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3 佛教信徒

“回家？现在？”肖战感到十分突然，“你吊水还有一天没打。”

“你什么时候有空？明天？你把我送到车站，再借我点路费就行。”王一博端起粥碗喝了一口，又放下，说，“我烧退了，不用再打吊水了。”

肖战想了想，问：“你是怕家里人担心么？可以借我手机给家里报个平安。”

既然王一博有在人类世界生活的经验，那么他也一定有办法用手机联系到家里。

“不用了，我直接回去就行。”王一博摇头拒绝了，他当然不可能用人类的手机号联系他的族人。那样太冒险了。

“输液要按疗程来，你之前反复发烧就是因为伤口感染，退烧以后还是继续输液巩固，不然可能还会反复。”肖战劝道，“而且你受伤很重，多休养一段时间，养好身体再说吧，否则架不住长途奔波的。”

他猜想王一博所说的回家应该不只是回他在人类世界的房子，可能是要游回大海里的家。

可以王一博目前的身体状况，有足够体力支撑他安全游回家么？

他想起王一博被关在实验室里的人鱼形态，神秘而美丽，强大又脆弱。

王一博抬头对上肖战盯着自己发呆的表情，淡淡地说：“你写个银行账户给我吧，我到家拿到手机给你转酬金。”

肖战气笑了，“我刚一直在说你的身体，你扯什么酬金？”

“你给我上药、打针，给我提供食物，我应该付你钱。”王一博公事公办道。

见王一博去意已决，肖战只能换个说法留人，说：“你之前说，问我想要什么报答，我不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王一博莫名有些紧张，他看过人类一些主流影视作品，从古至今，以身相许作为报答的事例十分常见。

他和肖战物种不同，以身相许显然很不合理。

肖战认真地说：“打完七天吊水，在我家再多休养一段时间，等你身体彻底恢复好，伤口结的痂完全脱落，再走。”

“这算什么报答？”王一博挑了挑眉，表示不解。

人类的本性不都是贪婪爱索取的么，而这份报答的受益人显然不是肖战他自己。

“你问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好彻底再走。”肖战理直气壮地说，“我救你是为了给自己积福报，如果你因为没好透回家路上再出事，那我会良心不安，也就白忙了。”

王一博半懂半不懂地点了点头，问：“所以，你信佛？”他不止一次从肖战嘴里听到“福报”这个词了，他知道那是佛教概念。

肖战一听，差点被粥呛到：这孩子也太较真了吧？

他咳嗽了两声，点了点头，说：“算，算是吧，所以你愿意留下来么？”

王一博知道人类对待宗教信仰是非常认真的，这么说来，他除了乖乖听话没有别的办法了。

总不好逼迫一个佛教信徒救人救到一半就放弃，又为此良心不安。

“嗯，我留下来。”王一博郑重地点了点头。

经过短短几天的相处，肖战看出王一博很单纯，对社情人文似乎样样都懂一点但样样都不精通，经常令他觉得无语又呆萌。

对肖战来说，救治王一博不仅仅是为他父亲赎罪、为自己积福报，也为他的枯燥生活增添了一些色彩和趣味。

可王一博来说，为了“报答”肖战而多留下来的决定将带来麻烦。

比如王一博的身体一旦完全恢复，他的一些人鱼特征就会显露出来。

他本来的发色是月光般的冷金色，这一点还能用频繁染发又掉色来解释。

而他的皮肤，会在月光直射下反射大片鱼鳞纹路的闪光。他之前不得已需要在月夜外出时，都会细细化妆遮住。

王一博不得不找肖战借钱，想去买化妆品、帽子和口罩以备不时之需。

“你想买什么我帮你买，或者我陪你一起去。”肖战最近都没有和父亲联系，并不确定对方有没有放弃人鱼项目，很担心王一博会被盯上，“万一你磕了碰了导致伤口开裂，我还能及时给你处理。”

王一博想了想，同意了。今天是周五，肖战下班稍早了些，这会才7点，超市应该还没关门。

听王一博说要去大型超市的时候，肖战以为他是想买日用品或者零食，直到王一博领着他来到化妆品柜台，拿了两只粉底液。

肖战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为什么买这个？”

他猜想：难道王一博是想遮住身上的疤？

“这款遮瑕效果好，还防水。”王一博老老实实地答道，他之前都是在超市买粉底液用。

竟然真的是因为这个……

肖战的心因为愧疚而难受得揪了起来：原来王一博这么介意皮肤上有疤，却被父亲害得留了一腿的疤……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