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的途中又下了一场雨，纷纷的雨丝从大变小，最后慢慢停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湿润和冷意。
鞋子上沾了泥点，肖战微微皱了皱眉，抽了一张湿巾一下一下地擦拭着。
“想不到你本事还挺大，”叶流明不知道何时冒出来，“昨天竟然让王少爷陪你拍吻戏，不愧是娱乐圈第一男妲己，狐媚子的本事可真是厉害！”
肖战一言不发，静静看他又要唱出什么戏来。
叶流明见他不吭声，又开始阴阳怪气地开口，“不过你们金丝雀可真努力，不仅白天要拍戏，晚上还要伺候金主。”
肖战只要不在王一博身边，整个人像一张乖驯面具被揭开，懒洋洋半垂下来的黑瞳里，只剩下冷锐凉薄，“那你多学着点。”
“麻烦你搞清楚！我家里有权有势不需要陪金主！我有什么好学的，我跟你们不一样！”叶流明抱臂环胸，语气鄙夷：“就你这还顶流呢，你这个行为真掉价！”
肖战微抬上目，看着叶流明语气似漫不经意，笑着反问：“你一个富二代跑到娱乐圈追他，这种行为不掉价？”
叶流明冷哼一声：“我跟王一博是爱情！你懂个屁！”
听到爱情两个字，肖战的长睫微颤，整个人也似是稍顿了下，但动作极为的微不可察，旁人自然看不出来。
“爱情？”他语气轻飘飘的：“你跟他是爱情这件事，王一博知道吗？”
“他现在不知道，以后肯定会知道，”叶流明说着还畅想起来，“毕竟我跟你们这种人不一样，我不图他的钱财，只图他这个人，到时候他玩腻了，总会是要结婚的，王家不会让你们这种Omega进门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别到时候以为自己怀孕了就可以上位了，到时候别名气也丢了，人也丢了，脸也丢了。”
肖战心里莫名烦躁起来，他甚至不想再跟叶流明多一句废话，“你能不能别烦我，你确定把我惹生气了，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他讲话的语气没任何的起伏，轻而易举地就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叶流明倒也不算是太蠢，知道自己可以膈应肖战，却不能把肖战真惹恼了，心里又不甘心，“你也没有几天好得意的了！不信咱们走着瞧！”
肖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慢慢悠悠开口：“你是灰太狼吗，结束之后都要说一句我还会回来的。”
“你！”叶流明气得想破口大骂，而这个时候他的经纪人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拽住他，还一脸赔笑地对肖战说着抱歉。
“实在不好意思，我家艺人脾气被惯坏了，实在是抱歉！”
肖战冷笑，被惯坏了？
他脾气更坏。
没教养就是没教养，说得这么好听干吗。
叶流明被拉到一旁，他还不耐烦，对着经纪人吼道：“你拦着我干吗！”
经纪人气得快吐血了，忍着脾气，“你真当这是你之前那个圈子？”
他苦口婆心地开口，“你就没有想过肖战那么大的顶流，平时身边别说是助理了，工作人员都围好几个，你就没有想过为啥他这次背词的时候，会单独坐在一边吗。”
叶流明就听不得肖战是顶流这几个字，他本来入圈之前以为以自身的条件和家世必然会很快占据肖战的位置却没有想到这娱乐圈就像登山一样难，问题还有一群想要拉你下来的。
他家里人努力那么多也就是给他在电视剧里安排了一个角色而已，连男二都不是，却不知道这种古装权谋大IP，又是S＋项目，多少人挤破头想争个配角分一杯羹。
“我怎么知道！”叶流明不耐烦。
经纪人快被他蠢死了，“因为王总在，王总不喜欢被打扰。”
叶流明心里一惊：“你是说王少爷今天还在剧组？他不是走了吗！”
“没有！王总跟杜导在聊天！”经纪人都快急死了，要是被王总看到，这事就大了！
他都很庆幸肖战不是那种告状的人，不然换成别人，叶流明早就爬出娱乐圈了！
“杜导？”叶流明愣了一下，“是哪个知名电影导演的那个杜导？”
“对！杜导手里有部电影，听说是明年春节贺岁片！那可是部大投资，这次专门过来跟王总谈！”
娱乐圈资本众多，背后的大树数不胜数，但是细分下去也就两派，一派是海圈资本，一派是京圈资本。
而王一博的资本势力是站在两派之上，所以娱乐圈巴结他的多了去了。
这么大的资本放在面前，孙导自然是要多攀谈攀谈，更是还把自己的老友连夜也叫来了。
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个好机会。
