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项目竞标开始前的几天里,程际走访了多家准备参与竞标的对家公司,希望能够通过在其它方面让利来使对方主动放弃这次竞标。
只可惜收效甚微,毕竟面对此次竞标这么大的一个香香饽饽,大家都是虎视眈眈。
尽管这样,只要能减少,哪怕只是一个竞争对手,程际也会拼尽全力。
按照名单一个个拜访,今天正好轮到涂氏集团,程际把车子停在涂茶序暂住的酒店前,静静地看着方向盘沉思。
虽然上次在车库碰到涂茶序的经历貌似挺愉快,对方视乎也没有因为当年那点小事记恨他。
可终归是已经多年未见,涂茶序现在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不得而知,在父母出事之前,他很少接触商圈的事,却也不乏听到一些有关涂茶序的传言。
据说涂氏集团这位掌门人,表面上温文儒雅,大方客气,但实际上也是一位心狠手辣的主,并且私生活可谓是乱地令人发指。
这些传言是真是假,程际无法考证,也无心过问,他今天到此的目的只有一个劝涂茶序放弃此次竞标。
怀着忐忑的心理,他敲响了涂茶序酒店房间的门。
不一会,门就开了,但在看清来人后,程际先是一愣,然后很是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好像是找错地方了。”
几乎是不到一秒的时间,房间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没找错,就是这里。”
由于家具的遮挡,他看不清是谁在说话,但程际很确定那就是涂茶序的声音。
来开门的助理听到老板的话后,礼貌地请程际进来。
穿过门口的实木家具后,程际才看到坐在茶几前喝茶的涂茶序,他一只手端着茶,一只手轻轻地抵在桌上。
看见程际后,他脸上有了显山不露水地笑,“坐。”
程际坐下后,他给程际倒了杯自己刚沏好的茶,声音温柔地问:“怎么找到我的。”
“这还要找吗,你这么高调,谁不知道你涂大总裁为了此次竞标要在这家酒店常驻啊。”程际打趣他。
涂茶序丝毫不遮掩,“没错,是我告诉媒体我为了此次竞标在幽山酒店常驻的。”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做吗?”见程际一脸平静,涂茶序问。
“不就是为了告诉大家你涂茶序来幽门了吗?”程际端起面前的茶,转了转说:“对此次竞标就这么势在必得。”
“那当然了,放眼全国还有人比我更适合此次的项目吗?”涂茶序自信回应。
程际:“·······”这人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有时候程际也对涂茶序这个人一丁点办法也没有,如果可以,他是不愿意与涂茶序为敌的,因为这个竞争对手无论面对多么走投无路的局面时永远都是一种必赢的心态。
就好像他真的永远不会输一样。
自信何尝不是一把锋利的双面剑,有人因为它万劫不复,有人因为它得意一时,可偏偏也有人靠它杀出一片天地,问鼎商界。
涂茶序很显然属于后者。
知道对方在等自己先开口,程际毫无心理负担地说:“涂总要不考虑一下退出本次竞标,只要你能退出,条件随便提。”
涂茶序脸上还是淡淡地笑,“真任我随便提啊。”
“不违法,我能办到,那就是可以。”
“那你请回吧。”涂茶序往后一仰刚好靠在椅背上,“我的要求,不违法,但你办不到。”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办不到?”程际眉心一紧。
只见涂茶序淡然开口:“我的要求是你嫁给我。”
停了一会后,他语气沉沉地问:“你办的到吗?”
程际:“·········”狗投胎来的吧,真是什么都敢提。
程际鼻息都被气重了,“涂总还真是幽默啊,条件要不降降。”
看着程际憋着一口气跟自己说话,涂茶序大度地说:“想骂我就骂吧,憋在心里对身体多不好。”
程际:“········”我倒是想骂啊,你看我敢吗?
见对方不骂,涂茶序反而略显失望,“这要求好像是有点过分,但我做生意不喜欢降条件。”
“明白。”程际理解他。
“先别急着走啊,这么久不见,不陪我叙叙旧。”见对方要走,涂茶序挽留。
“该日吧,你是知道的我家那位自从知道你也在幽门后查岗查的厉害。”程际自己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哟。”涂茶序一听对方还这么防着自己,瞬间觉得自己这个情敌当的很成功。
涂茶序过去特别讨厌周阚宇,现在好像还是,以至于他一听到对方吃瘪就止不住的心里暗爽。
“小肖,替我送送程总。”涂茶序吩咐助理。
“不用,留步吧。”程际说。
从涂茶序住的酒店出来后,程际就收到了周阚宇的电话查岗。
他庆幸自己已经提前出来,否则还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修罗场呢?
