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通渠的男人有魔力……

肖战听王一博爆粗口，暗想，这下完了，要被当成个lsp了！

故事的开始，通常从事故开始，王一博的“我敲”，并不是针对肖战，只是他闻到了焦味。

便利店收银员，须身兼数职，既补得了货，又要熟知火候，烤得一手好肠，煮得一锅好茶叶蛋，偏店里的锅坏了，常常影响出锅时间。

原本他做好记录，盯着时间，谁想来了个“聋哑”顾客，心一软就废了一锅蛋，重点是——要赔钱！

“坏了！要焦了！”他急着松手，甩的太用力。

肖战毫无防备，重心不稳，脚底打滑，用“呜呜”几声代替救我。

经典二选一，是救一锅蛋，还是救个可怜的顾客，可惜！穷人不配有选择，眼里只有小钱钱！

“咣当”一声，肖战落难，幸好他反应过来自救，撑了一把收银台，这才踉跄的摔坐在地，而不是难看的四脚朝天。

他坐着，惊魂未定，可眼睛已自动追逐着那薄情汉，见他一个漂亮的单手支撑，跳进柜台内，长臂一伸，插头落地。

再掀锅细看，同时拿来勺子翻滚，还好！只有底部的几个焦了，赔得起！赔得起！

钱包是保住了，但良心会痛，王一博想起那位“残障”人士，赶紧出来查看，这一见，便是难以形容的惊艳——莫非不会说话的真是落下凡尘的天使？

肖战一身红衣，摔得突然，睁大了眼盯着王一博，眼底清澈，许是因为跌疼了，眉头微皱，而身后那落日的余晖是最浪漫的打光。

暖黄、夺目，是金灿灿的光之眷顾，柔和了肖战立体的五官，既庄严又纯洁，这一刻，一堆圣洁的词汇涌进王一博脑内。

直到欢迎光临的电子音响起，陆续进来了几个客人，王一博才想起扶人。

“不好意思啊，”他羞愧的无法解释，只能道歉，“你没事吧，快起来！”

“呜呜呜！”肖战抓马的比划，不是他不想起来，而是方才牛奶从台上滑落，他正好一屁股坐了上去，此刻股下一阵清凉。

是在比划什么吗？王一博看不懂，难道是在骂他不是人？

算了！骂就骂了，是他活该！索性使用蛮力，弯腰，俯身，两手穿过肖战腋下，用力环住，使劲往上提。

肖战惊呆了，这个狂妄的男人！才见面几此，就敢给他熊抱！

耳廓传来轻微的呼气，热热的，还有些发痒，下一刻他便被强迫崛起，然后……

“滴答”“滴答”，尴尬的液体滴落声，白色的液体，粘稠，丝滑，以及遇到空气后发酵的丝丝臭味。

“靠！你奶爆了？”王一博嘴比脑袋快。

什么成年烂梗！肖战笑得比哭还难看，完了，堂堂大神被拉下凡啦！

他一闭眼，心一横，东西也不买了，手撑地面，借力起身，以最体面的姿态，迈着轻盈的步伐，自信的走出店门。

“喂！”王一博追了出去。

啊！别喊他了！他老脸没了，臀部还黏糊糊，一路跟着“滴答”的白色余孽，都是他的尊严！

永别了，小酥肉，怕是没勇气再见了！

可他终归是高估了薄情汉，吝啬之人王一博，追着出来的下半句是——别的东西不要就算了，可是牛奶被你坐坏了，还没给钱呢！

终于逃回家的肖战，堪比劫后余生，去冲了澡，然后坐在沙发上，用王一博的脱口秀视频当bgm，细细研究广播剧的剧本。

不知是剧本过于枯燥，还是白天太过劳累，又或是这场凶巴巴的怼人式脱口秀是剂……上好的安睡药？

总之，他在不知不觉中入睡，再醒来已是第二天，连他自己都觉的神奇。

洗漱时清了清嗓子，能发出声音，就是糙的很，此时接到阿吉的视频邀请。

阿吉：“卧槽！怎么红光满面的，一夜回春，是跟人睡了？还是被人滋润了？”

肖战：“去死！”

阿吉：“我天！你还是闭嘴吧！这声音跟拖拉机压马路似的，等你好了，再说说，怎么就折腾成老弱病残了！”

肖战翻了个白眼，正要挂掉，阿吉又喊：“等等！大佬，您杀上热搜了！昨天你去了仙仙医院吧？被一个去看病的粉丝认出来了。”