经纪人赶紧交代起来，“待会儿拍戏你可别给我搞小动作，演戏的时候你好好表现，杜导跟孙导是多年好友，到时候有孙导的推荐，说不定咱们也能电影混个角色！”
“放心吧！我又不蠢！”
叶流明再怎么不爽也不敢在拍戏的时候搞小动作，不管是肖战本身顶流的身份，还是肖战背后金主的身份，就连导演都最好不能得罪。
娱乐圈就是这样，他们有自己的规矩，如果还想在娱乐圈混，就得守规矩。
而经纪人听到这句话简直想笑，光是这几天，都替他擦了多少屁股了，要是换成别的艺人，早就破口大骂了，可奈何人家爹有权，只能忍气吞声。
贺知音一直在远远地看着，一点也不担心肖战会被欺负，因为他了解他家艺人的战斗力。
等看着叶流明被他经纪人拉走了，他这才慢悠悠地走过去，“你说这叶流明咋不长脑子，不好好琢磨演技，净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操作。”
“不是不长脑子，是家世太好，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没有接受过社会的暴打。”肖战招呼化妆师过来给他补妆，“我感觉我快累死了，又要应付王一博，又要应付他，还要拍戏，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王一博回去或者让叶流明消停点。”
贺知音笑着调侃：“那你直接跟王总说啊，我敢说，你上一秒说完，下一秒你就在剧组见不到叶流明了。”
“别了，我可不想欠他什么。”肖战这么一招呼化妆师过来，助理跟工作人员也都过来了，把肖战保护起来。
贺知音也不再聊叶流明的事情了，他问道：“待会儿还要走戏，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有水果吗，”肖战安静地坐着让化妆老师给他补妆，“我吃点水果就行。”
“有，”贺知音不放心别人给肖战准备的食物，基本是他动手，“王总准备了很多水果在保姆车上，我去给你切点。”
肖战嗯了一声，“天太冷了，你去安排热奶茶给剧组分分吧。”
“好。”
王一博跟杜导谈完出来，就看到肖战正跟男一号Alpha走戏，一群人交谈甚欢，他有些吃味，可却很喜欢肖战工作时候的模样，耀眼的仿佛在发光。
肖战说笑间抬眸，二人视线交错，他有些怔住，仅是几秒愣神，便调整好状态，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刚刚仿佛看到王一博对着他笑，很温柔，也很深情，比那天跟叶流明一起被拍到的照片，还要深情。
应该是错觉。
王一博从来没有这么看过他，也没有这么温柔地笑过。
阵阵冷风夹杂密雨侵袭，肖战穿着官服站在雨中，身姿挺拔，带着文人的傲骨，把角色隐忍、倔强的复杂情绪刻画得淋漓尽致。
导演看着监视器，简直太满意了，“咔！过！战战辛苦了！你先休息一下，待会儿再拍一场！”
“好。”
太冷了。
肖战冷得打哆嗦，旁边的助理着急地拿干毛巾还有外套想要给肖战，却被王一博拿过。
他拿着毛巾递过去，语气不咸不淡：“演得不错，擦擦吧。”
肖战看了他一眼接过毛巾擦拭，紧接着身上披上了外套，带着温度，还有Alpha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味道，似乎是把他包裹起来。
“热水呢。”王一博问道。
一旁的助理赶紧递过去，她这次聪明了，没有递给肖战而是递给了王一博。
“喝点，暖暖身子。”
肖战已经习惯了被王一博照顾，这也是他对王一博动心的原因之一，喝了一口温水，冰冷的身体舒服了很多。
他看着王一博只穿了衬衫，“你不冷吗。”
王一博语气冷淡：“管好你自己就行。”
肖战：“……”
不识好歹！冻死你丫的！
肖战披着王一博的外套，喝着热水也不搭理他，下一场是跟男主角对峙的戏，他得调整好情绪，到时候尽快地入戏。
“晚上有时间吗。”王一博忽然开口问道。
肖战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绝：“没有。”
王一博被拒绝了也不气，而是不紧不慢开口，“协议书里其中有一条，乙方要随时满足甲方的要求。”
肖战想翻白眼，但是觉得有损形象忍住了，“甲方都不累吗。”
王一博嘴角漾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心疼我？”
肖战：“……”
他觉得王一博还是有点冷幽默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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