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快速驶向前方，马车在路上颠簸着，沈怀玉凝视着苏凝的方向，他的喉结上下轻滚着，眼角被马车内的烛光熏上了点点红晕。
他自嘲般扯了扯嘴角，声音低哑至极。
“苏凝，你……”沈怀玉开口说话，就连脸上的血渍都忘记擦去了，他白皙似玉的脸上添上这殷红的血渍。
让他此刻看起来很是脆弱，仿佛就是轻轻一碰便会破碎。
苏凝的鼻子自小便很是灵敏，嗅到沈怀玉身上浓烈的血腥气。
苏凝的眉头还是终究没有忍住，紧紧地蹙在一起，若非是现在的场合不合适，她都想将口鼻掩住，但是不被偏爱的人是不配提出条件的。
沈怀玉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他的心脏仿佛被尖锐的利刺深深扎入，虽不致命，但仍旧在心中死死生根，就只是轻轻地一碰，便会让他疼痛难忍。
沈怀玉唤来在暗处保护他们安全的和泽，和泽在被沈怀玉喊来之时，他的脸上隐隐有着笑意，因为在和泽看来，沈怀玉这是要去军营之中了。
如今圣、晋两国交战，大战在前，圣国主帅——沈怀玉却和敌国公主间有一段风韵情事，此事若是被旁人知晓，那沈怀玉先前所有的谋划和策略都会在那一刻付之东流。
和泽先是从一旁的溪边接了一盆水，他的面色凝重，低着头快步走到马车前，和泽的心中很是紧张，他以前从来没见过沈怀玉如此疯狂地模样。
这些年来，沈怀玉就像是一个杀人机器，手起刀落便是一条人命。谁会想到这样一个一心只想爬上高位，将权势看得无比重的一个人。
竟然会有如此为感情着迷的时候，如今竟然将近五十万雄兵扔下了晋国最后的护城河边，仍留副将驻扎在原地。
和泽心中十分不解，如今正是将晋国一举击破之时，若是此刻直接攻入城门，那主子便能离自己的目标跟进一步。
和泽的心中很是焦急，甚至他都忘记了他此刻手中正端着一盆水，和泽快步走上前去，直到他手中的水盆都差点直接倾倒在沈怀玉的身上，他才反应过来。
直到盆子朝着沈怀玉的方向倾倒，随着“哗啦”一声地溢出水，和泽这才回过神来，原来的思绪也在这一刻中断。
沈怀玉直勾勾地盯着和泽，他那双闪着寒芒的眼睛仿佛洞穿了和泽全部的心思。
和泽恭敬地将手帕浸湿，随后递到沈怀玉的手中，沈怀玉认真地擦拭着脸颊上和身上的呈飞溅状的血液。
直到原本雪白的帕子变为了淡淡的粉色，沈怀玉这才放下手中的手帕，放入了原本清澈透明的水中，那一盆水被铜盆装着。
这帕子一放入水中，四周便晕开淡淡的红色，和泽低着头，看着盆中的场景，不受控制地咽了口唾沫。
他们二人主仆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但是这次和泽还是不能看着沈怀玉就这样一条路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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