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新做的冬衣,胜雪无垢,就那般搁在地上,任露湿的巨石,把叠摞的白净沾上水垢。
山石做屏风,倒是挡下些外间寒意,温泉热意蒸腾,跨进水中便被暖意环绕,可谓惬意非常。
弥生三两下扒光自己,光溜溜的就打算进去同爹爹泡温泉 ,小嘴噘着呼哧呼哧的吐气,似乎在散热壮胆。王一博瞧着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弥生那短短的一小段身子,只怕不注意就会被淹没,便也不敢放纵。
有人接着,弥生便大胆的往水里滑,白生生的小屁股坐在王一博的胳膊上,玉白的小脚掌沾水时,还下意识缩了缩,要踩到底的话,还是有些勉强,便试探着在水中的大腿上落脚,柔嫩的脚掌还摸索了一番,却不小心踩到某处。
“嘶……”倒抽口凉气,王一博苦笑着把人挪开,还在水里拍打了下弥生的屁股,“小心些,你这一脚,可要了爹的命啊。”
岂料,弥生乖乖的坐在他大腿上后,还确认似的拿小屁股蹭了蹭,随后便捂着张大的嘴:“爹爹,你有嘘嘘耶,不是说太监都没有嘘嘘的吗?”
此言一出,倒叫王一博有些哭笑不得,这该如何解释,也未曾想到,弥生懂得挺多,这会儿好奇的紧,还继续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甚至有俯身探看个究竟的意图。
王一博略不自在的咳嗽两声,就着湿漉漉的手,曲起指节敲了下弥生的后脑勺:“莫要再闹。”
被热气浸泡后,弥生很快整张脸都红彤彤的,碎发尽数打湿,半点瞧不出平日里的乖顺,偏生要在水里同爹爹闹腾,光溜溜的小腿和屁股,半刻静不下来。一双小手,掬起水就浇在王一博手臂上,指头顺着青筋凸起的地方,一点点的按压着玩耍。
小嘴叭叭的,还挂念的方才的事情:“没有闹吖,那该是话本子骗人咯~”
把人转过身,王一博正对着弥生,打算训斥一番:“肖儿还未告诉爹,何故出家人,会看这种话本子,何人给你的?”
瞧着那皱起的眉头,弥生忽然睁大眼睛盯着,有些怵得慌:“不能说的,不然师父知道了,会把二师兄赶出寺院的!”
闻言,王一博不禁失笑,倒是不打自招。
宽掌窝起,学着弥生一般,也掬起温泉池水,往嫩白幼小的肩膀浇去,面对那露在外头的地方,被敞久了,便又冰又凉的。
大抵是王一博这副不言不语的模样,让弥生更没底,便歪着脑袋蹭过去卖乖:“爹爹,我老实交代就是,你莫要告诉师父,好不好嘛?”
目光交汇,无声中表达的意思,竟让小弥生瞧懂了去。
“二师兄有时会下山,用蔬菜瓜果换些银两买油同米,有时……就会带些……话本子回来,然后偷偷藏在禅房的床底下,我常去寻点心,便瞧见过。”水里的玉白小腿儿来回的拨水,弥生垂着眼帘继续,“我识字不多,可那画本子有图,我瞧的懂,皇宫里只有公公便是二师兄给我讲的,我问是何意?二师兄便说……”言至此弥生还拍拍王一博,就把手伸进水里,拨自己的小鸡鸡,十分笃定道,“就是没有嘘嘘的男人!”
敛着气息,王一博若非足够镇定,当真会绷不住,倒是没想到,这月渡寺的和尚竟如此教孩童,且不用细想,都能猜出,那画本子定是淫秽之物。
又替弥生浇了些温水在身上,王一博便语重心长道:“以后莫要再去那二师兄房中寻点心,要吃,去找爹的侍女便是,那些画本子也非是你能看的,可懂?”
弥生似懂非懂,却也晓得乖乖点头。
显然关于太监及公公这事,弥生还是好奇,可也看得懂眼色,晓得不该多问,便只能把好奇都咽进肚子里。
两人在这后山温泉药汤,又泡了一炷香的时辰,便更衣离开了。
回寺院时,正好遇到观南主持,瞧着带湿气的两人,便又多嘱咐了几句,道这药汤凛冬时节,每日泡一炷香的时辰与身体有益,让王一博坚持,假以时日,身上顽疾定能调养好。
也就是他们这牡丹城来的贵人,身子才如此矜贵,月渡寺的僧侣不少,常年久居,偏生的劳苦命,倒未曾见有寒疾类的病症缠身,更没心思浪费时日来泡温泉,有闲暇,更乐意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自然甚少有人劳师动众的去后山药汤。
若非是王一博来了此处,也当真是浪费这一汪深山温池。
此行后,倒是缓解了晨起时那烦躁的不适感,王一博也有心情,让侍女们做些吃食,方才回来替弥生擦头发时,他便听见弥生肚子咕咕作响,倒是大大方方的说饿了。
“爹爹,该我给你擦了,然后再为你束发可以吗?”
“好啊,那往后每日晨起,爹都等你来束发。”
“好!”
这沐浴后的温情时刻,着实熨帖,同弥生的父子缘,也让王一博感叹万一,觉得不虚此行。
他自懂事起,便一心朝堂谋权,为御极力搏,倒是忽略了安家置院之事,往日待承睿虽好,到底严苛了些,若早些年便有弥生这样的孩儿,他如今,又可否会改变初衷,安于圆满之乐。
许是温泉池时,将发扯疼的记忆,弥生此刻手下动作格外小心,仔仔细细的替王一博擦拭,望着那满头青丝,便下意识的又摸了摸自己的碎发茬。
似是又心灵感应一般,王一博闭目道:“让落桐给你做顶帽子,蓄发时虽不好看,待日后长成便好了。”
弥生继续摸着微润的头发,鼓着腮:“肖儿知道的爹爹。”
待青丝满头,便要迈下尘世,此行酸甜苦辣皆有,却也是己身一番历练。
日后路且长,道险阻,皆是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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