肖战一脸平静，他在几年前的某次活动里露过脸，从此夺下cv界第一美男的称号，诸如被粉丝拍到Po文的事，早就司空见惯。

反正不是吹嘘他的美貌，就是赞他平易近人，不过这次阿吉的反应不同。

“收起你得意的嘴脸，”阿吉没好气的补充，“链接发你了，自己看，原本只是张普通的借位图，但是被传到cv扒皮圈了，跟你不和的那个刺头‘夺命显微镜’带头黑你。”

cv扒皮圈像是黑粉社群，大到cv的作品，小到私生活，他们都乐得拉出来扒一扒，且手段卑鄙，凭几张借位图就兴风作浪，更极端的还会p图微信聊天记录，造谣某某假正经，其实天天睡粉。

据说，这个社群最初是几个真爱粉组成的，因爱的热烈，混淆了次元壁，求爱不成，最终因爱成恨。

肖战的黑粉也不少，夺命显微镜是领头羊的存在，每逢肖战有作品，他就第一个出来带节奏，明嘲他的声音不如从前，已是疲态，暗讽他仗着资历深厚，不给新人机会，实属不要脸。

阿吉曾试着找人，但对方似乎是个网络高手，ip地址弯弯绕绕，当然！从措辞中能看出些眉目，定是某个新人cv的粉。

姑且不论肖战那惨不忍睹的恶劣性格，虽近几年已有收敛，但在外人前，绝对是影帝级别的伪装，谁人不知肖大神，魔王级别的人物，却对新人和蔼，对粉丝亲切。

所以目前还无法确定，是哪家新人养的水军！

今天编的小故事是，揭露高岭之花的真面目，看似不动凡心的大神，终归是做了帮人捡尿壶的舔狗，再三回眸，只为伊人的翘臀……

肖战气笑，明眼人一看就是借位，偏下面还有帮睁眼说瞎话的刺头在跟风。

“那人谁啊？你认识？”阿吉问。

“小酥肉。”他扯着破嗓子，尽力把这三个字说清楚。

“啊？”阿吉很懵呐！

“不认识，但可能会是心上人。”他继续答非所问。

“喂！喂！大佬，别花痴了，你的取向我不管，你究竟想怎样，表个态。”他问的是怎么解决这件事，冷处理还是花钱公关。

“啧！好臀！”

阿吉晕厥，让他出主意，不是让他创三字诗！

最终此事以冷处理做为了结，当务之急，是养好嗓子，一周后的录制不能拖。

四天后，他的嗓子恢复常态，只稍有疲惫，需再静养，随时间推移，他在便利店丢脸的那段也渐渐淡忘。

只是……目前还不敢踏进便利店，一日三餐外卖解决，顿顿是白粥，可这日他点了外卖，门铃一响，前去开门！

敲！怎么是他？这人到底打几份工！肖战故作镇定，伸手拿外卖，外加打个招呼，一个不动声色的“嗨”。

“你的外卖。”王一博保持冷峻，心中呐喊，还我牛奶钱啊！21块5，能买好几筒挂面啦！

“谢谢。”

本是场纯粹的交易，在即将关门的那刻，两人同时开口——那天！

“你说吧。”肖战倚门而立，站姿随意。

“等等！”王一博挠挠耳朵，再次确定，“你会说话啊？”

“抱歉，那天是哑了嗓子，害你误会了。”他心里在说，是你，是你！害我哑了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不是！”原来不是残障人士，内疚烟消云散，他单手叉腰，另一只扒了扒头发，说，“那天你坐坏了牛奶，人又跑了，钱是我先……”

见面就谈钱？还真不拿他当外人！肖战今日份的脑回路已误入歧途，拿出手机，问：“怎么给你？加微信转账吗？”

他心中早有盘算，不肯加微信，那加个支付宝好友也行，谁知王一博特别真诚的问：“有现金吗？方便入账。”

