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砚推开宿舍门才发现了些许不同。
整个空阔的宿舍只有一桌一床,墙角还有几片要掉要掉的墙皮,地上灰尘遍布,窗户被风刮的“哗啦哗啦”直响,看起来十分潦草。
徐淮砚撸起袖子就是干,从桌边扛起上一任学长留下的大桶出宿舍,三下五除把宿舍收拾的焕然一新。勉强看起来才有了人住的样子。
但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徐淮砚四处看了看,顺手把校服外套挂在椅背上,视线扫过空荡荡的床,猛然意识到什么。
完了,没有床铺。
徐淮砚完美无瑕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站在原地纠结片刻后,徐少爷有些难为情的打开宿舍门敲响隔壁的门。
“咚咚咚。”
他意识到什么似的往后挪开一步。
如他所料,门被猛的推开,扇起一阵风,精准吹在他的面庞。
满脸不耐烦的少年出现在视线里,他头发有些杂乱,紧皱眉头,单手撑在门框上,眼里的冷漠如同刺骨寒冰,眼神上下扫视他。
徐淮砚张了张口。尴尬如同泛滥的洪水,蔓延的到处都是。
他僵硬的笑起来,问道:“温同学,你这有多余的被子吗,我第一天还没有领到被子。”
温松清看了眼身着单薄的少年,抿了抿唇神色复杂留下一句“等着”然后走近屋内。
徐淮砚乖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交叉百无聊赖捏起大拇指。
“拿着。”没一会儿温松清抱着床薄被子丢在徐淮砚怀中,然后抱起胳膊,面无表情的嘱咐,“被子盖完自己洗,还有不要再来烦我。”
徐淮砚尴尬的扣了扣被子,“谢谢温同学。”
为了打发剩余的时间,争分夺秒的徐少爷又从包里拿出了他的情感大法,站在原地一蹦哒跳上床。
将整个身子埋在被窝里,下意识蹭了蹭。
温松清的被子有股淡淡的皂角味,细看被搓的有些发白,上面的小狗图案也被搓的所剩无几。
徐淮砚把书本摆平在被子上,手指着情感大全第二条念了出来,“适当的关心帮助对方。例如早上吃没吃饭,今天心情如何,亦或者是是否需要帮助。”
徐淮砚眼睛一亮,这玩意我擅长啊。
他立刻为温松清制定了一份特殊方案:多加关心,一定要了解清楚对方的生活和学习惯,争做新学期最好同桌。
于是徐少爷第二天一早就马不停蹄开始实施自己争做最好同桌的计划。
“早上好啊温同学。”
温松清刚从宿舍出来迎面就碰上了徐淮砚,少年校服拉链拉在最顶端,双手紧握,扬着笑脸看起来乖巧极了。
“有事?”温松清掀起眼皮困兮兮问。
徐淮砚略显尴尬,但片刻就被他抛之脑后,“没有,只是跟温同学问个好。”
“哦。”
徐淮砚在身后一路跟着他走到食堂才离开,结果温松清找了个角落刚坐下没一会儿,少年又端饭碗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
徐淮砚缩着肩,硬着头皮重复自己的话语,“温同学今天心情怎么样呢?”
温松清冷淡的目光像是在看傻子,嘴里吐出,“不怎么样。”
徐淮砚笑了笑没说什么,埋头漫不经心的扒饭。
心里已经吐槽了他千百遍。
他本以为同温松清聊聊天是件很容易不过的事情,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一个早上能这么忙。
刚从食堂离开温松清就直奔教室而去,从讲台抽过表格回到位置,手上的笔简直快出残影,都要冒火星子了。
徐淮砚看的目瞪口呆,搭话的时间都没有。
反倒是前桌的陈子瑞跟他唠了起来,对方从桌底神神秘秘掏出一个木盒子,小心翼翼摆放在徐淮砚桌子上,呲牙问道:“砚儿,喝茶不?”
徐淮砚盯着盒子头顶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好,微微仰头,疑惑发出声,“啊?”
“这就不知道了吧。”陈子瑞诶嘿一声,得意洋洋的打开木盒子,然后依次从里边取出茶壶,以及三个茶杯。
徐淮砚略显震惊,敛了敛眉眼继续看他操作。
“疲惫的高中生活就需要有这么一个解决疲惫的方式。这都是我从我爹柜子里挑来的好茶叶,保准你喝了这次还想喝。”陈子瑞自顾自开始吹嘘起自己的茶叶来。
递杯子的同时也没忘了隔壁埋头苦干的温松清。
“接着温老板。”
陈子瑞从他万能桌兜里掏出保温杯,丢进去一把茶叶,抄起茶壶模仿人家倒茶的动作有模有样的。
就是放杯子的动作不怎么优雅,猛的一甩水撒了一桌子。
陈子瑞心虚的拿纸擦了擦,“意外,意外。平时不这样的。”
徐淮砚抿着唇笑个不停。
陈子瑞翘起兰花指优雅倒完最后一杯茶,温松清碰巧也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陈子瑞尴尬的咳嗽了声,接着说,“喝茶喝茶,一个美好的清晨就需要这么一杯清茶,啊,是自由的味道~”
徐淮砚视线锁定在手边的杯子。茶水还在冒着热气,淡绿色的茶汤宛若透亮的翡翠。
他对茶叶颇有研究。
受到家里老人影响,纵使在原来世界穷的叮当响他也会偶尔买点贵的茶叶犒劳自己。
徐淮砚迫不及待捧起杯子尝了口,茶水顺着喉管蔓延而下,茶香在空中迸发而出。
陈子瑞买的茶叶虽比不上外边大几千的,但喝起来适口性却很不错,喝完似乎整个人都清醒多了。
“咋样咋样,我可喜欢这茶了。”
徐淮砚“嗯”了声,条件反射的转头看向温松清,对方睫毛微微垂下,修长的手指夹着茶杯抵在嘴边,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但完全不在意。
“什么茶?”
陈子瑞手里攥着茶杯,温松清突如其来的问题吓的他差点连人带椅子都翻了下去,受宠若惊道:“都匀毛尖,我爹出差在g城那边买的。”
徐淮砚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陈子瑞摆摆手,就差直接把手搭徐淮砚肩上了,“诶呀,要是喜欢我到时候让我爹给咱多带几袋嘛,又不碍事。”
“谢谢啊。”
陈子瑞见今天的温松清格外好相处,脑海里的不同想法喷涌而出,翘起二郎腿偷摸的思考片刻,随后试探的问道:“战神,你的羽毛球打的咋样啊?”
温松清没料到他会同自己说话,愣了一秒放下茶杯,语气听不出波澜,“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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