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私鬼!你忘记老子了?

书名:战山为王:肖郎,你又咳血了~
作者:仙女猛如虎

仙虎镇里仙虎山,仙虎山下有肖郎~

肖郎是何人?答曰:面色苍白的俊俏短命鬼!

裘袄肩上披,暖壶怀中揣,药碗手里端,成日的咳血,成夜的难眠。

这位肖郎,守着一家棺材铺,承办镇里的丧事,偶有外乡人路过,不幸身亡,他也帮着料理,存放尸身跟随身物,等家人来寻。

镇里的姑娘都爱肖郎的好皮相,奈何他那一副今日嫁我,明日便做未亡人的虚弱样,只能远远看着,当做镇里的好风光。

一月,寒风里揉着小雪,家家户户都在做过年的准备,唯独肖郎一把椅子,一方小桌,烫了壶热酒,于门前配着花生喝。

镇里放了学的小儿郎都喜欢往棺材铺跑,因为肖郎有糕点、蜜饯跟糖果,软糯糯的八珍糕,甜中带酸的山楂球,红红绿绿的各色糖豆。

“阿战哥,今天还讲故事吗?”圆墩墩的大吉丢下书包,抓了把糖豆问。

对了!肖郎姓肖,名战,还会讲故事,虽然来来去去就一个,但每回都讲得不一样。

故事说的是,两个好朋友,超出了朋友之情,偏不容世俗,其中一个胆小又自私的家伙做了叛徒,将另一人害的好惨……

总之,版本很多,主角永远一个姓肖,一个姓王,小娃娃懂个屁的爱跟道义,只要嘴里有吃的,就会帮着一块骂那王姓薄情郎!

反正!阿战哥说的开心,他们能装回家的零嘴就越多,正当肖战说到那姓王的负心郎如何背信弃义,为保狗命弃他不顾,丢他一人去地狱受苦时,镇里许家药铺的大女儿许思贞跑了进来。

“阿战哥!快!镇子前的山路塌了,翻了好几辆马车,死了不少人,我爹他们都去帮忙了,让我喊你去看看!”

许思贞是性子急的姑娘,二话不说拽着肖战的袖子往外跑。

“你再着急,也得等我准备一下啊!”这姑娘眉清目秀哪里都好,就是咋咋呼呼,力气还大,他话都没说完,已经快被拖出院子了。

肖战口中的准备是,慢悠悠的牵出一头拉着长脸的驴,再套好绳索,拖着辆生了锈的板车,又回屋里拿了顶斗笠。

许思贞急得大喊,偏他还不急不慢的敷衍:“来了,你阿战哥身子虚,你再火急火燎的催,怕是先把我催到阎王那里。”

这话不假,他步子很虚,踩在雪地上的脚印都没姑娘家的深,许是出门时被风灌了一口,又开始咳起来。

见他熟练的拿出帕子捂着嘴,尽管已经收着咳了,还是染红了帕子一角,叹了口气,可还来不及感叹自己的狼狈,就被大力的许思贞一把拎起丢上板车。

许思贞利索的赶驴车,回头正要说话,却见板车上的男人,在微雪中仰面望天,单薄的肩头,俊美的面容,连搓手哈气都如此凄美。

“阿战哥,你长得真好看,”许思贞大大咧咧的冲他笑道,“若是再强壮些,我定会缠着我爹去你家求亲。”

肖战苦笑,且不说他心里早已没了地方腾这份情,但姑娘啊,矜持些吧,太主动可不好,瞧他这副鬼样子,就是被痴心所害的!

驴车一路颠簸,肖战的眼皮也跟着跳,他揉揉眼睛,才好些,胸口又疼起来,今日是要闹哪样?浑身上下都不舒坦,莫非是不宜出门?

“阿战哥,你再忍忍,就在前头了!”

许思贞的嗓门清脆响亮,偏传进肖战耳朵里都成了断句,他心头一慌,喉头发热,来不及拿帕子,红色的液体便染红了唇。

许思贞并不知道后头的情况,转头时肖战已经用手背抹去了血迹,可许思贞还是一愣,是眼花了吗?怎么阿战哥的身子有一刻透明了。

“姑娘,别再垂涎我的美色了,你爹是不会同意这么亲事的。”他笑着打趣。

“阿战哥!你又胡说!”许思贞瞪了他一眼,手往前指去,“就在那儿,马上到啦!”

前方有碎石,有压垮的树木,有被血液浸透的红雪,有散了架的马车部件,还有……刺骨的痛楚!

肖战捂着胸口,他早已习惯了病痛的折磨,但今日不同,这种痛深入骨血,每一存皮肤都在发烫,仿佛魂魄在动荡,不想再被这副躯壳锁住……

越是往前,他就越是疼,为了不让自己喊出声,五指抠着板车的木缝,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扎进指甲的木刺疼,还是心更痛。

在他快疼的晕过去时,许思贞的声音救了他:“阿战哥,你没事吧?到啦!我爹在喊我们呢!”

肖战打起精神下车,方才到底怎么了,本就残缺的魂魄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在许思贞的催促下,暂且放下疑惑。

这些年,他见过很多惨烈的尸体,也曾亲手缝合过不少残肢,不曾怕过,也未曾为亡者的故事动容,不是他冷血,只因他经历过更可怖的。

他帮着救治伤患,把已经没了气的人搬上驴车,大量的体力支出,让他头晕步轻,正想着找棵树靠,还没站稳,就瞥见倒在马车轱辘旁的男人。

他娘的王八蛋!真是那家伙?他等了近百年的薄情郎?!

