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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颂忙了一上午,喻湫倒是乖,没有干令他不悦的事情,做到了乔行颂走哪他就跟到哪,哪怕是乔行颂上场给演员亲身示范,喻湫都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一上午过去,乔行颂有个黏人男朋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剧组,有人关心在乎,自然也有人毫不在意,大多Bate都是不在意的,毕竟Omega和Alpha什么的,基本不在他们的择偶标准中,在意乔行颂身边跟着的那个小Omega的人,一半都是剧组里的Alpha。
其中也包括那位一大早就接收到喻湫笑容投送的Alpha演员。
中午吃午饭比较赶,演员分批吃,导演这边就只有一边吃一边拍,喻湫同样也只能跟着乔行颂行动,坐在乔行颂身边的小马扎上,埋头在小桌板上扒饭,很是勤恳。
外面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在座的各位便都躲到了大棚下,那因为喻湫对他笑了一下就迷得神魂颠倒的小演员正好被挤在喻湫的小桌板边,不过喻湫没注意,依旧勤勤恳恳的扒饭。
过了两场戏,躲在大棚下的跑龙套配角演员走了一批,棚里的位置早已足够宽裕,可那Alpha还舍不得离开喻湫身边。
直到喻湫吃完饭了合上饭盒才发现身边站了个人,他仰着头和那Alpha演员对了个眼,对方腼腆地对他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喻湫便也回了他一个笑容,一来一回招呼完了,喻湫扭头不再看他。
雨声很催眠,这对浑身酸痛的喻湫来说无疑是来了一针麻醉剂,昏昏地就快闭眼。
“卡。再来一次。”
演员忘词了,喻湫被扩音器吵得清醒不少,懵懵地揉了揉眼,开始无聊扣手。
待这场戏过了两回,喻湫身边的人才忽地发话问他:“……你很无聊吗?”
喻湫又抬起头看那个Alpha演员,这次他的表情有些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要找他搭这个话,看在对方长相是个好相处的,才回:“……昂。”
“玩手机呗,还是说……你是来学习的?”
喻湫眨眨眼,喻湫心里苦,他如果有手机玩就好了,这不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个电子设备,在片场与在家的区别就是一个躺着无聊,一个在外面呼吸着新鲜空气无聊。
天阴蒙蒙的,喻湫无奈地叹出口气:“……来学习的。”
“噢……”
气氛又冷却了。
再ng了两条,那Alpha演员又道:“你是学这个专业的吗?”
喻湫接话:“嗯。”
“毕业了?”
喻湫:“……没有。生病了休学在家。”
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Alpha忙地就刹住车:“哦……”
喻湫看他都有妆造,应该是在等戏,便问:“你演什么的?”
“噢……我就随便跑跑龙套……”
这边镜头好不容易过了,接了水回来的副导演晃悠晃悠从喻湫身边路过,戳了一下乔行颂的肩膀,把水壶递到桌上,示意他看右手边。
乔行颂得了意,脑袋一转,正正就撞见乖了一上午的喻湫双手搭膝坐在小马扎上仰着头,跟一个眼熟的Alpha演员聊天。
喻湫绝对不知道他缩在那里像只在和豹子对峙的猫。
乔行颂眉梢轻轻挑起,靠在椅背上抱臂凝视。
面前的Alpha和Omega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话题倒是正常,一听就是喻湫憋坏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聊天对象,硬是连之后几天的天气都聊上了且孜孜不倦。
但不碍着乔行颂心里不痛快。
他盯了喻湫一会儿,小孩儿根本没感觉到这股刺人的视线,还跟人聊得起劲儿呢,那Alpha笑,他也笑,把人迷得眼睛找不着别的人,长了钩子似地栓在他身上,他还浑然不觉。
乔行颂冷飕飕地敛了眼神,转过脸,拿着剧本叫下一场。
副导演被他短短两分钟就变了张阴沉的脸给吓了一跳,水差些没吞进气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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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忙到了深夜,喻湫陪了乔行颂一天,一整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帮忙去买药,关键是他真的开不了这个口让毫不相识的人帮他买避孕药物。
早上的时候还有点焦虑,后来越坐越淡然,甚至最后消磨得没了担忧。
百分之五到十的概率,怕什么。
喻湫觉得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幸运的人。
明天再想办法买也行。
那个Alpha演员走了以后,他就又没有说话的人了,吃过晚饭等夜戏结束的过程只能趴在桌子上数天上的星星。
就像未曾察觉自己招蜂引蝶了那样,他也没察觉到下戏后的危险即将来临。
跟着乔行颂督促着收拾了片场,回到车上准备回家的时候,一整个下午包括晚上都没怎么和喻湫说话的乔行颂关了车门突然开口:“你觉得,今天下午陪你聊天的Alpha,人好不好。”
喻湫扣上安全带的手一顿,这话几乎是瞬间就让他感觉到了危机。
乔行颂以前也不是没吃过醋,而且还是很常吃醋,一酸起来愣是比泡了十年的老坛酸菜还酸。
喻湫立马飞速回忆自己今天和那个Alpha有没有聊什么不合适的话题。
但其实不用回忆也毋庸置疑是没有的。
自从他和乔行颂处对象了,那在外面对待别的Alpha的态度都是保持了严密的距离,当然前阵子分手后那几天不算。
……好吧也算。
因为他依旧在下意识的和Alpha避嫌。
不论行为还是言语,他都绝对不会往不合适的地方偏移,但依照乔行颂吃醋的性子来说,问题根本就不会出在话题上。
问题在于他跟Alpha说话了。
问题在于乔行颂膈应不高兴了。
喻湫喉结滚了下,默默地降下车窗,说:“……随便聊了两句,怎么能这么草率地就下决定说人好坏。”
“两句?”乔行颂的语气饱含审问意味。
喻湫就像是被他提了后颈的兔子,吊在半空傻眼,仿佛空气也随之凝滞。
他不敢出声,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今天坐了一天,腰酸得他恨不得现在就躺下,这一下给他搞得如坐针毡了,硬是哪哪都难受。
乔行颂接上:“聊了聊而已,不能定人的好坏,合着你还真想再和他聊聊?”
