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守平随便找了家鞋店，他推开门走进去，看着金碧辉煌的装修，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一句：凡人的日子是越过越好。
导购员来询问：“帅哥，想看哪款鞋？”
郎守平随意拿起一双鞋，翻过来看鞋底，他用手指丈量着鞋底的长度。
刚刚他给耶宝拍灰时，顺便丈量一下脚底的尺寸。
郎守平放下手中的鞋，又拿起另一双，用手指比量一番。
这双更合适。
“要这双。”郎守平把鞋递给导购员。
导购员接过鞋子，装盒装袋，然后再前台结账。
“这双鞋打折下来是一百九十九，扫码还是现金？”导购员看着郎守平。
郎守平从兜里拿出一锭银子，导购员看着银子，眼睛瞪大，脑中一片空白，直接宕机。
导购员捡起桌上的银子，双眼迷茫地看着郎守平。
郎守平心中咯噔，凡界变化得太快，他都不知道现在用什么钱币。
他转头瞧瞧看到收银盒里的纸币，里面反应过来，郎守平立马拿回导购员手里的银子。
从兜里摸出几张红色的纸币递给导购员。
导购员接过一沓纸币，还是很蒙圈，她抬眼偷偷瞧了瞧郎守平。
悄声吐槽一句：“长得好看，看上去也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是个傻子？”
这样的音量，旁人或许听不见，但郎守平听得清清楚楚。
他脸色如常，并未放在心上。
这次来凡界太着急，很多东西都没处理好。
导购员把多余的纸币还给郎守平，又找了一块钱给郎守平。
“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郎守平提着袋子快步离开。
回到巷子，耶宝不见了，地上的方帕也不见了。
郎守平提着袋子愣在原地，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流露出来，但后槽牙紧紧咬着。
“我都说了。”郎守平从咬紧的牙缝中吐出一句，“别乱跑。”
“一点都不听话。”
耶宝手里攥着郎守平的方帕，目不转睛地看着路边的小摊。
小摊上支着两口小锅，老板把锅盖一掀，白色的热气从锅里涌出，弥漫开来，消散在空中，香味也随之而来。
卤肉的咸香霸道地钻进鼻腔，强行勾出口水与食欲。
耶宝站在不远处，眼巴巴地望着，不停地咽口水。
老板用勺子挖出大块卤牛肉，扣到面碗里，转身端给顾客，被一头白发的耶宝吸引了注意力。
老板看着耶宝奇怪的装扮，露出诧异的神色。
“您慢用。”
老板转身盖上锅盖，眼珠子时不时瞟向耶宝，“穿的什么衣服？奇形怪状的，还不穿鞋？又把头发染成白的，现在这些小年轻，就喜欢搞得与众不同。”
老板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又有顾客来，老板堆满笑脸询问：“牛肉面啊？好，大份小份？要不要辣椒？不要香菜？好的。”
送走顾客，老板扭头，见耶宝还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怪可怜的。
老板看着耶宝没穿鞋的脚，又看看他身上单薄的衣衫，心里有些不忍。
心里猜测：该不会是个精神病吧？走丢的？
老板对着耶宝喊话：“那个小伙子，你站那儿干嘛呢？”
耶宝看着她，眨眨眼睛，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咽口水。
老板见耶宝不说话，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看起来白白嫩嫩，长得也标致，脑子居然有病，看样子年龄也不大，可惜了。
“来。”老板冲耶宝招手，“你来，是不是饿了？想吃东西吗？”
耶宝胆怯地往后退一步，老板给耶宝煮了一碗面，打开卤牛肉的锅盖，挖了一大勺牛肉盖在面条上，又浇上一勺肉汤。
耶宝看着，口水都要从嘴角溢出去。
“给。”老板把面碗往耶宝面前递。
耶宝下意识伸手去拿，伸出去又收回来，“我……我……”
他记得要付钱才能买东西，但他现在没有钱。
见耶宝说话结结巴巴，老板更加肯定耶宝脑子不正常。
“拿去吃吧，不要你钱。”
耶宝听到不要钱，但伸手去接，他捧着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谢，谢谢。”
老板并不在意，指指后面支起来的折叠桌，“去那儿吃吧。”
耶宝咧嘴灿烂一笑，捧着面坐到塑料板凳上，他看着香气扑鼻的牛肉面，咽咽口水，然后用手抓起面上的牛肉，一把塞进嘴里。
“呀呀呀！”老板看着耶宝用手抓，一脸嫌弃。
老板抓住耶宝的手腕，阻止他用手抓，“你都不会用筷子吗？”
