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在肖战还看着里边的父亲泪如雨下的时候， 负责他爸爸病情的主治医生都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请问你是肖葵的家属吗?”

“是，我是病人的儿子，我叫肖战。”

“麻烦你跟我去一趟医生办公室，关于你父亲的病情，我想当面和你说清楚。”

“好。”

医生的话，把肖战的情绪拉回到了现实的世界里，默默的跟在医生身后，两个人一起回到了主任办公室。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你父亲的颅内出血位置位于脑干上，出血量大概在5ml左右，很有可能会危及到患者的生命， 保守治疗的话患者可能撑不过几天了，但是手术的风险同样非常大，即使成功了，大概率他未来也只会成为植物人的状态，所以现在需要你来决定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怎么会这样?医生，你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吗?”

“可以，但是你最好抓紧时间，因为患者现在的情况随时存在生命危险。”

结束了和医生的谈话后，肖战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到重症监护室门前的，两条腿无力的跪在地板上，看着里面的父亲，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医生刚刚说过的话。

“孩子，你先站起来，地上凉。”

看着失魂落魄的肖战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于心不忍的李婶用力拉起他，把他扶到了走廊的座位上。

“爸爸，我该怎么办?”

早已泪雨滂沱的人，无助的念叨着。

突然肖战透过ICU监护室的玻璃，看到病床上的父亲身体不停的抽搐了起来，而重症监护室里的医生和护士立刻围过来，对他展开了新一轮的急救。

看着已经快要油尽灯枯的父亲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肖战终于下定了决心，重新走回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我想好了，我们选择手术治疗。”

“好，只要你们家属想好了，我们就尊重你们的选择，麻烦你去交一下接下来手术的押金，还有在手术风险告知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好。”

交完手术所需的押金后，肖战被医生带回到了术前交代室，在那里一对一的外科医生给他讲解着手术中可能会存在的各种风险和意外，现在医生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锋利的针头扎进皮肤一样让肖战感觉到刺痛不已，哆嗦到不受控制的手颤抖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后，父亲也终于被推荐了脑外科的手术室里。

三个多小时后，父亲肖葵终于被从手术室里边推了出来，可是还没等到肖战真正的用手再次触摸到父亲的体温，人就已经又被推回到了重症监护室。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但是患者还需要在ICU里继续观察一段时间，你们还需要再准备一下后续治疗需要的费用。”

“医生，大概、大概我得准备多少钱？”

交完了肖葵的手术费后，家里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面对医生的再次催款，肖战显得吞吞吐吐。

“ICU里的费用一天大概是1万多块钱，根据患者目前的情况和术后存在的创伤风险来判断，大约得住20天左右，你先准备20万吧。”

“这么多?！”

医生的话刺激着肖战的听觉神经，更刺激着他此刻脆弱的内心，天文数字一般的后续费用让他感到自己如坠冰窟。

医生刚一转身离开，肖战就感觉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靠在墙壁上勉强支撑的身体无力的滑坐下来。

“战战，先别急，李叔和你爸爸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们帮你想想办法。”

看到肖战伤心又焦急的样子李叔有些于心不忍，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拍着肖战的肩膀，想要安慰他，却被李婶用力的拉着离开了。

走廊里只剩下的肖战一个人了，三天内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可手机的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又响了起来。

“战战，你回国了吗？我妈妈的抗癌药你带回来了吗?”

电话的另一头是自己好朋友李子峰的声音。

“我回来了，药也带回来了，子峰，你来市心脑血管医院9楼一趟，我在这里等你。”

“你怎么在那？你不是应该回家吗?”

肖战对自己报出了地点，让电话另一头的李子峰感到奇怪和不解。

“我爸爸病了，我现在在医院。”

“叔叔怎么样了？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他刚刚做完手术，还在医院的ICU里。”

“好了，战战，我知道了，你现在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

直到李子峰那边挂断了电话后，肖战才想起来自己放在走廊座椅上的背包，那里面还装着从T国带回来的给李子峰妈妈的抗癌药物。

打开背包的拉链后，从背包的中间位置掏出了一个透明塑料袋包裹着的几盒写着全是英文字样的药品，放在走廊座椅上靠近自己身体的一侧。

大约40分钟后，肖战听见电梯间的位置有人走了出来，以为是李子峰过来给他妈妈取药了，可一回头却发现是李叔、李婶又回来了。

“李叔、李婶，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外面的天都已经黑透了，入夜后的霓虹已然全部亮起，两个衣着朴素的中年人，又一次出现在了肖战的视线里。

“我们不放心你和你爸两个人，就回来看看。”

话音刚落，李婶就把拿在自己手里的鼓鼓的黑色塑料袋塞到了肖战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