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听到王一博的声音，怔了一下，“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王一博喉咙里溢出来一声冷嗤，“还是说你想碰到别人？”
肖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皱着眉头，声音冷淡：“我不想跟你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话。”
王一博那双冷冽的瞳孔缓缓扫了一下四周，最后又默然落回在肖战身上，说话的声音里都掺杂着轻蔑，“你刚刚不是笑得挺开心，怎么这个时候不笑了。”
肖战一顿，眉心皱得很紧，“这是我的工作，艺人在外面就要保持最佳状态。”
王一博冷嗤，“丢人现眼的工作？”
肖战眉毛动了动，似乎想骂他，但还是忍了下去，“如果王先生觉得我这个工作很丢人，当初又何必救我呢？后来又何必带着我去各种宴会跟酒局呢？”
他说着说着语气里染上了怒火，胸腔起伏上下，“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工作丢人现眼，还请王先生以后对我的工作放尊重点。”
王一博沉默了片刻，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只是有些吃醋，收敛下去身上那些外露的情绪，片刻后，他毫无表情地问：“说完了吗。”
“没有。”
也许黑暗给了他很大的勇气，肖战继续说道：“如果王先生觉得我丢人的话，大可现在就我们之间的解除协议，王先生别不是舍不得吧。”
王一博黑沉的眸子像是蕴含了一层浓墨，里面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没有，甚至有几分冷淡，“肖战，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肖战抿着唇角，听见自己微哑的嗓音：“王先生放心，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回事。”
他说完就往前走，想要离开这个让他无法呼吸的地方。
“别动。”王一博拉住他的胳膊。
肖战一身反骨：“我就动！”
结果直接撞到大理石柱子上了。
咚的一声。
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肖战捂着额头又疼又觉得丢人，愣是咬着牙一声也不出。
王一博轻笑：“蠢死了。”
肖战气得咬牙，再搭理王一博一句他就是狗！
Alpha掌心温热，动作很轻柔地摸了一下被撞到的地方，“疼吗？”
温柔带着关切的语气，让肖战想要落泪，总是这样一巴掌给一颗糖。
他抬手打开王一博的触碰。
王一博笑了笑，“生气了？”
Omega显然在气头上，一句话也不跟他说。
“还不跟我说话？”
肖战不想理他。
沉默了许久。
黑暗中，似乎听到Alpha一声轻叹。
“肖战，听话点不好吗。”
肖战现在最烦的就是听到听话两个字，听话，听话，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就说出来，”王一博不知道肖战到底在闹什么，还是说你跟我闹情绪是想要什么，我没给你。”
肖战心里冷笑，果然在王一博心里，他其实跟其他金丝雀一样，音色微凉，情绪起伏也不大，“跟那些东西没关系。”
王一博眉头皱着，“那你告诉我，你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
Alpha这话的语气，让肖战很不舒服，“我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为什么变得不听话。”
肖战唇角微动，轻言冷语：“因为我不想听话了。”
“什么意思。”
肖战不想再跟他废话，他垂下眼皮，语气里的疏远和拒绝，就差直说了，“王先生，我会在协议期间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也希望王先生能遵守承诺之前的约定，我，”
话还没说完，被王一博直接打断，他尾音上扬，满是讽刺：“我为什么要遵守。”
肖战眉心微皱，“你非要这么无赖，我们协议结束直接两清不好吗。”
“两清？”王一博似乎被这两个字气到，说话也不客气起来，“肖战你未免也太得寸进尺了。”
得寸进尺？
肖战都想笑了。
“那你呢，”他这话说得平缓，仿佛没带着多少情绪一样，“出尔反尔难道就是王先生的作风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灯光亮起，肖战眼睛有些适应地眯了一下，也看清楚了王一博眉心似乎染上一层冰霜。
Alpha眉眼锐利，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压迫感很强。
肖战没闪躲，直勾勾地看了回去。
王一博语气讽刺“想两清也可以，这两年我在你身上的投资，你打算怎么还。”
肖战闭了闭眼，掌心慢慢收拢，他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王先生可以说一个数目，我会想办法把钱都还给你。”
“钱？”片刻后，王一博冷沉幽幽的嗓音响起，喉咙里轻笑一声，语气莫辩，“可我就喜欢让你用你的身体偿还怎么办。”
