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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接了乔行颂拜托给他的任务,基本是立马就动身了,但逃跑的小孩机灵,乔行颂发给他的那几个房源查下来都没有喻湫的踪迹。
一连寻了两三天,最终目标锁定在北环路附近,当晚就乔装打扮前往北环路,开始对几家嫌疑店铺进行摸底。
而虽聪明但单纯的喻湫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嫂子暗线搜捕。
当傅之带着人摸到麦麦的时候,店里的音乐放着“Body Language”,他一眼就看到了喻湫,喻湫正穿着工作服在上夜班,身边站着一个染着绿毛端盘子的男人,两个人站在一块,后面那个绿毛龟就像是牛皮糖一样喻湫走哪儿他跟哪儿。
不知道是工作内容,还是单纯黏人。
傅之压低帽檐,忽的有一种弟媳即将被撬走的危机感,他淡淡地跟着服务生坐到玻璃窗边,给身边的人做了个眼神,乔装成傅之朋友的保镖便敬职敬责地开始点酒。
傅之支着下颌角,目光藏在帽檐的阴影之下睨着喻湫那边儿,盯了会儿,等到服务生拿着单子离开后,他才摸出手机行云流水的拍了一张喻湫的照片。
照片中暖黄色的氛围灯下夹杂着几丝红绿,只露出喻湫的后背和三分之一张侧脸弧度。
傅之手指在屏幕动了动,上微信,把这张图片发给了乔行颂,并配文:【找到逃跑的小兔子了,是挺能跑的】
约莫乔行颂还在片场忙,信息发过去好半晌都没回,傅之没在意,熄灭了屏幕,吹动桌边的花草,悠哉悠哉地坐在狩猎领地等上酒。
在他的观察下,喻湫和身边那个绿毛龟并确实没有逾矩的举动,不过那绿毛龟实在是太活泼好动,一张嘴叭叭个没完,倒也不是只骚扰喻湫,端水端得挺平,只要是旁边来了服务生,他都要叭叭上两句才行。
傅之想不通,怎么这个自小在金窝窝长大的孩子,会突然有一天会拎着包离开,屈居在这样的酒馆里做服务生。
看乔行颂平时的德行,可要比乔廷顺那满嘴骚话的逼好得多,所以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闹成这样?
傅之用手指抹着桌面。
……欺骗?
……出轨?
……三观不合?
……底线问题?
手机叮铃响了声,傅之滑开看了眼,正是乔行颂的信息:【在哪】
傅之回:【北环路一家名叫麦麦的咖啡酒馆】
傅之:【位置分享.链接】
傅之:【你档期怎么样,忙的话我帮你多看他两天】
乔行颂:【忙】
乔行颂:【但接个人的时间还是有的】
傅之:【可悬】
傅之:【人家跟你提分手,你跑过来要和他复合,这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乔行颂:【我有办法】
乔行颂:【谢嫂子】
傅之扶额,叹出口气,鸦色睫毛盖了他的眼底,也不坚持:【那你打算多久来?】
乔行颂:【明天】
乔行颂:【我已经买好票了】
傅之感叹,这行动力,乔家三姐弟简直是如出一辙:【行,那今晚嫂子替你给守着】
刚才点的酒被服务生送了上来,傅之脱下外套,搭在椅子上,挽起袖子开始喝酒,坐在他对面的保镖低声询问:“夫人,今晚还有什么安排。”
傅之含着杯沿,抿了一口清澈的酒水,沉吟说:“原地驻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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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还混迹在酒馆的八成都是二多岁的年轻人,当然也不乏有三四十多岁社会经验丰富且有人格魅力的姐姐和大叔。
酒馆里难免会混杂着些信息素,已婚的Alpha或者Omega在这里面待着会稍有些不适应。
傅之把身边的小窗打开,在酒馆里蹲了五个多小时,眼见着喻湫就是站在那儿埋着头干自己的事情,都被搭讪了三十七次。
一位西装革履刚进酒馆的中年男性穿过热闹热人群进入酒馆,走到吧台点酒,步骤统一如下:敲敲桌面,跟老板袁微点单,脑袋一偏看见喻湫,胳膊肘一拐,撑住桌子坐在了高脚凳上,约莫是露出了和蔼的微笑说了句什么,最后以喻湫敷衍的回答并转身的淡淡态度而告终。
第三十八次。
傅之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
喻湫从小到大都长得很漂亮,如果不是长得漂亮,十七年前的乔行颂绝对不会哭死了都要抱着他回家。
这捡回来的小孩子长大了,长相长开了,有气质了,走出去别提有多招摇。
要是被乔行颂知道这一晚喻湫光是站在那就被觊觎上三十几次,怕是要发癫。
虽说他不是乔家人,但怎么着也是从小在圈子里打着交道的,乔家与他傅家是长期的合作关系,所以当年七岁的乔行颂捡了个三岁的无名小孩儿回来,他是知道的。
而乔行颂这个弟弟的心性,他也是大概知道的。
就凭谁说喻湫一句不好他就跟谁翻脸这一事,不难看出来乔行颂是把喻湫放在心尖尖上的。
——啪!!
