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完整章节见作者说长图）

“等到拨云见月的那一天来临，我才知道，为我量身定制的宣泄口，并不是为我而来，我也永远走不近他。”

八月中旬，粤地持续高温。

（和谐……）

王一搏笑了，手指捏着肖赞的下巴，心满意足地笑。肖赞也跟着笑，腕骨按着王一搏的腰部，得偿所愿地笑。

源源不断的热水只能冲掉两个人结合时释放出来的痕迹，而留在躯体上的怎么都有新的种下来。

因为当旧的褪去，肖赞就会像狼一样，迫切地想要通过所有他能尝试的手段，来重新占有王一搏。

虽然饮鸩止渴会死，但不妨碍味蕾一意孤行地及时行乐。

他们在世俗谢幕时亲吻彼此，在日出苏醒后回归本位。肖赞认为他和王一搏也是这世间为数不多的天作之合，只不过是不被传统所接受的天作之合。

等扫清一切碍眼的东西，王一搏就会只属于他一个人。

车间最后一台机器停止运转，三两成群的蓝衣服工人终于能够解放双手，迈向填饱他们肚子的食堂。

最近是订单旺季，光头佬打招呼让行政部几个管事的调整了工厂白夜排班的时间。给工人的加班费涨了一倍，自然地，吃饭睡觉的时间也要相应缩短。

装有货物和材料的卡车进进出出，粗鲁的喇叭声响彻云霄。

榨干廉价劳动力的剩余价值，是插电就能用的机床的使命，它为资本家卖命，代替资本家奴役工人。

不上课的时候，肖赞则忙碌着打理父亲盘下来的小卖部。靠窗摆放的木沙发一天要擦好几遍，收银桌子旁边的垃圾桶满了又满。

无人售货还是不靠谱，他怕有些痞子流氓会忽略监控，只是装模作样掏出手机扫一扫，并不真的付钱。

那些人见他在店里就爱满口脏话逗他，问他有没有睡/过女人，睡过几次之类的问题。

他从不理会，饮料没了就往冰柜里加，槟榔没了就往货架添，除了说话什么也不会的嘴巴在他眼里并非不能忍受。

也许会有点意外，但让他最无法忍受的确实不是难听的话，而是从工人嘴里吐出来的鸡骨头和口香糖。

小卖部店面不大，肖赞可以一遍又一遍地扫干净发黑的地板，也可以在心里咒骂那些没有素质的烂货，然而，他唯一不可以做的就是当面叫他们滚。

所以，他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不可以做的事情也不少。

就像这栋楼的天台，父亲和他可以在天气好的时候把衣服拿上去晒干，却不可以阻止工厂里那对双双出轨的狗男女，晒他们用过的床单。

肖赞想，流言蜚语满天飞都不怕的人真是没救了。

王一搏在房里收拾行李，菲佣偷偷过来和利珊珊讲，“太太，少爷取来旅行箱收了好几套换洗衣物进去，看样子是要出远门。”

“他没吩咐你们收吗？”利珊珊不悦地问道。

“没有，是他自己一个人整理的。”

旋转楼梯上响起“笃笃笃”的敲击声，利珊珊不安地往王一搏的房门口看去。

吱——

男孩儿仍在叠衣服，双手铺平四角，折得不比菲佣差。

“宝贝，你收东西要去哪？”利珊珊反手把门口关上，“今天是周五，你舅舅等你吃饭呢。”

“吃啊，舅舅新请的厨师很会做佛跳墙，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去尝一尝了。”王一搏拉好拉链，把箱子立起来推到墙根，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朝利珊珊微笑，“妈咪，剩下十几天我想去舅舅的四合院住，那里有鳄鱼看，我要看鳄鱼。”

“太突然了，宝贝你让妈咪想一想。”

王一搏耸耸肩，满不在乎地打开房门下楼。

卡车装货挡去一部分通道，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瞥了眼后视镜就开始按喇叭。

“你下去和他说，让他把车位空出来。”利珊珊抬手捋了捋头发。

“好的太太。”

王一搏眯眼打哈欠，托着懒懒散散的调子对利珊珊说，“妈咪，我先下车啦。”

车载香水被机油味冲散，男孩儿像离开牢笼的鸟，轻快的步子扬起尘土，他很快就成为了蓝衣服工人们无心工作的借口。

肖赞倒完垃圾回来正好遇上王一搏。

“一搏？你怎么来了？”

“想哥哥我就来了，哥哥想不想我？”

怎么会不想，作为香艳春/梦男主角的王一搏，可是夜夜出现在肖赞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今天也是来和你舅舅吃饭的吧？”

王一搏摆摆手走进了小卖部，“吃饭不耽误我来看你啊。”

一番打扫后，店里的卫生状况总算是有所改善。

“喝汽水吗？”肖赞抽了一张湿纸巾擦手，边说边打开冰柜，“刚好还剩两瓶冰的我放在最里面。”

“谢谢哥哥。”

利珊珊找来时王一搏还在和肖赞聊天，他们会聊读过的书籍、看过的新闻，也会聊上一次做/ai的体验，什么都说，无话不谈。

“宝贝，你来这也不告诉妈咪，害妈咪担心。”

“阿姨好。”肖赞收回搂在王一搏腰部的手，有些不敢直视利珊珊的眼睛。两个人挨着坐，他知道这个角度不能看出来什么，但他还是心虚还是害怕。

“妈咪，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决定我的行动。”王一搏撅嘴奶膘鼓起来，“走吧走吧，哥哥，我吃完就来找你，之前留的题目我有好多不会，你要教教我知道吗？”

肖赞微微颔首。

利珊珊回头，留给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用餐期间，王一搏被利嘉琪弄得很不耐烦，不是自作主张夹菜进他碗里，就是一直问些无聊的问题。

碍于利君泰的面子，王一搏不好发作，等胃部发出食量恰好的信息时他才从饭桌离开。

“一搏一搏，你等等我。”

王一搏干脆跑掉，他没注意到缓慢关上的电动门把利嘉琪也放了出来。

“哥哥？”

小卖部还开着，肖赞却不在里面。

王一搏想了想往楼上走去。

肖赞是易出汗体质，一天要洗几回澡，傍晚吃过饭生意少就会上楼回房间冲个凉水。父亲打电话回来说加班，二叔也不在，肖赞估计这人是又跑出去赌了。

木板隔音不好，人在里边能听见些外头的动静，敲门声也很清楚。

“来了——”

肖赞套上衣服随便擦了擦头发就去开门，心里期待过会是王一搏，但也只是想想，他原以为王一搏不愿意上来的。

“哥哥，我说话算话吧？”王一搏傲娇地哼了哼鼻子。

肖赞笑而不语，一个伸手就把王一搏拉进自己的怀里抱着，门口的缝隙越来越小。

（和谐……）

这二者冲突吗？

肖赞觉得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在喜欢的人面前铲除身体的欲望，如果非要分出个先后顺序，那么他承认自己是在不单纯喜欢的前提下睡/了王一搏。

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呢？

他对王一搏是认真的，抹掉性/冲动的喜欢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所以，他喜欢王一搏，他也做好了把喜欢上升到爱的准备。

“一搏，你不信任我对你的感情吗？”肖赞狡猾，居然用反问的方式来逃避王一搏的提问，不过这也不怪他，因为他们的关系始于交易，在没有真正确认对方感情的情况下，肖赞不能让王一搏察觉到自己喜欢他，不能给王一搏带来负担，更不能冒险试探。

“哥哥，你和狐狸是一家的。”

“不对，一搏，我和你才是一家的，不要别人，我只要你。”

他们相视而笑，他们是天作之合。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