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腺体捐赠

刘泽其难得遇到可以指教小方总的机会，一番对牛弹琴后，他讪讪回了公司。

方觉从刘涵口中得知自己的爷爷正在华爱医院私人疗养中心体检，打算前去探望。

临走前，他问刘涵：“Omega在注射SCP针剂的情况下受孕的几率是多少？”

“有标记和成结吗？”

“成结，没有标记。”

“如果没有用药，身体健康的Omega易感期的受孕几率高达99%，SCP又称易感期特制避孕药，是目前效果最好、也最安全的一种药剂。”刘涵推了推眼镜，“但任何药物的药效都不是绝对的，还要综合考虑AO的契合度以及情事时的信息素水平。”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的废话，他问道：“是病房里那位吗？你这次易感期前是我给他做的身体检查和契合度检测，你们的契合度高达99%，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抽个血，间隔8——10天就可以测出来。”

方觉眉心皱成个川字，“你私下做，其余人没必要知道。”

方觉的爷爷方岁礼已经90高龄，是加兰国仅存的国级将领之一，老爷子每年都跟几个战友相约来华爱医院进行为期一周的身体检查，实则是借着体检的机会聚一聚。

为此院方特意在僻静的后院建了一栋隐避的花园别墅，专供几位老国宝消遣。

别墅陈设简洁大气，领路的护士稳重端庄，看起来已经有40岁，她轻声对方觉说：“您来得正好，今天老爷子有点不开心，午饭都没有和其他几位爷爷一起吃，现在正独个儿在花园散步，我们问他有什么心事他也不肯说，您可以和他聊聊。”

“嗯！”

两人说着话已经来到花园，竹影斑斓、栀子飘香，满头雪发的方岁礼背着手、气鼓鼓地绕着凉亭蹀躞。

“爷爷！”方觉微笑打招呼。

谁知一见到他，老爷子脾气更大了，冷哼了一声，扭头不搭理这个孙子。

“您这是怎么了，和李爷爷下棋下输了？”

“输？自然是输了，就输我一个，哼！”

方觉走到凉亭石桌旁坐下，开始泡茶。

“爷爷果然长情，还是好这口老君眉，我给您沏一盏消消气。”

“当初让你上军校，去A国当交换生，是希望你回来为国效力，你倒好，非要跟你爸学什么生意，这几年经商把心都经野了，快三十的人了也不知道成个家。老李那几个臭棋篓子，下不赢我就坐在一起抱个手机看重孙，我有参与权吗？我有发言权吗？”

方觉一听这话头不对，知道自己是撞在了枪口上，“爷爷，婚姻大事要看缘分，急不来。”

方岁礼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撑着膝盖，“我们方家也没有门第观念，不要求你挑人家孩子家世。我知道你喜欢漂亮、浪漫、懂情趣的，那就在你们娱乐圈里挑一个，只要品行端正也不是不可以嘛......”

在被灌了一耳朵家训，又陪老爷子下了两小时棋后，方觉才得以脱身。

刚走出别墅，刘涵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方觉心里一凛，“喂！”

“方总，结果出来了，血检阳性，他怀孕了。”

方觉脚步一顿，呼吸凝滞，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尽管能够感受到阳光照射在皮肤上的灼热，尽管微风的触感轻柔细密，他仍然觉得一种深切的不真实，那种刚刚穿书时的虚无感再次攫住了他。

来自宿命的诅咒，这被编写好的一切，真的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打破吗？方觉在心里咒骂！

独立的医生办公室，刘涵将检查结果放在方觉面前，“SCP对胎儿没有副作用，如果你想留下孩子......”

“不能留。”

方觉语气决绝，注视刘涵的目光意味深长。

两人对视，刘涵终于败下阵来，垂眸叹了口气，“我、很抱歉方总，不管要怎么处理都必须得到当事人的认可，这是我作为医生的职业操守。”

方觉从容起身，对他的态度既不意外也不生气，“你什么也不必做，就当没有这回事。”

“谢谢体谅！另外，简希在我们这里签了两份捐赠协议。”

方觉轻“嗯”一声，示意刘涵说下去。

“一份是遗体捐赠，另一份是Omega腺体活体捐赠协议。”

方觉整理衣袖的手指僵硬，睿智的眼睛里充满困惑，以为自己听错了。

刘涵习惯性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镜框，解释道：“您走后没多久他就醒了，到护士台打听自己的身体状况时看到了宣传单页，几乎没有花太多时间思考就联系红十字会在华爱的工作人员过来签了这两份捐赠文件。因为没有家属作为执行人，所有材料都由他自己填写，我们也很意外，遗体捐赠还可以理解，毕竟现在很多人并不在意身后事，但腺体，像他这么年轻的Omega，很少会主动放弃自己的第二性别，他好像很排斥生育。”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