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野立马来了兴趣,拉开他同桌的椅子,反向坐了上去,“哟?还能有人不搭理你?”
“这人什么眼光?你都看不上,那择偶要求恐怕有点高,还是个Beta?”
江酌言魂不守舍转动着手上的笔,“也不是不搭理我,他好像谁都不怎么爱理,烦呐。”
“大冰山美人?!不是,他真是个Beta?哪儿来的自信,还挑三拣四的?”
“废话!他身上没有一点信息素,我还能认错啊?!”他扔课本去砸他。
余光中赫然出现一个白色身影,手指一颤,那笔便飞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洒出了墨水。
橘色阳光打在少年身上,渡上一层暖金色的光晕,他微低着头,神色清冷而宁静,淡色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虞祈安?”
虞祈安身上的校服外套穿得板正,拉链一直拉到头,白色上渲染开了,一抹刺眼的黑色,细长秀美的指尖,还滴着水。
“不好意思啊,墨水甩你身上了。”江酌言很酷的挑起一边眉。
虞祈安垂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不太和善的看着江酌言,准确来说,是霸占自己座位的人。
江酌言以为,这是在为自己不小心,洒他一身墨水才不高兴的,嘟囔道。
“不就是弄上墨水,大不了你脱下来,我拿回家给你洗了嘛。”
虞祈安还是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径直走向自己座位,冷冷道,“请你起来。”
明明没有信息素,蓟野却像受到了极强的压迫感,慌慌张张起身,差点就要说,“大爷,您请坐。”
虞祈安“啪”的放了一本书在凳子上,才坐下来,一言不发的脱下校服,丢在江酌言脑袋上。
塞边漾开一抹淡笑,“你说的,要拿回家,亲手给我洗干净。”
鼻尖闻到的,是一点点洗衣液清洁的香气,没有信息素的味道。
江酌言拿下拿衣服,随手塞进桌肚里,看着虞祈安因为坐得笔直,而微微下塌的后腰,微微翘起的臀部。
不知脑子抽什么风,抬手就是一掌落下,很响亮的一声,把受害者打懵了,施暴者也懵了,旁观者更懵!
虞祈安那张清冷的脸上,终于有了点颜色,由羞红变为怒紫再变成铁青,最终大喝一声,“你干什么?!”
江酌言打完之后,并没有马上挪开手,虽然现在同性之间,以打屁股来表示友好,很普遍,很常见。
但怪就怪在,他为什么还停留着,甚至揉捏了两下啊?!
江酌言尴尬不已,决定先发制人道,“想我给你洗衣服直说,有必要搞这么弯弯绕绕?”
埋藏内心深处的想法,被人一语道破,挑明于阳光之下,虞祈安微不可察的愣怔了一下。
他耍起流氓来,一套一套的,趁机勾上猎物肩膀,“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那天江酌言是偷够了香,被恼羞成怒的虞祈安瞥头盖脸一顿骂,最后虞祈安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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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之后,被撩诱得想落荒而逃的人,却变成了自己。
妈的,江酌言就想不明白了,他要真有那么喜欢自己,早些年装什么清冷?!
现在自己不爱了,想逃离他身边了,这人又成了死缠烂打的一方。
虞祈安看着被放在懒人沙发上的人,一副气鼓鼓模样,扁的脸颊鼓得圆圆的,忍住想伸手捏捏的冲动。
去掉“情人眼里出西施”滤镜的江酌言,翘着二郎腿,手臂环在胸前,神色黑得能吓死七头牛。
“哥哥,想到什么了?怎么这么生气?”虞祈安还是没忍住,捧着人的脸,揉搓两下。
江酌言默默注视着,眼前放大的、俊美无俦的帅脸,有些莫名其妙的恍惚,五年前他确实特想把人泡到手。
他老实且真诚的说:“你。”
可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五年前深沉而克制的倾慕,为什么会演变成今天的囚禁强制爱。
现在的自己对虞祈安究竟抱着怎样的感情,新鲜劲儿过了?不感兴趣了?还是厌恶他烦死人的占有欲?
内心深处告诉他,好像都不是,江酌言还是很贪恋、很想要得到这个人的一切。
可能唯一不爽的点就是,没想到自己成了被扌的那一个。
很奇怪,七年前明明是江酌言将人追到了手,倒好像将自己的弱点、软肋暴露在他眼前一样。
那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错误?
简短的一个“你”字,给脑回路不正常的虞祈安,听得愣怔了好一会儿。
才撅撅嘴,没有片刻犹豫,举起手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白皙的脸庞上迅速泛起血色。
忽然一举动,倒把还在深思的江酌言吓得不轻,急慌抓住他手腕,“我操!你干什么?又发哪门子疯?!”
虞祈安半跪半蹲在他面前,笑吟吟的抬脸仰着他,“哥哥,有没有消气一点?”
江酌言眼皮直抽抽,无奈道,“你是不是傻逼啊!我也没说生气了,这不是胡来嘛?!”
这才不到两分钟,半边脸就肿起来了,是用了蛮大力,他心中一恸,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虞祈安这疯子,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是一点不心慈手软,有巴掌,他是真敢扇耳光。
“蹲过来一点,我看看有没有毁容。”江酌言不自觉的放低、放柔了声音。
虞祈安小幅度的挪了两步,听见了后话,又忽然僵住了,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阴霾,稍纵即逝,不引人注意。
“我若是真的毁容了,哥哥要怎么办?”他站起身来,微笑着歪了歪头,无辜得像不谙世事的深闺黄花大姑娘。
江酌言气不打一处来,想都没想说:“你要真毁容了,我立马拍屁股走人,头都不带回。”
“这么说的话,哥哥之前逃跑,都是一步三回头咯?”西装包裹着虞祈安劲瘦、完美的肌肉线条,步步逼近。
呃……那倒也没有,只是这话该是这么说的嘛。
两步路过来时,虞祈安脱下了外套,“也就是说,只要有这张脸在,哥哥就不会离开,我理解得对吗?”
他危险的眯起眼睛,哥哥爱这张脸,但这张脸是属于我的,进而求其次就是,哥哥爱有这张脸的我。
江酌言看着他狭长的眼眸,阵阵寒意爬上脊背,感觉他要是说“不对”。
虞祈安仿佛会立刻化身一头饿狼,咬破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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