肖战心里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线缠绕，他不明白自己以前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不过也挺好，在协议快结束的时候，看清一个人，老天爷待他不薄。
他红着眼眶看着王一博，眼眸里是失望，后悔，似乎在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齐瑞笑着走过去，“那个打扰一下，”他看着肖战，“我有点事要跟一博说。”
“嗯。”肖战收起所有情绪，点了一下头转身就离开。
身后，王一博看着肖战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齐瑞看到肖战离开，表情就绷不住了，“大哥，你是不是疯了！”
刚刚的对话，别说是肖战了，就算换成他，他也想赶紧跑，“你平常就是这么哄人的？？”
王一博眸底沉静，“他气我。”
齐瑞脑仁疼，“拜托，明明是你一开口把人气死。”
王一博不以为然：“我说得有什么问题吗。”
齐瑞啧了声，“嘴这么硬吗，你要把你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啊，而不是用这种方式折磨人家，刚刚要不是我出现，估计肖战都直接跟你说拜拜了。”
闻言，王一博眉梢微动，叹了叹气，眸光里有过些叫人看不懂的情绪：“可我说不出口。”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还追不追了，追的话就得厚脸皮。”
“要是被拒绝了，岂不是很丢人。”
“追人嘛，”齐瑞宽慰他，“怎么样都不丢人，只要不是舔狗，没有人笑话。”
王一博脸上有些迟疑和纠结，最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我试试。”
肖战站在甲板上，靠着栏杆，江风拂面，他觉得这份感情自己是时候放下了，就在今天，就在现在，他要彻底跟王一博一刀两断。
Omega独自站在那里，风吹过他的发丝，极佳的骨相，整个人清冷又带着一些脆弱，让人心生保护。
“肖战是吧。”
肖战闻声转头，看着走过来的Alpha，浑身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目光也带着警惕。
陈家二公子，不学无术，标准的纨绔子弟，犯法的事情他都沾，要不是因为家庭背景，估计早就关到监狱无期徒刑了。
“别这么紧张，”陈默看着肖战防备的模样，语气玩味，眼尾上扬，里面是一种算计的感觉，“我就是听说你跟王一博协议要终止了，过来问问你。”
他微微一笑，拿捏着姿态：“不然你到我这里来？”
肖战面色不改，只是看着的眼神微沉，“我想陈二少爷是找错人了。”
“跟着王一博有什么好？”漫不经心的，只是他言语之间却又透露出一些傲慢，“虽然我给的可能没有他给得多，但是至少我可不会像他那样，冷冰冰的，让你独守空房。”
“刚刚你们争吵我都听见了，既然你想离开王一博，为何不考虑一下我，我对我养的金丝雀可都是很温柔的，包括在床上。”
言辞让人觉得厌恶。
“我听说陈二少爷黄赌毒都沾，”肖战眉心微不可察地拧着，似乎在强压着一股不耐，他说得坦荡，没有丝毫遮掩，“王一博再怎么样，至少在这方面陈二少爷是比不过的，而我又为什么非要往火坑里跳。”
陈墨被他这么直白地骂了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更有趣了，“肖战，你果然跟传闻一样，是一个让人瞬间心动的Omega。”
他从口袋掏出一张房卡，放在肖战胸前口袋里，“不过我给你的不会比他差多少。”
肖战看着陈墨离开，表情不再伪装，厌恶地从口袋里掏出房卡准备扔掉。
“这就是你找的下家？”
肖战心里本来就缺失的一块被无形中砸到更烂，愤怒失望堵在胸口，脸色也一下子冷了下来，手指紧紧地捏紧了房卡。
王一博目光落在肖战手指紧攥的房卡上，缓了下，直接抬起脸看向肖战，他眸底弥漫着让人看不透的雾，“我看你不仅脑子被门夹了，眼也瞎了。”
这近乎羞辱的话，让肖战整个人都颤了下，“王先生今天还没讽刺够吗。”
王一博看到肖战眼眶发红，眸子里似有泪光，却又要故作坚强。
他眼里翻涌的情绪，一下子被按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整个人的状态平和下来，就连晚风也衬托得他的面容都要温和几分。
“我有话跟你说，我”
王一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肖战打断，“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听。”
他不想再听到从王一博嘴里说的任何一句话，这一天他听得已经太多了，他甚至想把王一博毒哑，这样就不会玷污了他对王一博的感情。
王一博站在原地，似乎鼓起了勇气，那眼眸黑深邃，只是声线依旧冷冽，“我想说，我爱你。”
突然夜色里一簇烟花尖啸着升空，粲然炸开，震耳欲聋，
肖战没有听到王一博说了什么，只看到他嘴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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