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秋猎

　　 “不喜欢吗？”

　　李鹤贞见她在看到自己的礼物后脸色变得很难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殷真如深吸了口气。

　　“边疆的事务提早完成了，我就想先回来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我看是惊吓还差不多，这一次，他可是比起上一世早回来了半个多月！

　　殷真如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他的眼神和记忆里中的一摸一样，但少了几分癫狂和狠戾，可若是他回来了，又怎会露出这样的神情？若是他没回来，那这一世的变故又是因何而产生的？

　　就算京中这边因为她的行为而改变，那边疆则更不可能，无论怎么想，殷真如都想不明白为何李鹤贞这一世的轨迹和上一世差得这么多。

　　发现她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受，李鹤贞有些担心她许是身子不适，扭头冲魏然喊道：“来人，叫医师过来！”

　　“等等！”殷真如喊住了魏然，强压住心底的震惊，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不是那么奇怪，“我没事，只是没想到会见到你，有些意外……”

　　见她神色恢复如常，李鹤贞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双手捧着那个木刻小人，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殷真如的视线落到李鹤贞的手指上，他的手指上有些细微的伤疤，有些已经好了，但印还为彻底的消失，还有一些是新添的伤，一时间，殷真如的心情复杂极了。

　　她明显可以看出如今的这个木刻小人比起上一次要精致了不少，忽然她便觉得抬不起手，李鹤贞的东西，她不想再碰。

　　一旁的青雀见七皇子巴巴地举着礼物自家小姐怎么也没有动静，她小声的在身边提醒道：“小姐，小姐？”

　　殷真如攥紧了手里的帕子，伸手接过了李鹤贞手上的东西，不等他高兴，马上就把东西递给了青雀，期间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那礼物。

　　李鹤贞不明白她为何变了，只当作她不喜欢，“我给你带的礼物已经先一步送回殷府了，如果你不喜欢这个……随便把它放在哪里都行……”

　　他的眼神一直落在那个盒子上，眼底莫名闪过一分偏执。

　　他的满脑子都是，她不喜欢这几个字。

　　殷真如本想找些其他的话题，却不曾想这一看，就看到了他眼底的阴翳，她这才明白，人哪有说变就变的，只有可能，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一路人。

　　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殿下舟车劳顿辛苦了，还请好好休息才是，切末伤了身子。”

　　三年前你便不这样和我说话了。

　　李鹤贞想说这句话，但看着殷真如有些疏离的眼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他不在的这几个月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回到府里，殷真如便把自己关进了屋里，直到夜色深沉，她才推门出了房门，朝着沈霁在的屋子走去。

　　门被一把推开，屏风后，沈霁正脱下外衣，被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把衣服套了回去。

　　“发生了何事？”

　　就算殷真如没有开口，沈霁还是知道了她的心情不好，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戴整齐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见他这样，殷真如连眼皮都没有抬，“眼睛好了？”

　　沈霁愣了愣，有些僵硬地回答：“这几日稍微能看清点东西了，不过小姐放心，定不会影响到半月后的秋猎。”

　　话音落下，整个屋子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沈霁走到殷真如身旁坐下，眯着眼睛摸到了茶壶，给对面的人倒了一杯水。

　　见状，殷真如忽的笑出了声。

　　“这几个月，倒是让你摸到了一点门路，你好像很会试探人心，在试探中，确认对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小姐谬赞，沈某并未小姐说的这般。”

　　“过分的谦虚只会显得人虚伪。”殷真如打断了他的话。

　　沈霁无奈苦笑，心知殷真如这是因为心情不好而说话带刺，但对他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

　　“明日五皇子会去南街，你可以走了。”

　　沈霁拿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洒了一些在手指上，他自觉失礼，放在手里的茶杯，不紧不慢地擦了起来。

　　“让在下猜猜，是因为那位回来了吗？”

　　殷真如冷哼一声，“你很聪明，所以我才选了你，但我不希望你的聪明用在试探我上，你如今还在我的手里，你的生死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沈霁无视她的威胁，恢复了他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在下明白了，明日，我便会回到五皇子的身边。”

　　“你失踪了三个月，五皇子和沈家那边定会探查你曾经的踪迹，但这就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若是你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那我便要开始怀疑你是否值得。”

　　连夜送走沈霁后，灵犀园再次陷入了宁静的氛围，可在这无边的夜色里，隐藏着无尽的杀机。

　　容彧此时出现在了殷真如的身后。

　　“禀告小姐，沈霁的行踪已经按计划透露给了七皇子。”

　　殷真如站在院子里，灵犀园里栽满了她喜欢的花，她的手指轻拂过娇嫩的花瓣，随后，她垂下了手。

　　花的价值是供人赏玩，因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摘下来或者是丢到地上。

　　可她并非那种随意践踏花朵之人，她会等，等把花养得争相盛开的时候，再决定他们的去留。

　　李鹤贞知晓沈家和五皇子是他最大的阻碍，既然知道便会去调查，所以查到沈霁的身上只是时间问题，她很好奇，这一次她提早把他们拉入了战场，战况会如何？最后又是谁会赢，她很期待。

　　秋猎当日，殷真如跟在殷楚雄的身后，同行的还有殷承允和殷素雪。

　　往常这样的盛会殷素雪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再加上殷承允素来看不惯她，她只能在府里安生待着。

　　所以殷真如一直很好奇的是，这样的殷素雪，是如何同李鹤贞扯上的关系。

　　待殷楚雄走后，殷承允便原形毕露。

　　“既然都到这了，那就记住你的身份，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殷家的脸面。”

　　殷承允话里话外满是警告，殷素雪缩了缩脖子，怯怯地点头。

　　见她这样，殷承允翻了个白眼朝世家公子那边走去，殷真如则一直看着她，心中直呼好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