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尘灰飞扬,路上升腾起滚滚热浪,工人们穿着脏污的工服陆陆续续地从工地里走出来。
他们黝黑的面庞晒得红扑扑的,结束了一天的辛苦劳作,成群结伴地下工来到门口的小食街上吃个饭。
四周已经成了形的高楼堆叠在一块儿,上面都还蒙着绿色纱网,大楼都还没有竣工,远远地望着像是高耸的绿洲一般。
土路上围满了不少的破旧三轮车和电瓶车,整条路被小吃摊给堵着,很少有车愿意开进来。
这时,有辆车却缓缓鸣笛开了进来,它通体是低调的黑,很干净甚至车轮都没有明显的尘土,这样奢华的车开进工地里简直难得一见。
所有人第一反应就是贵人,贵车。
因为那是一辆黑色卡宴。
负责此次工程的包工头刘啸戴着安全帽迅速地迎接了出去,朝着那些乱占道的摊子发了火似地喊:“tm都给往旁边移点,没见车都进不来了!还tm挤挤挤!”
旁边的小摊贩根本不理会他,自顾自地专心做着生意,让他自个在哪儿演独角戏。
这下又让那包工头气地又低声骂了几句脏话,迅速跑到那黑色卡宴的后座处,他赶忙弯腰陪笑着,用手轻轻地敲了下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里面的男人穿着件面料挺阔的黑色大衣,慢条斯理地抽着烟,他轮廓英俊深重,眉骨乃至鼻梁线条流畅,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主儿。
他看着淡定,实则心里糟心得要死,心想这破工地怎么tm有那么多人,难得他过来视察一次,谁知道连大门都进不去?!
他一个老总竟然被一堆成群结队的破三蹦子给拦住了去路?
今天这事儿传到了他们群里,他王一博能被笑死。
他烦躁地啧了声,将一只手伸出窗外点了点烟灰,看着良久都没有移动过的车就烦。
他抬眼看向吃得油光水滑的刘啸问,“怎么搞得?”
“工地里没食堂?用得着全跑出来吃饭。”他烦归烦,但还是一句话就点出了关键。
工地里都是有承包食堂的,这外面人那么多,一看就是根本没人去食堂吃饭。
刘啸正愁没办法将那些人给赶出工地呢,他把食堂的承包权交给了自己小姨子一家,本想从中捞点油水贴补贴补,谁料生意全被外面的小摊给抢走了。
他老谋深算地转了转眼珠子,装作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朝着车里的人诉苦。
“王总,这我没办法啊,这工程一起来,那些摊子就像是闻了粑粑的苍蝇一下贴上来了,赶都赶不走。”
“说了不让摆,就是要摆,这我都让人赶了好几次了,都没办法。”他装模做样地诉苦道。
王一博哼笑了声,伸出骨节匀称的手又把烟举到唇边吸了一口,吞云吐雾间他的嗓音有些冷,“这也用得着费心,改明儿打个电话给城管局。”
“该砸的砸,该罚的罚,我看还有谁敢来?”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些摊子,语气分外不屑。
他可不是什么慈善家,摊子多了工人自然挑着便宜的吃,那工地食堂都开不下去了,他靠什么挣钱?
刘啸听他这样一说心中顿时一喜,指着远处生意最好的那个摊子连忙接着告状,“尤其是那老肖家的儿子,他家生意最好,大多数都去他家了。”
王一博皱了皱眉,“老肖?也是工地上的工人。”
刘啸:“对,老工人了,家是重庆的,还故意给他儿子透消息让他过来摆摊子。”
王一博抬起目光,顺着车窗望向刘啸手指的那个方向,果然看见个生意红火的摊子,里面站着个高挑的身影围着黑色围腰正在里面忙活。
王一博指尖夹着的烟难得颤了颤,下意识就是这破工地里还能有这么漂亮的男人?
