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奉旨和亲

书名:文轩:替嫁小皇子
作者:芦苇荡

  房门刚合上,细微的声响惊扰到床上浅眠的人。

  幽暗深沉不见底的眼眸掀开,男人起身坐在床榻若有所思盯着宋亚轩躺过的地方。

  一枚白色玉佩闯入视线,手指挑起缨穗,指腹划过洁白的玉面,触手升温,如同那人的肌肤。

  男人晦暗不明的静坐一会,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新衣换上,玉佩被丢在一旁。

  翌日天边刚翻起肚白,宋亚轩睡下不多时就被人推醒。

  半宿折腾,宋亚轩身子疲乏的很,眼皮子不受控制的粘合睁不开。

  丁程鑫瞧着软被上脸颊肉被压的堆起的人心中升起一股子怜爱之意,微凉的手指轻轻划过滑嫩温暖的小脸。

  “今儿还要不要与我一同进宫?”

  宋亚轩沉沉闭着眼睛,脑袋懵懵的。

  凭着下意识感觉摇摇头,翻了个身重新进入周公棋局。

  丁程鑫瞧着他小孩子模样宠溺的摇摇头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一旁守在原地许久的马嘉祺一见他出来就递上冲好的汤婆子。

  丁程鑫暼了一眼,嘴角淡淡笑着,“有劳你挂心了。”

  丁程鑫的声音落入马嘉祺耳朵里格外悦耳动听,加上葱白指尖无意划过他的指背勾起阵阵酥麻,耳尖倏然染红发烫。

  马嘉祺一派正经,手底下却悄咪背过手去紧紧将那片温柔捏住。

  ——

  恒国大殿上,文武百官不苟言笑死气沉沉的低着头盯着脚下一方砖大小。

  恒帝高高在上叙述了几句对邻边国家的关心同时顺带敲打一番。

  丁程鑫听着乏味,余光无意间瞥见一位仪表堂堂,身材魁梧壮硕男子走到殿前方。

  恒帝蹙着眉头盯着下方不想见的人,语气不快,“不是让你无事待在府里好好读书的吗?

  怎么,是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

  恒帝语气上调,下面人听出话里怒意,却无动于衷冷眼瞧着,好似这种事的发生已经同家常便饭一样。

  同病相怜的丁程鑫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不一样的想法,眼神多了份同情不知道是给谁的。

  “父皇明鉴,儿臣今日来是为一物寻失主。”

  “什么失主?”

  刘耀文低着头从怀里掏出一枚象牙白玉佩呈上。

  丁程鑫面色一僵,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然后不动声色拉着貂裘往中间笼络,目光幽幽扫向那枚玉佩。

  “你是如何得到这枚玉佩的?”

  恒帝远远瞧着玉佩成色便知道不是俗物。

  “儿臣昨日偶然间在门口草丛里发现的,见玉佩成色做工都是极好的,想来定是此物主人无意间丢失。

  还请父皇帮忙问一问大殿上可有人认识。”

  刘耀文此话一出,大家纷纷抬眼打量,窃窃私语声烧的丁程鑫面色一点点紧绷。

  “是本宫的。”

  众人让开路,刘耀文转过身与他视线相接,丁程鑫迎着他探究的目光走到他身边。

  “多谢四皇子为本宫找到玉佩,不知该如何答谢才好?”

  刘耀文目光平静的上下打量着他,昨夜被药物冲昏了头没来得及查看他的样貌,没想到倒是个温润公子哥。

  只是…这俊俏书生模样与昨夜榻上抵死缠绵的感觉不大对……

  回味到胸口滑落的掌心,本就深邃的眼眸半垂扫过如同削葱根的手指,眼底划过一丝疑虑。

  “既是殿下的可要收好了。

  这次是被本王捡到,要是下次不小心磕破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块美玉。”

  丁程鑫微微一笑,垂在两旁的手紧张的捏了把汗,“多谢王爷提醒,本宫定会好好保管不会再有下次。”

  “南国使者可是明日启程?”

  大殿上恒帝的发问打断了刘耀文短暂的打量。

  玉佩牢牢掐在掌心,丁程鑫低下头,“是。”

  “倒是不凑巧,再过两日便是花朝节,你们大老远难得来一趟,何不过完节日再选个好日子返程?”

  丁程鑫抬眼对上恒帝闪烁亮光的眼睛,微微感到不适错开眼。

  “多谢恒帝美意,只是父皇还等着本宫回去复命,不敢多耽搁。”

  恒帝沉吟片刻,语气颇为遗憾,“那好吧,你心意已决,朕就不留你了。”

  出了正德殿,外头艳阳高照,丁程鑫却觉得身上凉的很。

  宫门口等候已久的马嘉祺远远瞧见一排墨蓝色中独一无二的浅青色,急急忙忙大步上前迎接。

  丁程鑫抬起清冷的脸庞,眼尾略带薄红。

  “怎么了?”

  丁程鑫无助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上的冷香细数冲进鼻腔。

  马嘉祺及时稳住他的腰,单手搂着人扶上马车。

  “他们给你气受了?”

  丁程鑫红着眼眶摇摇头,“阿琪,我是不是很没用?”

  马嘉祺被他唤的心下一紧,又见他楚楚可怜仿佛受了极大委屈模样,心下更是疼的厉害。

  “怎么会?你的文采可是连相国都夸赞过的,何必妄自菲薄。”

  “不一样的,我此次来到恒国才知道什么叫作山外有山。

  恒国地大物博,居士能人数不胜数。今日同他们站在一起,我倒有些自惭形秽。”

  马嘉祺见他妄自菲薄难受的拍拍他的肩膀,克制住想要抱他的冲动。

  “又何必把自己贬低的一文不成,若是国主能多重用你,我相信别说是恒国了,世上都没有几个好儿郎可以与你媲美。”

  丁程鑫知道他在哄自己,苦笑一番。

  “如今我母家失势,父皇本就不喜我母后,又怎么会在我身上多花功夫。”

  “你有我呢,我会帮你的。”

  丁程鑫不确信的眼眶盈着泪珠,“当真?你当真愿意帮我?”

