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途召集大家开会，厉嘉岚跟姜云起前后脚进公司，两个人看起来都满脸疲惫。
特别是厉嘉岚额头上还冒了好大的一颗痘。
“好，现在是关于路施的合作案的事情……”
厉嘉岚的头还很痛，昨夜喝完酒受了风，一大早起来，又看不到姜云起。
她才想起来，谢姐打电话说他昨天收拾东西离开了别墅。
“岚岚，你有什么意见？”钱途眼巴巴地望向她，期待厉嘉岚赞同他的想法。
厉嘉岚转回身体面朝他，一上来就泼了他一盆冷水。
“跟我们抢合作的是立时集团，据我所知他们董事长对看中的案子是势在必得，恐怕他们现在已经在相互商讨合同细则了。”
钱途耷拉着脑袋，难道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姜云起提出：“其实路遇未必是汽车合作商最合适的选择，我们为何不再找新的合作方吗？”
听到姜云起这么说，钱途又燃起了希望。
“那就这么办，大家都回去想想找几个合适的合作方明天之前交上来。”
姜云起走出会议室，被人拉到旁边的角落里。
“你知道我找到路遇这个合作方有多么不容易吗？刚才你为什么要顺着钱途的话说，这是在胡闹。”
厉嘉岚一脸正色，已经完全从昨夜的尴尬气氛中走了出来，似乎不掺杂一点私人感情。
姜云起沉下心来，压住自己的情绪解释：“我只是根据我自己的经验为钱总提供另一个方案，既然合作达不成，寻找新的合作方那就是必然。”
厉嘉岚跟他各执己见，都不太赞同对方的说法，姜云起不想跟她就这个问题争吵。
“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我约了客户，先走一步。”
厉嘉岚让开，他就这样离开，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话到嘴边，她刚才其实很想问他，身体怎么样？
只可惜工作的事情完全打乱了她的思绪。
她走到钱途的办公室，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但直到厉嘉岚走近，才发现钱途居然在打电脑游戏。
“钱总。”
钱途吓了一跳，从座椅上弹起来，连忙关掉主机。
他挤出笑容，故作镇定。
“岚岚，你怎么来了？”
厉嘉岚坐到他的对面，面色凝重地问他：“你知道这一次合作失败，我们要损失多少钱吗？六千万，这还只是初始投入。”
钱途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做派，他也觉得自己这是失误了。
“岚岚，我知道你生气，不过姜云起不是说了吗？我们还有时间寻找新的合作方。”
厉嘉岚听到这话站了起来，“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找？还有，在公司别叫我岚岚。”
她出去的时候，钱途感觉她像是吃了炮仗，真不知道又是谁惹她生气了？
姜云起在路边打车，准备去见客户。
一辆迈巴赫开了过来，停在了他的面前。
“上车，现在这个点不好打车。”
厉嘉岚邀请他上车，姜云起犹豫了片刻，看着手机上还要等待七十几位的数字，果断上了车。
两个人浑身透着尴尬劲，谁也不跟谁说话。
“你现在去哪个客户？”
“飓风出行的杨总。”
厉嘉岚很意外，他居然联系上了飓风出行的杨贺。
这个人曾经也是合作方的人员名单里的之一，但因为对方对钱多多集团开发的软件技术存在一定的顾虑，还是没能洽谈下去。
但实际上，飓风出行确实比路遇要更合适这次的提案。
她那个时候约了杨贺几次，他可是一直推脱。
没想到这个难搞的杨贺，姜云起约上了。
是她小瞧了，姜云起的工作能力，还有他的行动力，连做准备都快人一步。
“那我跟你一起去。”
她把车停稳，姜云起跟她一起到达飓风出行的大楼。
杨贺看到姜云起上来特别热情，“师弟好久不见。这位是？”
“这是我们研发部的厉总，这项技术是她主导开发的。”
厉嘉岚跟他握手，杨贺请他们进去。
姜云起把合作案递上去，杨贺接过后先放在一边，跟他问起了老师。
“刘教授身体好像还不错，那天我去看他他还说起你呢，你怎么最后也没有从事金融行业？”
厉嘉岚这才发现姜云起大学本专业读的是金融，最后去了销售部。
姜云起淡淡笑了笑，只一句：“生活所迫，再说我也没有什么人脉。”
杨贺说他谦虚，两个人寒暄过后，终于进入正题。
姜云起让厉嘉岚简单地介绍一下项目，厉嘉岚愣了愣，然后迅速接上。
跟杨贺大概介绍了一番，杨贺夸赞她真是年轻有为，能够把这么复杂的技术用通俗易懂的方式介绍清楚。
“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我都可以为您解答。”
杨贺说会考虑提案，之后会让技术部进行项目评估，大概三天后出结果。
