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勃勃的顾总助对上两张冰块脸，逐渐发现不对劲。
“怎么？这……不好吗？”
好？
好你个头！
王一博狠得要剁人眼刀子在顾晟身上肆虐。
他过去是脑子进水了吗？招聘这种白痴当总助！
“滚！”拿着资料顶着肖战脸的总裁大人冷冰冰怒喝。
察觉到一股熟悉的冷风暴在空中盘旋，顾晟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在对上“肖先生”的那双杀眸后猛一哆嗦，脚底抹油地跑了……
王一博尴尬地看了看肖战，干咳掩饰自己的羞耻，“那个，一起看？”
肖战浅笑点头，“当初父母逼着我给肖倩还债，我才知道了她在外面借了高利贷，虽然不知道她借钱的具体原因，但无外乎攀比和虚荣心作祟。”
王一博一目十行看得飞快，“那你还真是了解你的妹妹。”
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看看吧。”
肖战接过，虽说跟他想的并非一模一样，但也相差无几。
可即便如此他的脸上依旧闪过一丝震惊，紧接着便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嘲笑，以及对自己的自讽自嘲。
“所以，肖倩为了给爱慕她的上层领导拉资源，借了300万的高利贷？最后利滚利滚到了一千万，还想让我当冤大头帮她还债？”
“所以她把我卖给拍片的人，也是为了能跟那群人长远发展，好让我坐实艳星下海的名头，彻底沦为别人的玩物？”
手中的纸张无力垂落，而他的脸上挂满讥笑。
“原来他们说的让我多挣钱照顾妹妹，别让她在领导面前丢了面子是这个意思？”
真相过后，一切变得明了。
连痛都清晰得像根长针，被他们亲手插入心脏直到鲜血淋漓。
就连过往那些短暂的温馨也都是伪装……裹着爱的名义，将他狠狠推入深渊！
没有人能比王一博更懂肖战此刻的心情。
人情冷暖他再知道不过。
他的经历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劝人原谅这种话他这辈子都说不出口。
于是王一博发自肺腑地问：“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这世上私心作祟想谋害子女的父母不是没有，但绝大多数都是疼爱自己孩子的，你就没有想过做亲自鉴定？”
肖战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一下。
王一博有些看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开始解释，“是亲生的能怎么样？不是亲生的又能怎么样？结果会能有很大变化吗？”
他的眼眸漆黑如深渊，“一个贪婪的赌徒，你让他戒赌，无异于让他放弃呼吸。”
“天性使然，不会轻易改变。”
“亲生的，孝字悬头，不是亲生的，养字悬头，结果都一样。”
王一博哑然，不由地别过视线，瞥见了窗外五彩斑斓的霓虹。
他想，他或许也曾是个温暖阳光的人，可是现实却把他搓磨成了冷漠如冰的人。
或者曾经在他眼中，也有星辰大海，也有热情斐然，可如今只剩戒备疏离。
王一博望着窗外黑如泼墨的夜晚。
他想仰望蓝天，可看见的只有黯淡无光的黑夜。
他的心中忽然涌动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人情冷暖，不外如是。
“不过，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悲伤了。”
王一博看了过去，他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副狡猾的笑，就像只伺机报复的狐狸，满眼锋利，满嘴利牙。
从前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无法挣脱束缚，也无法飞向自由的天空，而现在，他觉得他是一只静待诱捕的鹰。
面对王一博的狐疑，肖战大方张开双手，十分无辜地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我现在都是总裁了我怕什么？倒是王总得好好想想法子应对。”
王一博无言以对，而对面的人轻笑不止。
“说实话我还挺好奇的，要是肖倩知道她所谓的爱只是一场骗局，而那个骗他爱慕，又害她惹上高利贷的公司上层，豪门子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助理时，她会露出什么样可笑的表情？”
“怎么办？”肖战眉眼弯弯，“我只要一想就觉得好爽！”
王一博面上寒霜尽褪，留下一抹温和的笑，“留着点力气笑，更爽的还在后面。”
“嗯？”
王一博纤长的手指竖在面前：“秘密。”
王一博：“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身体互换是个秘密，接下来为了保证这个秘密不被人知道，我们需要熟悉彼此。”
肖战：“好，我们每天保持联系，你的工作我不懂，我每天整理一份文档出来，晚上发给你处理，要是有突发的事情我让顾晟帮忙？”
“这可以吗？”
王一博点头，“好，我没有意见。你呢？需要我配合什么？还有你是……演员？”
王一博有些不太确定。
他上网搜索过，惨烈的几乎可以用查无此人来形容。
查遍了各大网站都没有一个叫肖战的艺人，连同名同姓的都没有！
肖战回：“嗯，我是个科班出身的演员，出道三年，跑龙套也演了四五部戏，赚了二十来万，这是我名下的房产。”
“这段时间可能需要委屈您，住在这个小村子里了。”
王一博看着肖战点在资料上的那一栋破旧的小楼房，皱起了眉，“稻花村？”
“对，是个整村拆迁原地改建的小村子，因为土地归村子所有，所以卖得便宜，一套60平的商品房只要48万，我用20万付了个首付，也算是在纸醉金迷的关城有了个自己的窝。”
“不过，现在也是您的窝了王总！”
肖战莞尔一笑，王一博陡然耳廓一红，拿起水杯喝水，低头十分认真地看着资料。
然后发出灵魂拷问：“工作三年只赚了20万？有好好找过原因吗？”
王一博低着头开始巴拉巴拉，“我知道行业竞争压力大，一个公司有几十号人，水平也参差不齐。但有时候要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年有没有努力，有没有把时间浪费在玩手机上？有没有……”
王一博猛一抬头才发现对面坐着的……不是顾晟！
对上肖战落寞的眼神，顿时产生一种“我真该死”的悔悟。
“这都不是你的错！是你公司对你的规划不行！”
“解约！资源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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