弟的话……是不是有点太饥不择食了?这种玩意儿都要,真是闲自己太清闲。”
鄂子墨笑了一声:“盛梧清收的话那我捡便宜了啊,出去说盛梧清捡了我的小弟,平添身份。”
余洼咦了一声:“到时候你还是别认小李了,他和狐狸精小队好去吧,什么锅配什么盖。”
“说什么呢。”陆云蘅用他的新杯子接了水绕到他们这边,抽出鄂子墨的作业本看了一页,像个老大爷一样抿了口热水说:“这题写错了啊。”
鄂子墨抬头。
陆云蘅指出过程问题:“跟我混,成绩得提上去。”
鄂子墨划掉那道题的解析,直言不讳问:“陆哥,你跟狐狸精吵架了?”
陆云蘅点点头,温水下肚,扭头看了看那头胃疼在书桌上趴着的盛梧清,心道妙哉妙哉:“……嗯,不是大问题,小吵了一架。”
“因为什么吵架?”鄂子墨问。
“因为一个人。”
“因为谁?”
陆云蘅手指头杵了一下鄂子墨的脑门:“你话好多啊,因为一个跟你没有关系的人。”
鄂子墨哑然,好奇心被逼无奈还是压了下去。
“专心写题,我回去了。”陆云蘅拍拍鄂子墨的肩膀又摸了摸余洼的脸,风光回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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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高去医务室拿了药,回来的时候只有盛梧清一个人趴在桌子上,陆云蘅去哪儿了不知道,而盛梧清手边有个没见过的杯子,里面还是热水,他以为是盛梧清的,便把冲剂冲了进去,搅和搅和,叫了盛梧清喝药。
盛梧清有气无力地回了他一声嗯,让他放着待会儿自己喝,陶高有点担心:“……清哥,要不要去给老班说一声,咱去医院看看?”
“老毛病了……没事……”盛梧清状态一不好嗓子就跟破了音的锣一样哑,听起来很嚇人,“……不担心。你回去吧,我趴会儿。”
陶高皱着眉头:“好吧,那你记得吃药,我走了。”
等陶高回了自己的位置以后上课铃正好敲响,上完厕所回来的陆云蘅在裤子上擦了擦手,迈着长腿行云流水的回到自己座位坐下,抬头一看,陆云蘅:“?”
——水杯被人占领了。
盛梧清听到铃声后也直起了腰,胃里一阵一阵的痉挛让他不想睁眼,直到听见身边的陆云蘅淡定地说:“……我量你病痛,不跟你一般计较。喝吧。”
他睁开眼。
看着陆云蘅的新杯子里盛着的自己的药。
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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