耶宝一脸无辜地看着老板，摇摇头，的确不会用。
老板无奈叹气，“果然脑子有病。”
她转身去拿勺子，递给耶宝。
耶宝看着勺子并不知道该怎么用，但他还是对老板表达感谢。
“谢谢。”
老板挥挥手，“不用谢，你赶紧吃吧。”
耶宝握着勺子，笨拙地扒拉碗里的肉和面条。
郎守平跟从着内丹的指引，找到耶宝。
耶宝并未走远，只是穿过小巷，到了另一边的街道。
郎守平出了巷口就看到耶宝，耶宝坐在路边，握着勺子费劲地往嘴里扒拉着面条。
“呼——”郎守平松口气，然后心中又升起怒火。
郎守平迈着大步走向耶宝，耶宝见他过来，捧起面碗递到郎守平面前。
“老大吃面吗？可好吃了，我还给你留了一块肉。”耶宝笑盈盈地望着郎守平。
郎守平黑着脸，语气也凶，“我让你在不要乱跑，乖乖等我回来，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耶宝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依旧捧着碗，只是把眼帘垂下，委屈巴巴地辩解：“我就是太饿了……”
在巷口闻到肉味，没忍住跟着味道走过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郎守平的手帕带上。
郎守平皱着眉，正想继续数落耶宝，身旁的老板说话了。
“行了，孩子吃饭呢，饭桌不训子，孩子饿就让孩子好好吃饭吧。”老板看着耶宝，无奈道，“再说了，他脑子又不好，一傻子，你说他，他听得明白吗？”
“算了吧，找到人就是万幸。”
老板这么一劝，郎守平心里的气瞬间消散。
也是，耶宝现在也不过一岁半，又是刚刚成妖化形，知道自己找吃找喝，算聪明了。
郎守平轻叹一声，拉根塑料凳子坐在耶宝身边。
耶宝捧着碗，问郎守平：“老大，吃点吗？”
“不吃。”郎守平道，“你自己吃吧，把脚伸出来。”
耶宝把碗放到桌子上，伸出一只脚。
郎守平打开鞋盒，握住耶宝的脚腕，拍去脚底的小石子和尘土，拿出鞋给耶宝穿上。
“怎么样？合适吗？”郎守平问。
耶宝转动一下脚腕，点点头，“合适！给我的？”
郎守平点头，拿出另一只鞋给耶宝穿上。
“谢谢老大。”耶宝勾起嘴角冲着郎守平灿烂地笑着。
笑得没心没肺，完全忘记刚刚郎守平训过他，一点也不记仇。
郎守平：“你吃饭吧，不够再加。”
“嗯，好。”耶宝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顾上其他，扒拉着勺子吃面。
老板在一旁说：“你还是注意点，别让你弟弟到处跑，他脑子又不好，万一真走丢了怎么办？”
郎守平安安静静地听着，点了一下头，“谢谢，这面……”
他看看吃面的耶宝，问：“这面多少钱？”
老板摆摆手，“算了算了，不收你们钱，就当我请的。”
她转身拿着抹布擦拭另一张桌子。
郎守平说：“那便多谢了。”
老板一边擦桌子，时不时看看耶宝，又嘱咐一句：“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你给他多加几件衣服，别把孩子冻坏了。”
郎守平点头，“嗯，好。”
老板继续跟郎守平闲聊，她看着耶宝又看看郎守平，眼神中流露出同情惋惜。
“你看上去岁数也不大，带着这样的弟弟，不容易吧？”老板叹口气，又无奈地摇摇头，似乎她才是那个带着智障弟弟艰难生活的人。
郎守平看着她，勾着嘴角淡淡笑着。
他看着老板，目光深沉，像能洞穿灵魂。
“您是不是有位家人生病了？”郎守平问。
老板诧异地看他一眼，“是，我爸得了癌症，在医院里躺着，好几年了。”
耶宝把勺子放下，舔了舔嘴角，“我吃完了。”
郎守平扭头问耶宝：“吃饱了吗？”
耶宝乖巧点头。
郎守平站起来，顺手握住耶宝的手腕，把耶宝从凳子上拉起来。
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币放在桌上。
老板看着红色的纸币，连忙拿起来，追上去想把钱还给郎守平。
“哎呀，你给钱干什么？我说不收钱的。”老板想把钱塞回郎守平的包里。
郎守平回身，按住老板的手，眸光微闪，“你会心想事成的。”
说罢，他松开老板的手，牵起耶宝的手离开。
老板奇怪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呆愣半晌，突然手机响了。
老板连忙拿出手机，看着满是裂痕的手机屏幕，手机小心翼翼地点击着屏幕，生怕把本就脆弱的屏幕彻底干废。
“喂？什么事？”
“什么？手术能做了？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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