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她笑得越来越明媚，眼底的戾气却一闪而过，“或者是说，还有什么小道消息，想要告诉我的嘛？”
此话一出，这个操场的议论声瞬间消失。
大家只是偷偷的你戳戳我，我戳戳你，用这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一旁的苏珊。
“没有了？人家正主都说了，你们现在应该知道自己嘴里的姜学霸，是个什么货……”苏珊突然反应过来，一整个花容失色，“你说什么？”
“我说，还有什么小道消息是要告诉我的吗？学姐。”
“你……”
苏珊哪能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她本来以为这个瘸腿的贱人能看清姜且的面目。
没想到，这两人居然合起伙来骗自己。
姜且这个贱女人，同时和程柒勾勾搭搭就算了，还和女人有一腿，恶不恶心！明明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居然还能拿到国家奖学金！
那个奖学金，她明明就不配！结果班里的大部分同学，居然都觉得是她应得的。
苏珊握了握自己的手，一脸不甘心的看向姜且。
只见姜且依旧是那副毫无表情的死鱼脸，一股怒火从腹腔传来，苏珊咬咬牙，拼命平稳住自己的呼吸。
“走吧。”姜且叹了口气，她实在是不喜欢这种发生冲突的场景，偏偏遇见小金主以后，冲突一个接一个。
只不过这次，好像还有些什么别的情绪交杂在里头。
“回家。”
夏与这次倒是没和她闹脾气，任由着自己推着她。
夏夜，弯月如钩，静静地挂在树梢枝头，放出皎洁的光芒。
两人慢慢的远离了人群，走进了这无限的月色中。
姜且看着眼前的这片落叶缓缓飞舞，最后降落在夏与的肩头，绿色的叶子，将她本来就白的皮肤衬得更加白净。
不知道前面的夏与是什么神情，姜且只是沉默地盯着那片落叶，盯了良久。
最终，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想要悄悄地拿掉它。
“姐姐。”
“……”姜且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这一瞬间，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像是要跳出了胸腔，“嗯。”
她默默地把手收了回去。
“那个女的，一直都是这样吗？”依旧是冷淡的、不辩情绪的声音。
“哪…哪个。”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祈祷夏与不要听出来。
“苏珊。”
“嗯。”她应道，“不用在意她。”
这苏珊在大一的时候，对自己热情地像块狗皮膏药，中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态度突然就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不在意？”她不悦地皱眉。
“嗯。”姜且垂眸，道，“不过是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谣言，再使一些小心机罢了。”
比起以前那些直接当着自己的面骂自己是个孤儿、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以及那些往往桌子里放虫子、随便拉扯她凳子、莫名其妙泼脏水、放学一群人围着她的人。
苏珊确实不算什么。
她不过是一个，学校园霸凌都学不好的跳梁小丑而已。
不值得自己动怒，更不值得夏与出来出来解释。
夏与她，应该做更重要的事情。
“罢了？无关痛痒？”夏与眸光微暗，她冷哼了一声，强制性停下了轮椅，“所以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不是！”夏与的反应让姜且吓了一跳，她连忙解释，“我只是，只是觉得这种事不重要。”
她不知道为什么小金主会突然间生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间会这么慌，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去帮……”
姜且话还没说完，夏与直接按动了轮椅上的前进按钮。
“放手。”
她的声音在轮椅摩擦声中响起，冰冷又陌生。
“……”
“好。”
夏与的背影融于夜色。
姜且不知道自己在外面逛了多久，整个人脑子晕晕乎乎的，最终是卡着点回到的宿舍。
“姜且！你回来啦！”
敷着面膜在书桌前面狂敲代码的黄霖惊喜的看向姜且，而后抱怨道:“我还以为你们今天都不回来了，我独守空房呢！”
“嗯，有点事耽搁了。”姜且转身把自己的钥匙挂在了墙上，直径走回了自己的床位。
她偷偷地瞥了眼自己对面的床铺。
果然，没回来。
“我今天在官网的论坛上，吃到了一个大瓜！”黄霖转过身去，面向姜且，有些兴奋，“原来你和夏与是女朋友的关系啊！”
女朋友？
哦，应该是那一次。
“……”姜且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话题，她只能表示沉默。
