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的死活……不归我管

　　嘭的一声。花瓶碎了。

　　肖战的额头上缓缓滴血。

　　“闭嘴。我让你闭嘴！听到没有！那次事故和我没有关系！肖战，你现在拿这件事来说，王家会有人信你么？”王晴川冷冷地浮现出杀意，那种咬牙切齿，似乎肖战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当初的事，确实只有肖战和王晴川知道。

　　是因为王晴川想要害肖战，才将他准备好的登山绳割出断口，他们在悬崖边，肖战忽然失足跌落，王一博为了救他，才奋不顾身地抱住了那个即将滚落悬崖的肖战。

　　一切发生的太快，当时肖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后来，他看到那个绳索的切口，明明是有人动过手脚的。

　　而出门之前的一天晚上，肖战亲眼看到过王晴川，偷偷进了他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因为和肖战撞见，还吓的落荒而逃。

　　这一切，无疑就是说明，是王晴川做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施害，怎么会有如今惨烈的一幕！

　　是王晴川！是她！

　　可是一切如她所说，过去那么久的事，为什么他当时没说，却现在要说。

　　王家所有人都知道，他和王晴川不对路，是不是只是为了陷害她，才故意这样说的！

　　他百口莫辩！

　　而且，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和自己有关。如果不是自己，王一博也许也不会……

　　肖战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过去的事，让他心口加剧的疼，身体好像不受控制。

　　“所以，你更加应该明白。这个家，没有人会帮你。也没有人在乎你的死活……”王晴川忽然一把抓住了肖战的喉咙，死死地压住，让他顿时呼吸困难：“你只有离开，一切才能结束……”

　　肖战在挣扎中，缓缓地失去了平衡。

　　太大的疼痛感，让他全身痉挛。

　　就这样，一点点，从王晴川的手中滑倒在地。

　　“我答应你。那你也答应我……一定要让我爸爸洗清冤屈……不然的话，我死也不会放过你！”肖战躺在地上，如同烂泥，可他的语气却十分狰狞。这是他唯一的愤怒。

　　“你放心。只要你离开，一切都好说。”王晴川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来那只签字笔，塞到了肖战的手里，同时，又把那份离婚协议递到他的面前。

　　接下来该做什么，肖战应该一清二楚。

　　夜幕中，王一博一个人在天台附近看着星空。

　　“少爷，都签好了。是肖先生亲笔签署的。”

　　王一博嘴角微微抽动，手指赶紧互相交叠十指紧扣，生怕露出自己崩溃的一面。

　　“好，那就行了。拿着这份材料，去公证处吧。”

　　“好的，少爷。只是……”说话的人欲言又止。

　　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提醒道：“肖先生，好像有些不舒服……我之前，看到他在卫生间一直呕吐，好像很难受……”

　　呕吐？

　　刚着急地准备往前推动轮椅的王一博，忽然停下来。

　　他看着自己无力的双腿，逐渐垂下了手。

　　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调整好情绪。

　　“哦，这不关我的事。只要你手里的那份文件生效，我和他就没有关系了。他的死活……不归我管。”

　　那人终于明白，很多事，就算是他也无法改变。

　　他躬身退后，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他好无助地低着头，甚至不敢和月色对视。

　　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王一博愤怒地一下下用手握成拳头砸落下去，可是却始终，没有反应。

　　月色下，那个本就孱弱的人，更加显得憔悴不堪。

　　“肖先生，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话，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医生。”一直跟随着老爷的管家好心追问，这几天看到肖战，都给人一股他好像随时就要晕倒的样子。

　　肖战隐隐叹气。

　　都要死了，现在去看医生，又有什么用呢。

　　“不用了。我的事，我会处理的。谢谢。”肖战笑着回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

　　可是才转过身，就冲入浴室，伏在马桶边，又一次地干呕。

　　就连路过的女佣都在笑说“这得亏这是男人，要是女的，还以为是怀孕了呢……”

　　女佣们当做谈资一笑而过，只是肖战赶紧将门缝合上，深怕再被人看见。

　　他一次次地呕吐，最后直接呕出了胆汁，苦涩充斥着口腔的每一处。

　　可他低头看手表，已经要出门了。

　　擦拭好嘴角，化了一个淡妆，肖战穿戴整齐出门：“今天我会晚点回来。不用留饭了……”

　　“好的，肖先生。”这三年里，他们都称呼肖战为肖先生，从来不是太太，或者别的什么。

　　即便是他和王一博结婚的这些时间里，王家的人，也从未承认过他。只是现在，都不重要了。

　　肖战自己打了车，前往约定好的地点，才下车，就看到洛家政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和高脚的马丁靴站在远处。

　　“我迟到了么？”肖战有些迷糊，明明记得约的是三点，怎么还是迟到了呢？

　　“没有，是我早到了。”洛家政很少笑，但是每次看到肖战就会发自内心的露出笑意，他的牙齿很白，笑起来也很干净。

　　“喝点什么？”洛家政将菜单拿过来，就直接递到肖战面前。

　　“哦，都可以。我要……一杯……”肖战有些犹豫不决。

　　洛家政却直接替他回答：“一杯热牛奶，还有一杯冰美式，谢谢。”

　　很快，服务员端上两杯咖啡。

　　洛家政将冰美式自己拿在手里，把热牛奶推给肖战。

　　“谢谢。”肖战不太在意，只是捏着杯柄左右摩挲着。

　　“你爸爸的事，我看了材料，应该有希望能够胜诉。”洛家政恢复公事公办的态度，说起话来也是单刀直入。

　　“嗯。”肖战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么？”洛家政追问，似乎看肖战的眼神十分关切。

　　“没有。只是我爸爸的案子，可能不用麻烦你了。我和那个举报者，达成了和解……所以……”肖战下意识低下头，在律师面前说这些不合适的解决方案，是不是太过于唐突了。

　　但是当初拜托他救自己爸爸的人是他，现在说不用了的人也是。肖战自觉得理亏。

　　“至于律师费，我还是会给的。这些你不要推辞，我希望你能收下。我知道，你现在的时间，都是按照小时收费的。”

　　洛家政没有反对，只是点点头：“那我稍后让助理把银行账户发给你。”

　　“好。”肖战松了一口气，他很怕洛家政会拒绝，那样会让他更加不安。好在，他没有。

　　看着肖战一直低着头，脸色也很苍白，洛家政歪着身子左右端详了才说：“你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