就这样，他错失了再联系王一博的机会，心情从高山落到了低谷，窝回沙发，继续看剧本。

与之相反，王一博满心欢喜，送了趟外卖，钱回来了，就是怪尴尬的，原来那人不是哑的，挺好！

他俩就此别过，却因恶作剧般的缘分，于当天再次相见。

晚上11点，肖战洗完澡，穿上红睡袍，总归睡不着，索性再琢磨下剧本，边看边贴上标签，记下对角色的理解，及不同阶段的声线与情绪。

他看的投入，喝茶时打翻了杯子，扯了纸擦干，还是觉得手指黏糊，只好放下剧本去洗手间，顺便敷个面膜。

一团纸巾被随手丢进马桶，当肖战按下冲洗键的那刻，便又离他的意中人近了一步。

当听见第一声“咕咚”，肖战瞥了眼马桶，放下刚撕开口子的面膜，随后又是一记“咕咚”。

马桶中蓝色的清洁液体在冒泡，是预谋着暴动的气息，几秒后，水势上涨，肖战挑眉，从门后取来马桶塞。

五分钟后，肖战败了，连同马桶塞一起丢在了洗手间，这不是普通的堵塞，这踏马是“咕咕”往外冒的喷泉啊！

11点45分，通渠师傅敲门，他开了玄关的灯，刚开门便迎上一阵过道的风，真丝的红睡袍紧贴他的身段，那根略长的腰带还在空中戏耍。

玄关两侧有嵌入式灯条，当初装修，弄错装成了红色灯管，后面一直懒得换，导致现在……

“靠！红衣厉鬼啊！”王一博脱口而出，现在鬼都玩那么花吗？拿通渠当借口骗上来杀？

“你……”肖战定睛，又、又是他，外送是他，通渠也是他？

王一博身穿工作服，手持工具包，一脸受惊吓的表情，他能怼遍天下人，就是怕这阴森恐怖风。

这哑巴精的画风不对，要不掉头走？还是……先把上门费要了？

他也真是衰，三番两次遇到同一人，进楼的时候就觉得眼熟，竟真是……

穷人的命也是命，可他直播骂人，被公司警告，出场费都不够扣了，只好硬着头皮进门。

“你还会通渠啊？”肖战带他去洗手间，又问，“要不要喝点什么？”

“我会，要看证件吗？”他没回头，随口答，“喝的不用。”

“哦，那要我帮忙吗？”他的大神气质甘愿被那小酥肉压制，跟在身后一派柔弱。

“要不，”王一博突然停下，转头，晃晃手里的工具，“你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通渠的男人好有魅力，见王一博脱下外套，仅着背心，露出并不强壮带绝对有力的手臂，视污水为无物，坚定的踏入洗手间。

肖战拉来椅子，坐在门口欣赏干练小酥肉大战马桶怪，哇！他拿马桶塞的姿势，像手持AK的猛男。

啧！他戴上到手肘的绿色塑胶手套，面无表情的探进马桶，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抿紧的双唇，微微上翘，自信的丢出一句：“ok了！”

“要帮你拖地清理吗？”王一博问。

“可以吗？”肖战在心里夸他好贴心。

“可以，但是要另外收费。”

“行啊！要多少都行！”他答得爽快，“渴不渴？要喝东西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他了，王一博愣了下，没再拒绝，飞快的说道：“有冰水吗？谢谢。”

“抱歉啊，我家没冰水，”他在冰箱里找了找，问，“冰可乐行吗？”

说来心酸，这可乐也是买来望梅的，偶尔打开，听一听“呲呲”的气音就算过瘾了。

王一博接过瓶装可乐，又听肖战问：“你打很多份工吗？”

“嗯。”他闷声道。

“辛苦吗？”

“嗯，”他重重嗯了声，舔了舔嘴唇，说，“但没办法，我喜欢。”

喜欢什么？肖战没听懂，但也不好意思再追问。

“谢谢你的可乐，”王一博起身，拿着拖把走向洗手间，“可乐从我的酬劳里扣。”

肖战欲言又止，这人一定有段阴郁的过往，算了！既然他想扣就扣吧！

凌晨1点，两人再次以雇佣关系结束见面。

“辛苦了，不知道下次会在哪里看到你。”肖战送他去电梯。

“其实我，”王一博开口又后悔，抬眼见到那人期待的脸，又道，“一三五下午，二四六凌晨，我都在全屋兼职。”

“嗯，我会经常光顾的！”

叮一声，电梯到了，肖战笑着挥手：“再见啊！”

王一博木讷的点头，等电梯门关上，才舒了口气，摸摸有些烫的脸，敲！一个男人笑了一下，自己脸红什么……

他们并不知道，肖战楼上的住户此刻正在冒着烟，大段大段的浓雾从窗户挤出，透过玻璃能看到可怖的火花。

王一博踏出大楼的那刻，就听见警铃，有行人纷纷抬头尖叫，他眉头一紧，心中默数，妈的！23楼着火，不正是那家伙的楼上吗？

此时已有人打119，有些低层的住户跑了出来，23楼的烟雾越来越重。

那家伙……算了！关他什么事，而且都是成年人，连跑都不会吗？

他看着喝了一半的可乐，耳边响起那人笑着说——再见啊！

敲！死就死吧！他低吼了句，便丢下通渠工具，冲了回去……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