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这次入选一共有三位设计师,就等你做最后的决定了,人都已经到了会议室,您去见见?”人事部主管安佳将手里的文件夹递交给工位上的人。
“不用,你决定……”
王一博随手翻开入选者资料,目光就凝住了。
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是折磨了他七年的那张脸,看起来还是那么温和,那么的……可恨。
七年了,肖战,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安佳还在等他的后话,就见对方猛然起身,大跨步的奔向会议室,却停在了会议室门前。
“王经理?”安佳紧跟而来,却不明所以。
王一博收敛了情绪,轻轻摇了摇头,只推门的手依旧控制不住颤抖。
门被推开,三位入选者同时抬头。
肖战几乎是在瞬间就屏住了呼吸,恍然以为入了梦,眼前人轮廓锋利了几分,身高也窜了很多,和记忆中的少年大不相同,却又似乎没有变。
“安姐,将其他入选者请去茶室喝茶。”王一博稳住情绪。
安佳立刻扬着笑脸和其他两位解释,不过片刻,会议室里只剩遥遥相望的两人。
王一博每一步都走的艰难,走到肖战面前时,他额头上都浮现了一层汗,比少年时更加低沉的音色,不大,却仿佛连空气都震动几分:“哥,这么多年,你过的安心吗?”
“我……”
“七年,”王一博俯身,居高临下:“你可有一天想起过我爸妈,想起过我?”
肖战像是被定住了,有很多话要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几次张嘴,最后徒劳的留下一个笑:“一博,都过去了。”
砰!
王一博一拳头砸在桌子上,肖战惊的身体微微一动,抬手想要查看,却被话语声打断:“过去了?肖战,你扪心自问,能过的去吗?那三年,是我爸妈对你不好,还是我对你不好?能让你在成年之后,不留只言片语迫不及待的要逃离?”
一声声的质问让肖战无法回应。
那三年,他突逢巨变,惶恐不安的心,被王家,被叔叔阿姨,被王一博一一抚平,那三年,他得到了暂时的避风港,度过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他经历了黑暗,又恰逢光明,可惜,光明是暂时的,他贪恋了三年,不得不重新缩回自己的角落。
事隔经年,他能给王一博的不多,只有……
“对不起。”肖战缓缓起身,和当年一样,依旧比王一博要高上一些:“我该走了。”
王一博伸手扯住他的胳膊,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走?当年的事,你不准备给我一个解释吗?”
能给什么解释?
肖战垂眸,解释他的离开是不得已,还是解释他这七年没有哪一刻能忘记王一博?
离开王家时,他尚且还不满十九岁,孤身一人走过了这么久,能坚持下来,无非是世上还有一个人值得他挂心。
可他只能挂心,却不能让这份心意再透露一丝一毫。
因为他所有的不得已,他所有的爱意,都不配被提起,但凡提起一丝一毫,都是他狼心狗肺。
于是,他对上王一博质问的目光,嘴角的笑都是轻的:“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放下啊?”
“这么说,你放下了?”王一博呼吸不稳。
这些年,他给肖战找了很多理由,猜想过对方有很多的不得已,设想过多次,如果两人再次见面,应该要怎么表现,才能既讨要一个解释,又不至于推开肖战。
可看对方的表现,困在那三年的人,似乎只有他一个。
肖战轻笑:“从来没有过的东西,谈什么放下。”
从来没有过……
王一博的神经被这几个字一点点的挑动,捏着肖战的手也越发的用力:“那时候,你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吗?”
肖战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却挂着一副无懈可击的面具:“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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