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一走就是1个多月。
全村就村长家开的杂货店安了部座机,打一次电话5分钱。
王一博也是舍得,隔三差五往村里打电话,问肖战有没有想吃的,家里爹娘好不好。
“都好得很。小王啊,恁讨了个好媳妇,战娃儿是咱们村顶孝顺的,一天三顿给恁老爹老娘送饭,还有恁寄回来的桃酥战娃儿给俺们也分了几块,咦,可甜哩。”
不止桃酥,还有云片糕,糖水罐头。肖战收到包裹就放到饼干盒子里一心等过年再拿出来吃,王一博絮叨。
“你让他别省,饼干放久就棉掉了,吃完我再往回家寄。”
村长耳朵有点背,握着电话筒“哎,哎”两声。
“战娃儿来了,恁跟他说两句。”
肖战接过电话筒,那头王一博立刻高兴起来。
“客户前两天送了箱奶,给你寄过去了,大概这两天就到,你别不舍得吃,放坏了扔掉糟蹋东西。”
肖战“嗯”了一声。
“知道了。”
王一博又说。
“我过年回来,待到正月十五,跟厂里说好了送一头猪回村,给你包肉馅儿的饺子,炖排骨,溜肉段。”
肖战盯着座机数着快1分钟了,超过要多付5分钱,赶紧要挂电话。
“中。俺回去晒苞米了,不跟你掰扯了啊。”
说罢不等王一博接话,肖战“啪”的一声把电话筒按回去,拍拍裤腿儿接过村长递的油纸包,里头包着王一博寄的烤鸭。
尽管还没扯证,没睡觉,但王一博不怕肖战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老肖家收了王一博30块钱礼金,一条香烟,肖战还在他们家睡了一晚,在村里人眼里肖战无疑是老王家的人了,过了明路,就差来年开春摆酒席的关系。
说句不中听的,肖战要是敢跑,他名声就坏掉了。
除夕前一天王一博彻夜排队,终于买到张硬座票,赶上了年夜饭。
肖战下了3大盘猪肉饺,炖了一大碗老母鸡汤,还炒了地三鲜,溜肉段。
王一博大包小包进门时肖战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前忙后,见他回来肖战擦了擦手,上前接过王一博手里的旅行包。
“洗手吃饭。”
贤惠得不忍直视。
那年是第二届春节联欢晚会,肖战和王一博边吃饺子边看春晚,连广告都看得津津有味,等吃完了肖战又快快地收拾好碗筷。
他总闲不下来,哪怕几年后家里富起来请了几个保姆,洗衣做饭拖地都不用他干,肖战在家憋得难受,竟然自己跑出去报了会计课。
王一博抓了把炒花生米吹吹皮儿扔嘴里。
“你放那儿,明儿我来洗,快来看电视,下一个节目放小品了。”
“就来!”
肖战手脚麻利,一会儿连锅带碗都收拾了一遍才放下围裙出来,乐呵呵地问。
“到啥节目了?”
“吃面条儿。”
外头家家户户已经陆续开始放鞭炮了,噼里啪啦热热闹闹,肖战用遥控器把声音搁到最大,笑得直拍大腿。王一博殷勤地帮肖战倒洗脚水,说帮他按摩,捏着肖战的脚踝摸啊摸,一双手不老实地快摸到小腿肚了肖战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推王一博。
“你弄啥?”
“弄你。”
说完王一博手上霸道地把肖战往跟前一拽,又想像苞米地那回一样生米做熟饭。
“咱俩都进一家门了,两口子盖上被弄啥我弄啥。”
肖战不干。
“俺只答应跟你处处,你,你再这样,俺喊人了!”
王一博这人有点混不吝,捏着肖战的脸就亲上去不让他喊,肖战眼泪水都憋出来了,攥着棉裤腰带死活不肯让王一博得手。
“你流氓,俺不跟你好了!”
王一博喘着粗气跟肖战较劲儿。
“一会儿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跟我好,你想跟谁好?”
他以为这就拿住肖战了,谁知肖战语出惊人。
“你来硬的,俺弄不过你,但别想俺跟你登记。”
王一博惊讶于肖战居然知道这个,动作也停下了。
“你知道结婚要登记?”
“知道啊。”
肖战紧了紧裤腰带,气愤地瞪了眼王一博。
“阿烁说了,只有去婚姻登记处登记,拿到一张红色的纸才算正经两口子,否则就是野鸳鸯。”
现在城里人思想开放了,倡导自由恋爱,不像过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不一样了,你喜欢谁,就可以和谁结婚,只要去结婚登记,哪怕肖老爹都没资格让他俩散。
陈烁还跟他说。
“城里还有人离婚呢。”
肖战瞪大眼睛。
“啥是离婚?”
“就是两口子没感情了,过不下去了,也可以去登记,登记完两人就不是两口子了,各过各的日子。”
肖战震惊地眨巴眨巴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啊,还有这样的?两口子都盖一个被窝睡过觉了,还能分开?传出去多丢人啊,咋想的。
不过可算让肖战知道了“离婚”这个时髦词儿,有一回和王一博掐架,肖战气得一枕头摔过去。
“离婚!”
原本斗鸡一样的王一博忽然就蔫儿了,不敢吵了,抹了把脸悻悻地出门,十来分钟后拎了肖战平时爱吃的粘豆包回家。
“吃点不?”
话扯远了。
王一博一听是陈烁,醋坛子翻了,酸得直冒泡。
“那咱俩赶明儿就去登记。”
肖战摇头。
“俺不去。”
“为啥?”
本来这些日子肖战被王一博隔三差五一只烤鸭,一盒饼干,一袋奶糖几乎快要收买了,今天除夕他从中午就开始忙活着洗菜切肉,张罗出一大桌年夜菜,谁知王一博回来第一天就急吼吼地要整那事儿,把他胳膊都抓疼了,这些日子攒的那点感动瞬间降下去。
肖战老大不情愿地撇撇嘴。
“登记了,俺这辈子就被你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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