“好，那我静候您的佳音。”
两个人进电梯之前都没有说话，直到进入电梯，侧脸一回头同时看向对方，两个人的眼神对上，彼此心知肚明。
厉嘉岚就知道他肯定猜到自己要来，还能给做产品的辅助讲解，这样杨贺就更有可能跟他们合作。
“姜云起，今天你是故意在楼下等我的吧
？”
厉嘉岚会这么问，姜云起毫不意外。
她这么聪明，什么猜不到？
“是，有你亲自讲解，我想比我带十个技术人员过去都管用。”
他们当死对头这么多年，厉嘉岚第一次发现，最认可她的人居然是姜云起。
车停稳，姜云起正准备开车门，厉嘉岚拦住了他。
“能不能聊聊？”
厉嘉岚昨天喝了一些酒，总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他走的时候，气氛格外凝重。
“我们不是都说清楚了，你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明天请半天假把离婚手续办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姜云起为什么就像是只刺猬一样，对她充满戒备。
厉嘉岚刚要开口，姜云起还是下了车。
“姜云起，我们离婚的话，你妈那边怎么交代？”
姜云起停住，他的手指蜷在一块。
这个问题确实棘手。
“没关系，我会跟她解释的，她会理解的。”
厉嘉岚摇摆的心驱使她去追姜云起，保安让她把车停好，她再抬头姜云起已经不见踪影。
他们今天明明配合得那么默契，姜云起为什么急着离开她？
谢姐打电话来问厉嘉岚跟姜云起回不回家吃饭？
还有儿童房的设计师什么时候约？
她握着手机的关节泛白，不自觉地捏紧。“谢姐，儿童房先不用找设计师了。”
因为暂时没有孩子会到他们家来了。
而她的伴侣也要离她而去了。
姜云起为了完善企划案，加班到很晚才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公交车跟地铁了。
他不舍得打车，便准备骑共享单车回家。
厉嘉岚开车出地库出来，发现他一个人站在路旁扫自行车，准备送他回家。
他踩上自行车飞驰而去，厉嘉岚就一直跟在他身后，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
到了小区门口，姜云起把车锁好准备上楼，收到姜婷的短信，问他们最近怎么样？
特别是厉嘉岚，她身体好吗？
姜云起心口涌上一种酸涩的感情，他今天尽管强装镇定一天，但是他自己心知肚明，他们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了。
厉嘉岚再次搅乱了他的生活。
她今天拦住他的时候，又把他理好的思绪搅成乱麻，一团糟。
出门前，都决定好要离婚，恢复泾渭分明，楚河汉界的状态。
但是他看见厉嘉岚就很动摇了，她跟他说话，他的心就一直揪着。
说不在意都是骗自己的假话，他从未像此刻这样如此在意一个人。
姜婷打电话来了，姜云起洗了脸赶紧接上。
“妈，你有什么事吗？”
她问姜云起，什么时候带厉嘉岚一块回老家？他们婚礼的事情要等孩子出生在办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姜云起无所适从。
“妈，我们……”他看见母亲兴奋的样子，实在是说不出口他们要离婚的事情。
姜婷身后的女人走进镜头，“小起，最近好吗？”
“小阿姨，好久不见。”
乔斓救了他一命，打断了姜婷的狂轰滥炸。
她问了姜云起最近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姜云起说没有，姜婷还要插话，乔斓提醒她厨房还炖着汤，她赶紧跑去厨房，这才留给他们说话的空间。
“小起，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乔斓一下就看出姜云起有心事。
姜云起强打精神，摇了摇头。
“没事，就是工作上的事情太让人烦心了。”
姜婷眼见马上就要跑回来，姜云起立刻借口有事挂了电话。
姜婷问乔斓，是不是两小口吵架了？
“我觉得是，小起好像现在是在自己买的那个房子里住着。”
姜婷一拍大腿，这可不行，她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儿媳妇，可不能让姜云起给弄没了。
“斓斓，我可能得去看着他们，辛苦你这段时间了。”
乔斓无所谓，她毕竟医院还要值班，只能等过段时间休假再跟姜婷一起去。
她给姜婷订好了票，姜婷决定明天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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