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早上起床,照了照镜子,脸上红肿的印子还没消退。
王一博那一巴掌真狠啊,他是真的厌恶自己,肖战自嘲苦笑,镜子里的那张脸似乎变得模糊不清。
他早已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一个卑贱的乞讨者?亦或者是一个怯懦的罪人?
他因为自己的罪责与王一博扭曲的捆绑在一起,这种变态畸形的相处方式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洗漱完,去准备早饭。
肖战看着煎锅里的蛋发出嘶啦的声音,自己也仿佛是炙烤着在炭火之上,焦糊血腥,已经看不清原始的模样。
都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的记忆会变得模糊,可他近来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父母还在的时候他几乎就是横行街道的小霸王,还有一个时时刻刻都站在他身边的哥哥。
每次回家都把自己弄得灰扑扑脏兮兮,有时甚至会受伤。
他闯了祸,肖羽就替他在爸爸妈妈面前求情。
"肖战!要不是你哥哥,少不了你一顿打!"
"肖战,别以为你哥护着你,我就不敢揍你!"
肖羽对他很好,但是他想起来时,心中总忍不住的害怕和恐惧。
他掀起围裙,看了看自己腰上那个狰狞的疤痕,打了个寒颤。
"你在干什么?"王一博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厨房门口,手里端着一杯水。
肖战转过头:"做,早饭。"
王一博看到肖战脸上的痕迹,微微蹙了眉头,他走了过去用温热的指尖抚摸 过伤痕:"怎么不拿冰敷一下?"
仿佛一个多情善良的情人嗔怪笨拙弄伤了自己的爱人。
肖战微微偏了一下脸:"忘了。"
王一博的手指和肖战的脸颊在差了一厘米的位置停下来,他放下了手:"今天别去公司在家休息吧,就当休假了。"
肖战点点,他真的无法顶着他这张脸去上班:"好,我一会儿把今天的工作发给你,吃早饭吧。"
肖战端着盘子往餐厅走去,王一博居然从身后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肖战身子僵住了,瞬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天灵盖。
他怕王一博,无论是温柔的还是残暴的,他都怕。
肖战觉得自己的心如擂鼓一般,几乎要跳出胸堂。
王一博将手从他的围裙里摸了进去,声音像是冰河吹来的风:"你在害怕?"
"先,先让我把盘子放下。"肖战声音有些抖。
王一博贴着耳朵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吃饭吧。"
耳朵很痛,但是王一博放开了他。
他和王一博居然相安无事吃完了早饭,王一博换了衣服出了门,肖战才舒了一口气。
他带了口罩,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肖战开车到了曾经那个熟悉的街道。
拥挤狭窄吵闹。
车根本进不去,他找了位置停好车走了进去。
"战战回来啦?好久没见你了。"楼道门口的王奶奶扇着大蒲扇,远远看到肖战招呼道。
"回来啦,前些日子忙,您还好吧?"肖战笑着走过去。
"呀,大热天的,你生病了啊?怎么还带着个口罩?"王奶奶问道。
"过敏了,医生让带的。"肖战道。
"严重不啊?我还以为你小子又跟人打架了。"王奶奶笑着拿蒲扇给肖战扇了两下:"小时候你们这些娃娃里,就属你调皮,天天打架,要不是你哥护着,不知道要挨多少揍哦!"
肖战哈哈一笑:"是啊,奶奶还记得。"
"我家那玻璃就是你砸破的,当时我追着你跑了半条街。"王奶奶笑:"当年淘气包如今都长这么大了,我呀,是真的老了。"
肖战给王奶奶按了按肩膀:"老什么呀,其实我就是不好意思,我是真跟人打架打上伤了脸。我还没打完架,你怎么能老呢?"
王奶奶一听,赶紧把他拉过来神色紧张:"让我看看,伤哪儿了?哎哟,哪个挨千刀,伤了我们战战啊。"
肖战拍了拍王奶奶的手:"奶奶,没事,小伤,我先进去一趟,一会儿出来了跟你聊。"
肖战进了楼道,一股陈年的霉味扑面而来,台阶被磨得发亮,逼仄的楼道里推满了杂物。
他走到三楼,熟悉的打开了那扇破旧的铁门。
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常年未住人,家里只有家具散发出来的霉味。
他走到阳台推开了窗户透了透气。
是好久没有来过了,他拿起客厅电视柜上的相框,轻轻擦了擦上面的土。
上面有两张合照。
一张是父母和哥哥,一张是父母和自己。
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同一天照的,可他们是分开照的。
他和肖羽长得并不像,肖战长得像火,看上去就是热烈而张扬。
肖羽却像是水一般,温柔而沉静。
就像照片里一样,他做着鬼脸,而肖羽一脸笑意站在父母身边。
肖战笑了笑,把照片放了回去。
他隔段时间就会来打扫一遍这间老房子,王一博不知道,他也没有说过。
住所再奢华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张床而已,而家就只有这一个。
等王一博玩腻了这种报复人的把戏,自己就该回家了。
这间不到八十平的小房子,可是他当年城堡。
如今也是,外面纵然风雨,有家就有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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