喻湫闭上眼。
心沉到了底。
乔行颂念出他的名字:“喻湫。”
喻湫抿了抿唇,弱弱地说:“……在。”
他微不可查地抽了口气,在衬衣袖子下搅弄着手指,说:“……我没有说,是你…多想。”
“有么?”乔行颂的醋意已经要喷发。
喻湫感觉车厢里的信息素不是苦的,是酸的,真的很酸,他的身子下意识地往窗户偏:“……我们聊的话题很正常啊。”
他有了些底气:“正常的话题……为什么不能聊。”
乔行颂沉寂了几秒,忽地垂手摁了主驾驶的车窗一键升降,喻湫刚刚打开透气的窗户就嗖地合了回去,Omega再次深吸一口气,身子像是知道错了一般回到偏移乔行颂的姿势。
喻湫躺在副驾的椅背上,牵扯着安全带,闭着眼睛,心跳突突的。
一路无言。
乔行颂这一路没有跟他说任何话,仿佛是让他自己反思。
喻湫又觉得自己是狗了。
哪怕乔行颂再三声明他是一只小猫。
反正他就觉得自己是只狗。
一只被抓回来就一直在接受驯化的狗。
乔行颂训狗真的很有一套,喻湫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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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喻湫就像是脚下灌了铅,怎么都走不动道,不知道的以为他在发脾气,知道的……也确实看得出来他在无声抗议。
不过这个方法对乔行颂来说从来不管用,弯腰抄了他的膝盖,抱起就走,喻湫埋在他颈窝,蔫吧得像刚刚泡了乔行颂的咸菜缸里的咸菜。
“……可不可以不锁。”喻湫声如蚊吟地求说。
乔行颂抱着他一步一步上台阶,用沉默拒绝了他的求饶。
喻湫现在是复泡的咸菜了。
乔行颂把他抱回卧室,再抱进浴室,喻湫迷茫,站在浴室里无措地问他是要让他洗澡吗,乔行颂没理他,出去找了一件睡衣回来,放在洗手台上,走了。
喻湫懵着,牵扯衣角,犹豫半天,才再问:“……是,洗澡吗?”
乔行颂在床沿坐下,看着他。
喻湫觉得应该是,但是乔行颂只给了他一件睡衣,内裤没有,睡裤也没有,正想再问,又蓦地想起今天早上乔行颂说要罚他不许穿裤子。
喻湫觉得他还是一头撞死的好。
“……我,可以,穿一条内裤吗?”喻湫有些不高兴,窝着气说。
乔行颂扬了扬下巴,说:“洗完给你。”
喻湫站在原地搓了搓衣角,不知道该是无语还是难堪,憋了好久,才认命,伸手去关浴室门。
“不许关。”乔行颂用命令的口吻道。
喻湫:“……”
他们僵持着,但结果如何毫无悬念,喻湫从来就斗不过乔行颂,如果他真的能拒绝乔行颂,也就不至于计划着逃跑的同时在十八岁那天硬着头皮答应乔行颂的表白。
他咬着嘴唇,点头胡乱应下了。
不关就不关。
喻湫脱掉衣服,放水,冲进淋浴里,恨不得就这样让水流将他冲化带走。
乔行颂这个角度能把他看得清清楚楚,从头到脚。
比在卧室放监控还挑战隐私性。
喻湫毛毛躁躁地洗头,洗澡,冲洗,带着一点儿窝囊的气性,花了十分钟洗完,站出来擦身子,然后飞速的套上睡衣。
他薄粉的眼皮微微一挪,拿眼睛扫了眼乔行颂,眼神复杂,或是羞赧,或是生气,总之都盖了一层窝囊滤镜。
有一种不愿意但不得不愿意的即视感。
实话实说,其实乔行颂很喜欢他这种表情,不愿意,但是又不得不愿意。
喻湫手摆哪儿都不顺,最后牵着睡衣下摆愈加遮掩,憋得把嘴唇咬了又咬,咬得通红,才问:“……我洗好了,这样,可不可以…哥哥。”
喻湫:……我只是不敢拒绝。
徽允:不敢拒绝但敢逃跑?采访一下湫宝在想什么。
喻湫:嗯……逃跑不就是窝囊的做法吗?我从头到尾都在窝囊啊,没差(面无表情地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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