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长枫下的橘子树

书名:文轩:和战神竹马的狗血往事
作者:墨寒酥Y

  新凉涤暑,寒露沿着晨起的屋檐凝成水滴,透着光亮,散着秋意,窗外的枫树已黄成片,金色铺满了山间,连绵百里不绝,这是长际山最纷繁灿烂的季节。

  刘耀文还在睡,他的床边两个约莫十六七的小子,并排蹲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啃着玉米,另外一个则带着副大眼镜翻着书

  张角:“三师兄怎么还不醒,他可真能睡”

  李亢:“师兄的神魂不稳,正是需要休息,呆子你吃就吃别吧唧嘴,小心吵醒了师兄”

  张角:“师兄被外面那人一路背上山来都没醒,咱们才说这几句话他绝对不可能醒的”

  :“哎呀,师兄一直睡,该不会是你药没熬对呀”张角突然转头看向李亢

  李亢扶了扶自己的大眼镜急道:“怎么可能,我都是照着医书和大师兄的手稿配的,绝对没有问题”

  张角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反而自顾的焦急道:“这可怎么办,等会儿老师问起来,师兄一直不醒,万一是你下错了药……”

  李亢黑脸站起来猛推张角一把,将他推坐在地上:“三师兄不醒是因为灵力消耗过大,而且我再说一遍,我的药没问题,要是真究其原因,还不如问问背他上来那个人”

  张角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那人早就被老师叫走了,不过以老师的脾气,他最宝贝的徒弟伤成了这样,估计那人也是个凶多吉少”

  张角的脸上露出疑惑:“四眼,你说那个人是不是长的跟四师兄有点像,而且他也太好看了,除了几位师兄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老师的徒弟怎么都长的这么好看,你说老师会不会把他也收了当徒弟”

  李亢猛拍他的后脑勺:“呆子,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还敢在三师兄面前提四师兄不要命了吧”

  张角吃痛转头就弹了李亢额头一下骂道:“我跟你说多少遍了别打头,本来就不聪明,再打真傻了”

  :“张角、李亢”

  :“是,师兄!”李张二人条件反射般瞬间站直,张角甚至将那半根玉米棒都丢在了地上

  刘耀文一醒来,就看见这俩小子站在他床边聊大天

  :“今天的功课做的如何,招式兵法可都记熟了,还有功夫聊天”

  刘耀文语气温和显然是在同他们玩笑,二人多年与师兄们都是通过书信交流,还以为这会儿见了许是会生疏,未想师兄同他们分明依旧如年幼时亲厚

  李亢惊喜的上前搭脉:“师兄,身体可还有不适”

  刘耀文合眼运转了一下身体里的灵力,没有任何问题。

  :“嗯,很好,李亢的医术大有长进”

  李亢被夸很是得意的瞥了旁边的张角一眼,仿佛在说看见没被表扬的是我,张角翻个白眼,自己倒了茶递给刘耀文

  :“师兄你可算醒了,我俩都担心死了”

  刘耀文轻勾唇角:“怎么,担心的吃不下饭,到这儿来吃玉米”

  张角憨厚的呵呵一笑:“这不是得多吃点以防敌军突然来袭”

  刘耀文:“玄武内应的事办的如何”

  张角如实回报:“全数清扫了,山下的小队抓到他们的头领后严加拷问,供出了传递出去的具体信息,李亢依据信息情况嘱咐营中将士加固了防护屏障和城防”

  刘耀文拍拍李、张二人的肩膀:“你们不错,幸苦”

  此时外面进来个小厮,行礼道:“储君殿下,居士请你过去”

  刘耀文应下,嘱咐了李、张二人两句就起身前往。

  约莫着也有将近三年没回来,山里的风水依旧,刘耀文穿过迂回的长廊,园中草木已尽数泛黄落了一池金色,独红瓦白石间那两棵橘子树纷繁浓绿着枝桠随风而动,没有战事纷扰的日子里,这里的岁月总像是与外界隔绝,娴静安逸。

  彼时落月居士正与亚闲聊

  :“耀文这孩子这么大年纪也没个正妃,前几日长公主殿下还给我写信,说是定安侯的孙女一心一意的等他,都在家呆成老姑娘了”

  :“储君殿下意气风发,正值壮年自然会引人倾慕”

  :“现在这些个闺阁小姐个个鼓吹自己是贤良淑德,才貌双全,依你看,会不会多半都是她们自己传出去的”

  :“定远侯是朝中二品大员,想来侯府小姐确是大家闺秀”

  :“这几年什么吏部尚书的长女,尚书令的妹妹,翰林院掌修的小女儿,还有不少的郡主县主,都曾遣人多番来试探,可我这徒儿,真是个铁树,别说开花了,连个叶都长不出来”

  刘耀文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聊天内容,忍不住扶额脸色也沉了

  :“老师,怎可背后论人长短”

  落月笑笑:“这怎么是背后,我可是坦坦荡荡的当着你的面直说,你确实该找个伴儿了,长公主都给我写了七封信要我劝你,早日成家”

  落月居士,渝州城防主将,统管渝州边境一代大小要塞署军,早年曾是先帝时期世家大族小姐,后因父亲战死,母亲病故,而与家中断了联系

  她灵力修为超然,长相也是极为英气秀美,为人一贯随心所欲洒脱肆意,一生征战参与大小战役无数,却因一位友人的离开而选择避世,隐居后在长际山上建造这座长枫居,收了四个徒弟个个位极人臣,乱世中身为一介女流她的前半生可说是个传奇。

