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天,三天之后还不上他们就要上门了,战儿啊!”女人凄厉的惨叫从听筒传来,肖战只觉得心冷。
他仿佛跌入冰窖中,双腿丝毫动弹不得。
究竟要多绝望,才叫绝望呢。
为什么只是一夕之间,他的生活就全变了。
肖战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艰难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说:“我没钱。”
被停了卡,他浑身上下只剩几块钱,连顿饭都吃不起。
马咸英慌忙道:“你可以去借啊,战儿,你从小生活在战家,身边的朋友一定都是富二代吧,这点钱对他们来说轻轻松松。”
“……”
可笑吧。
曾经多么真挚的挚友,在利益面前,也都会变成狗屁。
“或者你未婚夫——”
“够了。”
肖战听不下去了。
“他不是说特别喜欢你——”
“够了!”
肖战再也没忍住,低吼一声。
他的薄唇颤抖个不停。
留下一句‘我之后再联系你’连忙挂断了电话。
他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咖啡厅的,直到头顶瓢泼的大雨倾斜而下,在一瞬间将他淋湿,肖战似乎才有了片刻的清醒。
是啊,卫恒曾经是喜欢他不假,但那也仅限是曾经了。
肖战无处可去,漫无目的地走在雨地里,他想买一把伞,但想了想兜里仅剩的几块钱,最终只能作罢。
钱,干什么都需要钱,可他现在,根本弄不来钱。
肖战第一次觉得,原来脱离了优越的家庭条件,他只是个废物。
叮咚,有人发来短信。
是卫恒。
雨水砸在屏幕上看不真切,肖战擦了半天终于看清那行字,心口传来的痛感,让他快要不能呼吸。
卫恒:【有什么招数,冲我来,肖战,欺负澈儿算什么本事。】
卫恒:【我以前怎么没想到,你是这么恶毒的人。】
卫恒:【我对你太失望了。】
肖战:“……”
多讽刺啊。
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他。
他似乎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肖战没有理会,刚想将手机收回,又看见他道;【我在肖宅等你,退婚总需要当事人在场,肖战,你要是还对澈儿有一丝愧疚,嫌你一个小时内回家,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卫家,在景市的地位比肖家要高得多,这也是为什么,肖澈要勾引他的原因之一。
如果他不回去,卫恒就会对肖氏不利。
纵管父亲母亲暂时误会了他,可他却做不到弃他们于不顾……
肖战觉得自己可悲到了极点,可怎么办,他似乎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
雨水顺着他湿透的裤腿滴到地面,原本一尘不染的地板,此时沾满了泥泞。
肖战推开门,正撞到许秀云。
可以往对他百般亲切的母亲,此时却嫌弃地向后退了一步。
语气埋怨道:“大家都在等你,战儿,你太不像话了。”
客厅里,肖家人都在,围坐在卫恒身边。
明明是晚辈,可他却坐在主人的位置,高级定制的衬衫搭配西装裤,手腕上满钻手表,翘着腿,整个人透漏着奢华的尊贵感。
他的手里,却握着肖澈的手,满眼疼惜。
余光看见他来,原本温柔的目光,此时满是恨意。
而肖战,全身湿漉漉的,像条狼狈的流浪狗,他甚至连坐都不敢,只能无措地站在原地。
卫恒冷笑:“伯父伯母,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说一句公道话,像肖战这样的歹毒的人,不符合我们卫家挑选儿媳的标准。”
肖战低着头,一言不发。
卫恒;“所以,我想取消婚约。”
闻言,肖岭大惊失色:“这、这怎么行?!”
许秀云也附和道:“是啊,这流程都在进行中,婚礼的请帖也发出去了,这让我们怎么……”
他们是更偏爱肖澈不假,可如果婚约取消,那对肖家、对肖氏都是损失。
肖家虽然是豪门,但这几年经济下行,光靠肖家自己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在景市立足。
所以他们才想通过联姻来获得更多的力量,原本都好好的,可谁成想,出了这档子事……
肖战:“可以。”
许秀云:“你说什么?!”
肖战抬起头来,直视着卫恒,他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如今眸底清明一片。
“我说,可以,我答应退婚。”
淋过雨,他的头脑昏沉,视线也有些模糊,可肖战腰杆挺得很直。
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
他经受的屈辱已经够多了,最后,他想为自己争取一点尊严。
肖岭同样脸色大变,只有肖澈,眼中闪着胜利的光。
肖岭:“这……”
卫恒:“伯父您放心,虽然我和肖战退了婚,但是我打算和澈儿在一起。”
可能是觉得肖战知进退,他眉梢中多了几分得意,亲密地揽着肖澈的肩膀,“澈儿为人善良,脾气温顺,和我情投意合,方方面面,都比肖战要好得多。”
“而且,据我所知,澈儿才是你们肖家真正的少爷,不是吗?”
比起未婚夫被抢走,父母亲成了陌生人,如此更令肖战心痛。
他快要待不下去了。
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足够听话,讨得父亲和母亲的欢心,他才能说出借钱的话。
就像他不忍心卫恒拿捏肖家,他同样不能眼睁睁看着亲生父母出事。
如果对方砍断他的腿,他们一家就全完了。
肖岭点头:“那是自然,所以之前的——”
“之前定的酒店全部退了,我给澈儿的规格,要是肖战的双倍。”他把玩着肖澈的手指。
肖澈挑衅地笑:“而且,我还给哥介绍了一门全新的婚事。”
肖战:“!”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希望建设的张总,和卫家地位相当,听说相当专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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