可能因为天气热的原因,他上半身裸着,只有胸前那个系带围腰遮掩着前面。
额前的发被汗打湿了黏在白洁的额头上,他笑颜干净,呲着个兔牙跟那些工地糙汉子站在一块儿显得越发白皙。
王一博看得心热,拿烟压下心底那点的燥热,他眼神都不带移动地盯着那人说话,“你说他是工地上老肖的儿子是吧?他叫什么?”
刘啸响亮报给王总名字,“肖战,他叫肖战,那脾气一个火爆,几次差点跟我们动手,后来他给那些小摊贩撑腰,所以赶走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说话间,他不时侧身那白皙裸露的后背就露出来,那细腰下面还有两个深陷的腰窝,随意打的蝴蝶结垂在那儿。
一个围腰被他整得跟情趣肚兜似的。
他低笑了声,干脆利落地下了车,他的黑色皮鞋底部一尘不染就那样踩在工地里的沙石上,掐灭了手里的烟,直接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刘啸没想到他直接下了车,赶忙像是狗腿子似地跟了过去,脸上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肖战老远就看见一票子人往自己这儿走了过来,尤其是为首那人穿着一身昂贵的黑色风衣,这人气势太盛,莫名有些压迫感。
他站定在自己的小摊子面前,看起来像是要来砸摊子一样。
肖战顺手把大漏勺抄到手里,想着他要是一动手自己就给他演场现实古惑仔,叫他头上立马挂彩儿。
他盯着自己半天,最后竟然展露一丝莫名其妙的微笑,声音低沉动听,“怎么卖的?给我来一份。”
旁边的刘啸顿时大跌眼镜地看着自家王总,不是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吗?!怎么就吃起来了?!
肖战同样懵逼地盯着那些已经见了底的菜盘,迅速地翻了个白烟朝着面前的人换上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说道:“没了,你改天再来?”
刘啸抓狂了,什么叫改天再来?!这事儿还能改天再来。
王总难得展露一个非常遗憾的笑容,顺坡下驴似地道:“还有什么,你随便给我弄一个就行,我不挑。”
肖战认识他旁边的刘啸,估摸着面前的人怕是很牛逼,仔细想想怕是不能轻易得罪。
于是他有些犹豫地把藏在三蹦子里的河粉和焦黄的菜叶子给拿了出来,试探着问,“要不,我给你炒个河粉?”
王一博笑着道:“好啊,就是能不能提个要求?”
肖战以为他是有忌口,果断大方地答复道:“可以,你尽管提。”
王一博脸上带着些笑,伸出手指了指他身上,“把你围腰摘下来吧,我看着热,不舒服。”
肖战啊了一声,有些呆呆地盯着自己身上围腰,来了一句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王一博赞同地点了头,倒是淡定,“行,河粉外加老板脱衣,多少钱,你开个数。”
肖战和刘啸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肖战属于那种反射弧有点长的人,也不知道面前这有钱人到底是想干什么,但是客人提了要求,自己也不是大姑娘,摘个围脖而已也没什么好为难的。
他果断地反手解开后腰那儿的腰带,抬手利落地将那围腰放到一边。
他打着光膀子,一身匀称的肌肉漂亮得很,不多不少,叫男人的眸光越发暗沉。
他一手掌锅一手拿勺就要开始炒粉,头也不抬地道:“收款二维码在上面,河粉一份八块外加老板脱衣炒,再加十元。”
“一共十八。”
他熟悉地开始烧油下菜,然后开始炫技颠勺,谁料一声“wei信收款一千八百元”的温柔女声提示音响起,他差点没把手里的锅给扔出去。
这人疯了?!钱多烧得慌,来他这儿搞慈善吗?
一份河粉tm转给他1800,什么善财童子普渡凡间,他狗眼不识泰山啊!
王一博淡定地收了手机,看着呆若木鸡的小老板露出一个笑来,咬着后槽牙忍着那股劲儿,意味深长地道:“炒啊,我等着吃呢。”
一张很贴这本书里王总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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