  刘耀文进门不忘恭敬拜见师傅,想这几年不见,徒儿日渐风神俊朗,落月忍不住欣慰,除却那个已故的,最令她挂念的就是眼前这位,因此许久未见的师徒二人有许多话要说

  亚适时的起身告退:“居士与殿下叙旧,在下就先行离开”

  落月居士微笑点头示意他可随意,亚起身出去,刘耀文回头看向那人背影,他神色似乎如常,但即便他多番掩饰,也可瞧出那随着亚有着细微变化的眼神。

  :“他确实是像”落月将泡好的白云雪芽推到刘耀文面前,刘耀文什么都好,就一点,太过执拗,冥顽不灵

  刘耀文喝了口茶,清淡茶香掩盖了喉间残留汤药的酸涩:“老师何必特意提及,耀文自问并无任何不妥”

  落月淡笑:“呵,你这样说倒成了为师的过错”

  :“徒儿不敢,只老师大概也看出,这人绝非良善”

  落月客观评价着:“修为不低,谈吐周全,不肖多看也知是个人物,不过依我瞧来,他似乎并无恶意,耀文你在帝都太久,防心太重了”

  刘耀文思索,这人确没有对他做过任何事,相反却在他身体不适时帮了他,唯一让刘耀文有此猜测的,就是那张脸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张脸,他到底是何目的

  落月居士瞧他似在出神,唉,想他那小徒儿刚离去的两年,刘耀文就是这样,一切如常,只在无人处思绪神游

  :“老师知道,这些年你的心就没静过,你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终日在帝都和那些人虚与委蛇,是不是还在为当年的事心有不甘”

  刘耀文不语,只盯着茶杯里的漂浮的茶叶,手指摩擦着茶杯的边缘。

  :“帝都那些人,个个都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费尽心机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你与他们斗,无论如何也讨不到好”落月心底悲哀,想他这个徒儿小小年纪却多番坎坷,实在让人心痛

  说到这儿,落月顿了顿:“何况,你那皇帝兄长对你是……阴晴不定的,你在帝都总如履薄冰,你又何必如此呢”

  落月斟酌着用词,那帝都的风云,原本是不必刘耀文去动手搅动的,但落月居士知道他心下的不甘深重,怎么可能不去讨要一二,

  刘耀文心头涩然,跪地拱手:“是弟子不孝,朝中鱼龙混杂,多方势力勾连,到底还是把渝州城牵扯进来,是徒儿的错,徒儿甘愿领罚”

  老师这些年早已不问世事,若非是为着他们几个弟子,恐怕她早就是隐遁江湖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了。

  落月摇头,拿手边的折扇重重敲了两下刘耀文的肩膀:“你的错,我罚了,但你错不在此,执念太深成妄念,是时候该放下了”说完她又拍了拍刚才敲过的地方。

  恰此时,窗外橘子树下几个小厮在清扫落叶,园中清清淡淡的秋色被打理的干净,独那棵橘树果实累累无人在意

  :“老师,秋天了”

  落月居士愕然,抬头去瞧刘耀文,他左不过是还跪着不曾起来,但眼睛却瞧着窗外,落月深深的叹了口气,挥手让他起来

  :“罢了,做你想做的事吧”

  接下来几日,刘耀文随着李、张二人前往边防各处细细查探了一番,还好,渝州城内各方储备都还算充足,城防稳固,营内人员也无甚松懈,接下来不论遇见什么情况,渝州沿线几座城池大概都能顶得住。

  :“这么晚才回来”

  今日刘耀文安排好一切回到房间,亚正坐在他房里的榻上悠悠闲闲的喝着茶。

  刘耀文一见他便不知怎么的有些烦躁

  :“你怎么在这儿”

  :“有些事想与殿下相商,不过看殿下似乎心情不佳,在下还是明日再来吧”亚识趣的很,看他面色沉沉,便就准备起身要走

  刘耀文揉了揉眉心,每次面对亚他总是得废些心神:“你跟勾陈部落有什么关系”

  亚转身坐在窗户边,玩味的笑:“储君殿下这是查到了什么”

  :“勾陈部如此势力,不可能随便放出消息归顺,如此多部众的性命压在一边绝非明智之举,这个时间节点下,你的身份也不难猜”

  :“世人皆知长际山焚城营是朱雀储君殿下的亲信部队,我小小勾陈归顺殿下,这怎么会不是明智之举”

  刘耀文微微皱眉:“朱雀军人皆属陛下,我不过是个皇子”

  :“普通皇子可是没能力掌握国家第一道防线,储君殿下还是不要妄自菲薄的好”

  刘耀文起身站至亚的对面,亚此时也抱臂站立着,这样去直视这容貌,刘耀文还是难免晃神,蓝色的眼睛,从前的他,可不曾有过这蓝色的眼睛和这样狡诈的目光,但……

  他的月亮若是还在,大概也是这么高这么俊的

  :“若真心归顺于我朱雀,何必翻出这样的动静,阁下所求,变数太重,恕在下无力帮扶”

  亚轻笑:“殿下觉得,我所求的是怎样的变数”

  既已坦言至此,刘耀文倒也没了同他周旋的心思,直白道:“朱雀玄武相争多年,以战力看早已平均,双方都无一举成事的可能,端看是否有可以打破平衡的契机,勾陈此时出现,恰如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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