“那你们之前只是在吵架咯？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好呢！吓得我都不太敢跟她讲话！”黄霖倒是习惯了姜且这个不太爱说话的性子。
她继续道：“不过我今天看到那个视频了！夏与真的太酷了吧！简直是把我们寝室这个阴阳怪的脸都打肿了哈哈哈哈！”
黄霖性子直，她向来不喜欢苏珊。
姜且听闻这话，象征性的扯了扯嘴角，道:“其实这都无所谓。”
“无所谓？怎么会无所谓呢？”黄霖感觉到非常的意外，她应愤填膺地站了起来，“她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为什么不还手啊？”
“……”姜且抬眼看了下已经在自己身边，并且怒气冲冲的黄霖，脱口而出，“她不配。”
“哈？这什么理由啊？”黄霖这下是彻底不理解了，她盯着姜且看了好一阵，又看了看后面空荡荡的床铺，“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和夏与吵架了？”
“不是。”她继续补充着，“你俩应该不是又吵架，压根就没和好过吧！”
“……”
姜且想起夏与那句“放手”，还有独自离去的背影。
如果这是吵架的话……
“是吧。”
“是吧？？？？”黄霖受不了了，她气得直接自己凳子拖了过来，“姜且同学，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语气和你的面部表情让人有一种感受不到生命力的存在！”
“……”姜且看着她，平静道，“你是想表达，我像是个死人。”
“得，还是陈述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黄霖拍了拍姜且的肩膀，无奈道，“你这样怎么谈恋爱呀？人家夏与是怎么忍受得了你的？”
“……”
她很难相处吗？
“道路阻且长，姜且同学，你慢慢悟吧！悟到了就赶紧跑去给夏与道歉！”
黄霖叹了口气，起身去了洗手间，临了还补充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俩发生了啥，但80%是你的问题！”
*
一夜无眠，姜且睁着眼硬生生熬到了天亮。
警察学院的早操是从五点钟开始的，持续到八点钟结束。
姜且看了看今天的课表。
没课。
以往这个时候，她都会先看看小金主的课表来安排自己今天的行程。
中途再抽空去医院看奶奶。
但是…
姜且看着自己和小金主聊天界面的消息。
“不用来接我了。”
今天早上7点钟，她给自己发的消息。
不用来接。
不知道是早上不用接，还是今天不用接，又或者是以后都不用接了。
姜且就这样站在教学楼下，直愣愣地盯着着消息，一动也不动的。
她脑子里其实有一堆的疑问，结果话到了嘴边，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她有什么资格问呢？
雇主生气是应该的，说明自己没有很好的做好服务工作。
雇主辞退她也是可以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兼职而已。
“姜且！你怎么在这啊？”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头发现是向能，“你不会一直就没有移动过吧？在这站了半个多小时！”
“刚来。”
“哦，吓我一跳。”向能从他的文件夹里拿出一张表，递给姜且，“正好遇见你了，填一下吧。”
“这是什么？”姜且下意识接过表。
“校运会选手报名表啊！”向能谈了谈姜且手里的表，笑道，“你不会是要装傻吧？辅导员可说了啊，我们这个专业和体育学院的比，全班都要全力以赴，不能给咱们专业丢脸啊！”
“好。”
“对了！”向能突然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小声的问道，“昨天晚上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女孩子，真的是你女朋友吗？”
“……”
姜且没有回答他。
“哎呦，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嘛！”向能被姜且盯的有些害怕，感觉他随时就能被撂在地上，“我就是好奇一问，绝对没有和你抢女朋友的心思！”
结果姜且的眼神越来越锐利，那杀意简直都要藏不住了。
“我发誓，我真的发誓！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还有事吗？”姜且不想跟他无聊的扯这些话题，抬腿就准备走人。
“有有有！我话还没说完呢！”向能赶紧拦住姜且，道，“我本来是想和你说，我们院和他们体育学院的比赛，是有啦啦队的！”
“这个啦啦队是从其他各个学院选拔出来，听说今天早上的，最终名单已经出来了。”
“所以呢。”姜且问道。
“所以！我在那个队伍里，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你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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