“喂,宝贝,最近怎样,还顺利吗?”手机那头声音有气无力。
程际立马听出来不对劲,“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没事。”那头明显有点迟疑。
“周阚宇,你说实话,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手机那头陷入了沉默。
程际诘问:“咱妈,她逼你跟我离婚是吗?”
“宝贝,你先按时吃药,保证自己开心,处理好竞标的事,”见瞒不住,周阚宇说:“咱妈,这边的我来解决。”
程际被各种事搅得头疼,也只能先这样,“好,我尽快处理完这边就回去跟你一起想办法。”
周阚宇:“嗯。”
挂断电话,程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真是生活不易,带病勇闯商圈。
程际不是没想过竞标当天可能会不太顺利,但是是真的没想过会如此离谱且奇葩。
竞标当天的幽门市和他刚来那天一样,下起了酣畅淋漓的大雨。
他的车子不出意外被堵在了路上,看着龟速前进的车流,在一点点流逝的时间里,他开始焦躁不安。
他尽可能暗示自己能赶上,以此来缓解内心的焦躁。
因为车流的堵塞,路上不管是车主还是行人的情绪都变得十分易怒,到处是鸣笛声和抱怨声。
他深呼吸,让自己不受周围影响,尽可能平静下来。
他的自我调整短时间内的确有用,但对于他一个有着双相情感障碍患者来说时间一长就真的很难撑住。
他放在车子方向盘上的手抓的越来越紧,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
在一个路口,他把车子开进了一个偏僻的小路上,他知道这么一来他就会偏离原本的行车路线,后面他要想在回去原本的路线会非常难。
但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马上就会发病。
大雨天,在拥堵的马路上发病,不仅对他来说很危险,对马路上的其他的车子和行人也会是个潜在的威胁。
他不能冒这个险。
在意识还能勉强保持清醒的情况下,他停稳车子后,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
可就在手已经快要按下联系人周阚宇时,他停了下来,周阚宇不在幽门市,他根本不可能在自己发病前赶到,打过去也只能让他担心。
他也不可能叫救护车,毕竟他可不想在这个关键的结骨点上因为精神病发作进医院。
他看着手机一个划过的联系人,陷入深深地绝望里,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给谁打电话,又要如何向别人解释自己地情况。
就在他已经做好自生自灭的打算时,一个熟悉的号码映入眼帘。
他望着涂茶序的号码,心里无比煎熬,他最不想欠的人情就是涂茶序的,因为自己大概率还不了,可求生的欲望趋使他不得不按下这个号码。
手机的铃声在雨里显得很幽沉,缓慢。
好在电话接听了。
“难得啊,你还会主动给我打电话。”耳边是涂茶序淡然的声音。
程际意识有点模糊,他都听不清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耳边全是雨声和模糊的人声。
“你说什么?”涂茶序只能听到依稀从嘴里蹦出的几个字。
“程际,你在哪?”涂茶序反应很快,他在电话那头焦急地问。
这也是程际彻底失去意识前能听清的唯一一句话。
晕倒后的他刚开始只觉的浑身冰冷,慢慢的体温逐渐回升,直至恢复正常的体温。
他觉得自己身边暖烘烘的,就好像在暖风机前。
清醒来后,他看着眼前正在运行的暖风机傻傻发愣,原来自己真在暖风机前。
“醒了。”涂茶序看着发愣的他问。
程际没转头看他,“竞标结果怎样?”
“你醒来后问我的第一句既然是这个?”涂茶序无语的同时觉得心里有点堵。
“竞标早就因为天气原因推迟了,你们公司这么多人没有一个通知你的吗?”涂车序说。
程际惊愕地看向他,很快脸上的惊愕被释然代替,还好推迟了。
“这是我私人医生的联系方式,你如果有需要可以给他打电话,我已经提前跟他打过招呼了。”涂茶序把一张名片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程际看着名片,久久才开口,“谢谢。”
“不用,记得还我人情就行。”涂茶序一脸公事公办地说。
程际倒是笑了,“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做亏本生意啊”
涂茶序:“那当然。”(我在你身上做的亏本买卖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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