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傅之如同离吧台较近的这一片区的大多数人那样抬头往声源看去,只见吧台后的喻湫背着手,眼神极为警告冷漠地盯着那位搭讪的中年男人,不知发生了什么。
老板忙地拦开二人,中年男人也不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乐呵呵的打着趣,说是开个玩笑。
想来是做了什么冒犯人得行为。
这种事情在什么酒吧酒馆里实在是属于常见,所以大家也就吓了那么一下,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以后就继续各玩各的去了。
当然,常见不等于正常。
袁微表情严肃地跟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应该是警告,男人笑着点头,并且还貌似诚恳地道了歉。
随后确实消停了,他就坐在吧台前默默喝酒。
就当傅之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便没再关注,继续发呆喝酒,没过几时,那边又来了响动。
这次比上次更粗暴。
“啪”的那一声也更耳熟。
傅之抬头看去,眼前的画面硬是让他噎了一下,那老男人脑袋歪到了一边,而喻湫的脾气已经上脸了,刚才那一声粗暴的“啪”,可想而知便是喻湫给了那男人一巴掌。
染了绿毛的青年瞬间从客区冲了过来,男人喝了点烈酒脾性也变了,站起来大声质问喻湫凭什么敢打他,嘴里还叫着几个腌臜不堪的侮辱性词汇,绿毛青年拦在中间,脸色臭得可怕,以低沉的Alpha信息素警告客人公共场合禁止乱来。
保镖当即问:“夫人,需要帮助吗?”
傅之目不转睛地看着老板和那个绿毛一前一后护着喻湫,其他服务生则在维持秩序,摆了摆手,说:“……不用,他身边有Alpha。”
保镖颔首。
这位动手动脚的客人最终被以“调监控报警”的威胁驱逐出了麦麦,绿毛青年走回来,一个劲儿安慰喻湫,还拿毛巾给喻湫擦手,仿佛真的挨了什么脏东西,生怕给人落下阴影一般。
暖倒是很暖,知道受害者被性骚扰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就是这……
傅之微妙地笑着,摸出手机悄悄录了个视频,随后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发给了乔行颂,配文:【小朋友第一次独自远走就被心眼不纯的老男人给摸了手,脾气倒是很暴,给了人一耳光,就是你不在,又分手了,只能别人安慰他了】
乔行颂的信息在半分钟后跳出:【我们没分手】
傅之没回。
隔了几分钟,乔行颂的信息再次弹出:【我要疯了】
傅之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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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干的夜晚总是难熬的,傅之磨蹭了好久,硬生生从凌晨两点的三十八次等到了清晨六点半的六十九次。
越到后面搭讪的人就越少,傅之也有些熬不住。
要换做没结婚没生孩子之前,他就算是通宵熬一晚,第二天白天照样生龙活虎,自从联姻结婚后,就被乔廷顺强行扭转了生物钟,现在熬夜的本领大不如从前。
保镖看着他把头埋在手肘里,正襟危坐、沉默寡言了一整晚的保镖开口询问:“夫人,需要回车上休息吗,这里我可以守着。”
傅之摇摇头,乔行颂的信息提醒弹出,他看了一眼:【我到慕城了,马上来】
傅之戳着屏幕回:【我听夜班的服务生说他们七点半就要下班了,你控制好时间】
乔行颂:【好,在来的路上了】
这会儿估计要卡上上学的高峰期,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乔行颂的人影,来交班的人都来了两个了。
他们看起来和喻湫都不是很熟,点头打个照面就算完,熬了一晚的喻湫也明显有些难受,低着头捶脖子,趁着现在没什么客人,蔫蔫的靠在吧台。
日出的曙光洒进窗户,傅之为了不引起注意,要跟随着大部分的夜猫子步伐离开,便看着时间让保镖去结了账,然后压低帽檐踩着喻湫不注意的点走出了这间咖啡酒馆,他们的车就停在麦麦的不远处,叫司机开近些,傅之躲上了车,从车窗观察着店铺。
乔行颂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喂?到了?”傅之问。
“到了,你在店里吗。”听筒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不知是感冒发烧了,还是为了今天来抓人赶了一夜的拍戏进程。
“不在,我看见你了。你直接进去吧,他在吧台。好好说话,熬了一夜没什么精神,说不定有点怨气。”傅之这辆车的对面就是乔行颂,他打车来的,刚下车,穿一身黑色冲锋衣,头发貌似是随便抓了两下,三七的微分生被蹂躏成了蓬松杂乱的背头。
……得亏是这张脸撑得住乔导演的随意。
“知道了,”乔行颂从车牌看出了哪辆是傅之的车,给了个眼神,颔首,对话筒里的人说:“麻烦嫂子了。”
傅之揉了揉眼角,“换个称呼,叫声好听的。”
“傅哥。”乔行颂道。
傅之满意的轻笑:“行,不麻烦,人给你找到了,剩下的你自己争取,没事我准备回了。”
乔行颂嗯了声,挂断了电话,傅之眼见着他进去了,才让司机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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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湫,我去后院看看,你收拾收拾准备下班吧。”
乔行颂刚进店,就撞见一位染着绿色头发的青年撂了块热毛巾在吧台并往店内深处走去。
喻湫拣了那热毛巾,背手扯开了工作服后面的系带,眼睛被店门口阳光打在玻璃门上的折射光扫疼了眼睛,他眯了眯眼,望去,并随口接上对袁青的问话:“好,那你呢?”
喻湫的嘴还没来得及闭上,愣住了:“……”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握着热毛巾的手也明显的蜷紧了。
“我当然待会儿就下班啊。”袁青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隔了几秒,又问:“想和我一路回吗?我正好开了车诶,带你一程不是问题。”
喻湫的喉结滚了滚,这一瞬间仿佛灵魂出窍,手脚完全不受控制,只能那么傻傻的站在那,袁青的话也如同隔着一层屏障,他根本听不清楚。
站在玻璃大门门口的人,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出现在他面前,让他觉得……一点都不真切。
徽允:采访一下,为什么会觉得阿湫打老男人的那一巴掌声很耳熟呢?
傅之:(挑眉不语。
乔延顺:这个是每一次易感期我的亲亲老婆都会给的一个套餐哦,一般在卓哎卓得失去理智了的时候来一个,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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