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肖战试图站起身，却被其他几个妓子给揽住，如蛇一般的手臂缠绕在他身上，让他烦躁得想吐。
“我这人有一点点偏执，不给我面子的，我也会撕了他的脸皮。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陪客还抵债，什么时候还清了那条手链的钱，什么时候作数。”黎岩风冷冷道，一脸嫌恶的用湿巾擦了擦手。
“凭什么？”肖战猛然想要起身，又被拉了回去，终于火气上涌，一把推开那些妓子，三两步冲到黎岩风面前：“我不欠你任何东西，别想什么都赖在我头上！这里是讲法制的地方，不是你黎家的王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敢强迫我，我就报警！”
方才进来的几个人闻言，不禁哄堂大笑。
“黎少，他要报警抓你啊！”
“这小O还挺有个性，我喜欢！”
“急什么，以后你天天都可以来捧他的场！”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肖战气得红了脸。
黎岩风则搓着手，笑得不以为意：“你那个白痴弟弟的医药费已经没了吧，我想专家组也可以从医院撤了，反正你又交不起钱，何必浪费医院的资源。”
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肖战被震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得吓人：“你，你说什么？”
“怎么，我有说错吗？还是说，你其实也觉得有这么个拖油瓶挺烦的，已经不打算管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专家撤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是不是？”黎岩风冲着那些人挥了挥手，他们便都起身退了出去。
屋子里再次恢复到死一般的寂静，肖战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弟弟的事？”
话刚问出口，又觉得自己很蠢，想要知道小毅并不是什么难事，冯秀秀能把他卖了，自然也可以卖更多的东西。
“这是个很愚蠢的问题，不是吗？”黎岩风笑道：“怎么样，在这里挣钱可比在西餐厅多多了，你这么着急用钱，我给你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考虑一下？”
肖战浑身冰冷，几乎已经不能呼吸，没想到这个人他去西餐厅打工的事都知道，那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原以为只要自己行的端坐的正，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怕，可他忘了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权势逼人，一手遮天！
肖战闭了闭眼，指关节一寸一寸泛白，他咬着后槽牙道：“我做。”
“这就对了。”黎岩风一拍手，转头道：“把领班叫进来。”
肖战麻木地站在原地，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打扮妖娆的漂亮男人走了进来，对黎岩风轻笑道：“黎少，有好一阵子没瞧见您了，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他说着扭过头，跟肖战的眼睛对了个正着，微微怔了下，很快又扬起笑容，一只手搭在黎岩风的胳膊上。
“瞧你这儿生意太好，怕你忙不过来，给你送个新货，怎么样？”黎岩风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暧昧地笑道。
“黎少的眼光一准没错，你送我这儿来的，都算得上是极品。不过这个……看着有点嫩，不会还是学生吧？”男人绕着肖战转了一圈，两手松松的交叉环抱在胸前，似乎在衡量货品的成色。
“你管他是不是学生，他肯做，你肯收不就好了。怎么，我给你塞人，你还挑三拣四吗？”黎岩风眉心微皱，显得有些不耐烦。
男人轻笑：“自然不是，只不过学生的话，临检的时候有点麻烦，而且你知道的，咱们这里跟别地儿不一样，做陪的基本都是omega，为了减少麻烦，从来都不用强的，可他……”
“当然也是自愿的。”黎岩风缓步走到肖战面前，勾了勾唇角：“告诉领班，你是不是自愿的？”
肖战干涩的唇瓣动了动，嗓子有点哑，低低的挤出一个字：“是。”
“怎么样？你好好调教，没准能成你这儿的头牌，人我交给你了，过两天我会来验货。”黎岩风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又回头睨了肖战一眼，森冷的笑了笑，走了。
他是走了，可肖战却没有放松下来，有一种想要大喊的冲动，他死死握紧拳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全身上下的憋屈。
领班笑着送走黎岩风，往外看了一眼，快速关上门，走到肖战面前：“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事实上，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肖战也认出了他，可怎么就这么巧，靳安居然是这里的领班。
“靳哥……”肖战浑身都软了下来，松开手，气也都泄了，就好像被人抽去了主心骨，彻底地瘫了下来。
“哎，肖战，肖战！”靳安叫着他的名字，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又起身给他倒了杯水，见他虽然看上去很虚弱，但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这才放下心来：“你怎么会招惹上黎岩风这个人的？”
肖战摇了摇头，不知从何说起，连他自己也想知道，怎么就招惹上这个恶魔了呢。
“他把你丢在这里，分明就是想折磨你，这里哪是你能待的地方。”靳安叹了口气，站起身：“你究竟怎么惹到他了，说给我听听，我也能想法子帮你求个情。以他的个性，丢你在这里只是第一步，折磨你的还在后面。”
“没用的。”肖战轻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他了，也许，也许很久以前就得罪过他，但我不记得了。靳哥，你别费心了，你帮不了我。”
“那你真打算在这里待下去吗？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你留在这里意味着什么？”靳安在屋子里踱着步，不断叹气：“算了算了，今天你先回去，让我好好想想。”
“我回去，你不会有事吗？”肖战迟疑了下。
“我是让你先回去，又不是让你逃跑，再说在这里，黎岩风如果盯上了你，你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他让你在这里，并不是要我把你囚禁起来。你先回去，但明天晚上你一定得跟我来，照我推测，他明天肯定还会来看你怎么狼狈难堪，所以明天才是个难关。”靳安拍着额头不住叹息：“你说说你，怎么就……”
“靳哥，谢谢你。”肖战缓缓站起身。
“别谢我，我帮不了你，也救不了你，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靳安揽着他的肩膀走出房间。
肖战这才发现这里真的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以他的容貌在这里最是出挑，引得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盯着他看，还有些不老实的，伸手想要揩点油，好在都被靳安给挡回去了。
他是领班，跟这里的常客又混的熟了，自然不会真的计较，来来回回调笑几句便过，直到他把肖战护送从后门出去，他才松了口气：“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好好睡一觉，咱们明天再想法子。”
“靳哥，谢谢你。”肖战眼框都红了，庆幸自己遇到了好人。
“行了，咱们能认识也是缘分，至于我是不是好人，现在还不好说。”靳安苦涩地笑笑，随后在路边给他拦了一辆出租车，还不忘把车钱提前给了，并叮嘱司机：“直接把他送回家，哪也不去，我记住你的车牌了。”
他又对肖战道：“回去别跟陌陌说，免得他担心。”
“嗯。”肖战点头。
车子开了，他看着靳安转身回到夜场，抬眼看到上面霓虹灯围绕下的两个大字闪烁不停——夜上。
车子渐行渐远，视线也渐渐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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