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脑海空白的几秒之后，肖战又马上观察了一遍王一博的脸色。

　　很白，是属于王一博特有的冷白，但这次的白和王一博平时的状态不一样。

　　肖战没有告诉过王一博，他能从王一博的脸色看他的状态好不好。

　　只要是白里透出点粉，肖战就知道王一博休息好了，但是透点青的时候，就代表着状态不好。

　　而眼下这个成色，一看就没好好休息。

　　“你……”肖战刚脱口而出一个字，又硬是关心身体的话变成了，“你不是在开记者会吗？”

　　王一博的眼神在肖战身上来回游走，听到肖战问他，只是抿着嘴，朦朦胧胧地“嗯”了一声。

　　肖战按下追问的念头，转头看着窗外发呆。

　　肖战这里不出声，王一博也不说话，只苦了前排的两位，面面相觑的，用眼神沟通了好长一段话。

　　最终他们还是决定去往老地方，毕竟没有选择，就算肖战问起来，也怪李源，谁让这个地方是他说的。

　　对此，李源用脸骂了好大一段脏话。

　　陈叔笑而不语，一副姜还是老的辣的既视感。

　　肖战看向窗外的视线渐渐又移到了窗上，只可惜外面的太阳太大，他看不到窗上的倒影。

　　等了几分钟，当车辆总算行驶到了地下隧道里，肖战才找到机会，透过窗户偷瞄王一博。

　　谁知肖战第一眼就和窗户里的眼睛对视上了，吓得他马上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不是故意的。

　　心里在打鼓，他上一次和王一博如此尴尬还是刚认识的那阶段，那时候还有韩劲插科打诨，现在只留他们两独自尴尬。

　　“那个……”

　　前面的李源原本想问问需不需找人去肖战家里拿点东西，刚开口又被他们两之间的沉默吓退。

　　肖战忍住看王一博的冲动，故意露出社交微笑，和李源交流了起来。

　　“怎么了？”

　　被肖战和蔼可亲的态度吓到，李源顿感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你家里有需要拿的东西吗？”

　　肖战思考了一下，说道：“有点证件。”

　　随即他又想到如果有那么多人围到了他家，那势必对邻居和房东有点影响。

　　想到这里，肖战和李源说了声：“我和房东打个电话。”

　　李源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东是个典型的魔都老太太，有着这个城市特有的精致和边界感。

和肖战的交流不多，只限制于房子的事情上。

　　肖战的电话响了两声，她才接起，她不急不忙地说着不关肖战的事，那帮瘪三要是再聚在她家门口，她就要带着小姐妹和他们没完。

口气轻松，完全没有责怪的意味。

　　肖战再三抱歉，最终呼出一口气。

　　“看来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李源的表情一下变得很玄妙，谈话间，目的地也到了。

陈叔停好车，只说自己在车上等，有事给他打电话。

李源没办法留在车上，无奈地跟着王一博和肖战一起下车。

　　肖战熟门熟路地走到门口，院子的墙很高，房子的间距又很大，依托着中间的树木小溪，隐私保护极为到位。

肖战在这里待的时候，就连邻居都没看到过。

　　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肖战就顿住了。

　　他们都分手了，他这么熟练地进前男友，合适吗，而且这么急着进去，显得他好像很想和王一博共处一室的样子。

　　也不对，王一博是不是准备把自己扔这里就跑了？

　　无端的思想在肖战脑海里炸开，王一博的眼神在肖战停留，看到肖战放在门上的手，走上一步问道：“怎么了？”

　　突然听到耳边有王一博的声音，肖战的半边身子发麻，受惊地往旁边一跳。

　　王一博下意识地想伸手拉他，看到肖战自己站直了身体，又把手默默伸了回去。

　　“没怎么。”肖战假笑，“你家，还是你开门吧。”

　　一时间，气氛再凝结，随着一起过来的李源叫苦不迭，要不是他是经纪人，谁愿意卡在他们两中间。

　　王一博看着肖战的表情，平静地说：“这本来就是要给你的。”

　　肖战偏过头不说话。

　　他真的受够了，从分手的第一天，王一博就这幅鬼样子，全身写满了要补偿他，搞得是自己耽误了肖战的人生似的。

　　肖战可不要这些，他和王一博在一起全属自愿，总不至于像离婚一样，还要赡养费吧。

　　见他们又不说话了，李源求饶道：“能进门再说吗，这大门口的也不适合说话吧。”

　　王一博拧开门把手，率先走了进去。

　　定期打扫的房子，就算许久没有人住，还是保持着整洁。

　　一进门，李源就去旁边接电话了。

　　肖战看见茶几上自己看了一半的书，不知作何感想。

　　深呼吸一口气，肖战问起了今天的事情。

　　短短的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他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父母那边他也问过，爸妈只说了没事，让他有空再打电话。

　　“怎么会爆出来的……”

　　这是肖战最不解的地方，他和王一博那么多久了，王一博又不是低调的人，肯定也有被拍到的时候。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部分人不过是拿着照片换钱财，剩下的人也碍于王一博威慑力，双赢总比玉石俱焚的好。

　　“是我没做好。”

　　王一博立马认错。

　　肖战不想搭理他，不知道王一博给自己留了个什么剧本，这话他都听腻了。

　　李源刚刚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看到王一博和肖战又开始“深情”对视，但这个消息他总是要讲的，就咳了两声，吸引到了两人的目光。

　　“说吧。”王一博开口。

　　李源想着快把事情解决好，他也好赶紧退场。

　　“查出来了，刚刚实博那边的人和我说，你的爆料出来之后，马上有散布公司不利的消息，那个号是在个人名下的，只能算个人行为。”

　　王一博点点头，原本柔和的表情瞬间变得冷漠，垂下的眼眸里写满了狠厉。

　　“杀鸡儆猴，他自己选择的。”

　　肖战只听懂了一半，等着他们给自己这个当事人解释。

　　李源任劳任怨地开始讲了起来，他们今天也很突然。

　　只比肖战早知道两个小时。

　　几乎在看到消息的同时，王一博这边就行动了起来，通过平台按下微博，联系爆料人。

　　通过几个方面同时努力，网上的消息消失，但私底下流传的，他们也没办法。

　　肖战幽幽地问：“上次有我的那个短视频也是这么做的么？”

　　李源得意地说：“当然。”

　　刚脱口而出，李源又说：“主要还是一博，是他努力”。

　　肖战心想，努力把我存在的痕迹扫得一干而净吗？

　　至于那场记者会，只是吸引走记者的办法，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只有律师。

　　公司那里，他们还安排了不少和肖战身材相似的人戴上伪装从停车场走，这才理出了一条安全点的路，让肖战能够离开包围。

　　这是什么勾心斗角，肖战问：“那你们刚刚说的那个爆料人是……”

　　李源说：“那不是针对你，是拿着做开头，对付一博，实博也是王家的子公司。既然他们推了个人出来，那我们就从这个人开头。”

　　“那个人，是说的那个微博的号主吗？”肖战犹豫地问，“按你们说的，他不就是个棋子吗？”

　　李源不明白肖战的关注点怎么在这个人身上，解释道：“他可不无辜，没有好处的事怎么会做。”

　　肖战没有多说，只说了句：“穷寇莫追。”

　　他关注这个人，只不过肖战听懂了，在这段故事里，自己也就是个踏板，有点同理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