  “当然,你忘了我们小时候约定?”

  丁程鑫茫然的目光会意后带上羞涩,莹白脸颊一点点红开。

  回到客栈,丁程鑫脸色还是通红的。

  推开宋亚轩房门,床上空荡荡,连带着小斯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丁程鑫坐在凳子上,摸出腰间玉佩,两枚放在一块几乎无法分辨出有何不同。

  但若当真细细打量玉佩不难发现两枚玉佩中间刻着个奇怪的图形,只是是什么个图形,外行人到还真说不出来。

  “皇兄你回来了?”

  平平无奇的人皮面具盖住精致的五官,弯起的眉眼与牵起的嘴角似有魔力能抚平所有的不快。

  明明昨儿夜里还有委屈的人,似乎一觉醒来倒是全忘记了。

  丁程鑫收起阴沉,露出和煦笑容。

  “去哪里了?”

  “随便在周围逛了会。

  皇兄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呀,等得我担心死了。”

  丁程鑫注意他走路姿势的怪异,秀眉微微夹起,“腿怎么了?”

  宋亚轩脸颊霎时间红的像醉了酒,还好有人皮面具遮挡。

  “…我…”

  宋亚轩的支支吾吾让丁程鑫起了疑心,“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宋亚轩紧张的语无伦次,“我…就…崴了脚…”

  绞尽脑汁只想出这么个蹩脚的借口,宋亚轩无措的揪着袖口上的绒毛,目光小心翼翼观察着丁程鑫脸色变化。

  “严重吗?可有看了大夫?”

  “没大碍的,皇兄放心。

  皇兄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宋亚轩见他信了,连忙拉着他的胳膊转移话题,再继续问下去,宋亚轩非得把自己吓死。

  侥幸瞒过一劫的人没有留意到丁程鑫的眼神,红透的耳根子早被丁程鑫看穿。

  “诶?我的玉佩怎么在这?”

  宋亚轩惊讶的摸摸空荡荡的腰间。

  “你啊~总是丢三落四的,玉佩何时丢的都不知道。”

  宋亚轩无所谓道,“就是个玉佩而已,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丁程鑫脸色一下子冷下来,“不可胡说!这是你的身份象征,要是被其他人听去说于父皇,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

  恒国事情了结,一行人踏上回国路程。

  阳春二月末,道路早已经晒干,回去路上比来时好走不少。

  越过边境,驾着马匹的宋亚轩一下子剥去束缚,自由自在翱翔空旷地上。

  马嘉祺瞧着丁程鑫探出的脑袋没有说话。

  丁程鑫这次也没有再叫马嘉祺前去照看宋亚轩,只瞧了一眼便放下帘子。

  宋亚轩骑着马先一步抵达城门口,远远便看见皇家马车停在路口,旁边站着的美艳妇人,宋亚轩瞧了一眼便认了出来。

  “母后!”

  宋亚轩翻身下马,丢下马绳朝宋皇后飞奔过去。

  “一路辛苦了,快给母后好好看看,可有哪里受伤?”

  “母后放心,儿臣好得很。”

  “没受伤就好,瘦了不少,一路很辛苦吧?”

  宋亚轩笑容明媚,眼眸带着星光,“不辛苦,这一路可有趣了,有机会母后一定得和我出去瞧瞧。”

  “好,有机会母后同你一起去。”

  皇后勾起飘落在额前的发丝理在他的耳后。

  “儿臣给母后请安。”

  丁程鑫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皇后笑容淡淡,拉着宋亚轩的手没有放开。

  “回来就好,一路辛苦了。”

  “能为父皇母后效劳,儿臣不觉得辛苦。”

  皇后对他的态度满意的点点头,“早些回吧,国主等着给你接风呢。”

  说罢,拉着宋亚轩的手回到凤仪马车。

  丁程鑫跪在地上听着铃铛声渐行渐远才抬头。

  眼前的手分走半分寒心,丁程鑫丝毫不意外的将手放入他的手心,温暖有力将他包裹,仿佛一道厚实有力的盾牌给了他不少慰藉。

  *

  回到恒国半月,玉佩的事困扰着丁程鑫不得安心,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果真在五日后,恒国一道圣旨传来,彻底将丁程鑫打入深渊。

  地上的人宛如冰塑听着大殿里回荡着的笑声尤为刺耳,心脏跌入寒窖,寒意爬遍筋骨冻结流淌的血液,脸色惨白跟纸片人一样。

  “好,二皇子很好,既然恒国有心交好,孤准了。”

  丁程鑫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寝宫的,整个人失了神采,病怏怏窝在床上,眼眶血红,手指不甘心拽着衣襟。

  马嘉祺听闻和亲一事,焦急的恨不得丢下一切去亲自见见心尖上的人。

  但最后一丝理智绊住了脚步。

  “如何?”

  “二皇子称病谢客,谁都不见。”

  “盯紧皇宫。”

  “是。”

  暗夜漆黑,一道黑影隐入高墙内。

  除了门口的几个士兵,院内跑入小贼都无人知晓。

  “你怎来了?”

  烛火晕出贵妃塌上单薄的身影。

  阴影下的人攥紧拳头熄灭晃眼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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