那人身形高挑,宽肩窄腰,身着蓝衫,有多处伤口,最重的应是肩头那处,似被利爪刺穿,还在往外冒血。

所幸,胸膛还有起伏,即使微弱,也总归还活着!

肖战强撑着向那人走去,每走一步,就咬牙一寸,他疼啊!像被针刺,被鞭抽,似灵魂在尖叫要挣脱,偏他硬生生的对着自己的额头狠狠一掌,压下翻涌的气血。

终究是到了那人身边,他像没了力气,瘫坐到地上,浮着青筋的手探出一指,好!还有鼻息,很好!

“王八蛋!不许给老子装死,给老子醒来!”他对着那没了血色的脸就是两巴掌,边抽边骂,“要死,也得先把话说明白!你知道老子为了等你……”

为了等你!受尽了地府的折磨,扒皮抽筋,日日鞭打,可这人躲了百年,一出现竟还能安心的躺着?想就此轻易的死去,不可能!

他暗自蓄力,将余数不多的内力输了过去,那人终于睁了眼,脸上一阵火辣,想用手去摸,却抬不起手,只见到一张白的吓人的脸。

“舍得醒了?”肖战冷笑,开口便吐了口血。

“我脸受伤了吗?”他不道谢,不关心伤势,只顾问脸。

“切!还是这副鬼样子,臭要漂亮的!”见他还能说话,肖战心里一松,方才使狠的劲反噬,眼前一片模糊,只勉强看了个虚影。

“你是谁?认识我吗?”他神色寡淡,眼神却迷离,虽然昏着,也知道是这病鬼救得自己,都虚成这样了,还把保命的内力给了他?

“你还给老子装蒜?”肖战被这话激得气血上涌,人都要坐不住了,正要再骂,内里五脏如撕裂般抽痛,一口血喷到那人脸上。

“你得的是什么病?”他紧紧皱着眉头,肉眼可见的嫌弃,抽着嘴角,“喷了我一脸,会传染吗?好……脏!”

“你他娘的还嫌我脏?再脏会有你的心脏吗?王一博!你给老子睁眼好好看着!”

肖战气绝,忘了人是自己花了大半力气救的,掐着王一博的脖子来回晃,怨气十足的吼:“胆小鬼!不许晕!你还没说,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要躲在一旁,看着我被活活烧死,你知道有疼吗?”
王一博听不见了,他彻底昏死过去,只在梦里看到一只吐血的大白狼,毛茸茸的炸着毛,冲自己嗷嗷叫着……

一直到深夜,镇民才逐渐散去,肖战牵着驴回来,将王一博丢在死人堆上,见他脸上除了血迹还有泥土,本不想管,最后狠狠跺了脚,用袖子帮他胡乱擦了。

“老子真是欠你的!自私鬼!”他不甘心的边骂边往家走。

可怜他弱不禁风,还要扛着王一博去屋里,先是把人安置在柴房,才出门,寒风吹得他直哆嗦,回头看,柴房破旧,屋顶有个大洞,他又懒得修,窗户的木栓还是坏的,风一吹,就响个不停。

再看,王一博肩上的伤,虽然做了处理,但到底血流的太多,整个人躺在黑黑的屋里,破败的像是马上要碎了。

“生死由天定,关老子屁事!”话是这么说,可心还是不够狠。

见过嘴硬心善的,没见过边抽自己边心软的,肖郎啊!不争气的短命男子,一咬牙,回头背起瘫软的王一博回自己屋。

为了让他躺的舒服些,多铺了层褥子,又加了床被子,忙完一切,坐在一旁,翘着腿骂自己犯贱。

被这狗男人害的还不够惨吗?百年未见,那细长的眉眼,那挺拔的鼻梁,那虽薄但软的双唇,他甚至还记得尝起来的味道……

他娘的!他还真够作死的,心一横,捏了自己胸口一把,疼得龇牙,要记住这里有多痛,等了这么久,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重修就好!

对!他救他,绝不是心软,只是为了得到一个答案,然后亲手结果了他!

快天亮时,是王一博先睁的眼,他很虚弱,尤其是肩头的伤,一动就疼,可还是费劲的从怀里掏出面小镜子,艰难的抬手往脸凑了凑。

“还好,脸没划伤!”见镜中的脸,血迹没了,泥巴也没了,就是还留着未消的指印,应是那个奇怪的病鬼,明明救了他,偏还要打他。

而这个病鬼,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呼吸很浅,浅到会让耳力不好的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王一博忍着痛,踮着脚下床,尽量不发出声音,手指微动,指间多了枚细长的银针。

他能捡回一条命,本是该报答的,可他身上背着秘密,一路被追杀至此,正想找个身份伪装,眼前的病鬼,在这偏僻小镇里,不正是个好人选吗?

杀人心要狠,下手要果断,一刻都不能迟疑,可在银针离肖战的太阳穴只有半寸时,他停下了,只因脑中忽然传来一句——阿一,我喜欢你的脸,要是坏了,我可就不喜欢你啦!

只这片刻,便错失了先机,不等他回神,肖战探出两指夹住银针,冷笑道:“自私鬼,你真不记得老子了?”

作者说

PS:肖郎:死阿仙!你发什么疯!别人都欢欢喜喜的,怎么到我这就开篇虐?阿仙:啊喂~肖郎哟,你急啥,我能虐到哪里去,你忍过第一回就好了嘛!阿一:我有一枚银针,你想扎哪里?阿仙……呐!下回在肖郎递的卖身契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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