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漫天的尘雾散去,王一博的意识才渐渐回归,他快速从西裤口袋里摸出手机,迅速拨打了一个奇怪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does not exist, please check it and dial later.”机械的女音,真的打错了吗?
“1215雪鹰。”他沉静地开口。
“正在转接.……”电话那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一阵男声传来,“1126灵狐。哪位?”
“成俊,是我。”
方成俊,代号灵狐,身份晚枫会现任会长。
晚风会向来不参与外界纷争,是一慈善组织,从创立开始就以救助命运悲惨的儿童为己任。
这个组织受国家保护,内部也有一些军人保护他们免受迫害。
“老大?!你怎么打这个号码了?你在哪里?出事了吗?严不严重?”他被这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吓了一跳,没有紧急情况,这个号码是绝对不会被拨通的。
“我没事,我现在在芳华路向阳饭店,肖战出事了。我需要车和枪,越快越好。”王一博将事情简短快速地叙述了一下。
“向阳饭店?”方成俊若有所思,“老大,这是我们据点之一,取货码是WF1995。”
王一博出国三年,早就卸任。会里具体发展成什么样子,他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
“好。成俊,查一下肖战的位置,还有追他的那群人是什么人,给你十分钟,要快!”
“老大,你确定要淌这趟水?”
“少废话,快点!”王一博快速提了货,轻巧的密码箱,打开是一把车钥匙,两支只枪,子弹充足,店里几个便衣警察与他同行。
“肖战的车正往郊区开,追他的人有黑风堂的,还有一些不是,应该是从国际上雇的杀手,老大,需要支援吗?”
王一博神色一瞬凝重了。
看来黑风堂那位这次动真格了,真准备要了肖战的命吗?
他略略思索了一下,才沉沉开口,“青斧帮应该会来支援的,以防万一,你们过来先隐在暗地,有特殊情况再出手,注意伪装,不要暴露身份,我暂时不想惹上他们。”
“是。”
天快要黑了,码表几乎飙升到了极致,王一博感觉这一生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肖战原准备往青斧帮据点去的,车疾驰没几分钟,就被堵断了去路,张忠的电话也正好打进来。
“战哥,这边遭到阻击,我们出不来了......怎么办?”张忠看着眼前挡住他们的人群,心里焦急的不行。
“阿忠,先别慌,他们目标是我,你们先退回去,减少伤亡。”
“不行,那你怎么办?”断然是不行的,帮主出事,这个帮派会维持不下去的,以后这些兄弟穷途末路,极可能走上老路,又成了社会渣滓。
“听话,我不会有事的。”肖战一边躲过身后射来的子弹,一边温声开口。谁的命不是命,他从不觉得自己金贵。
“战哥.……”不可以,就算不是帮主,这也是他的哥哥......
“阿忠,还记得小时候那个悬崖吗?凌晨我还没联系你,就去老地方找我。听清楚了吗?”张忠还想说些什么,肖战截断了他的话。
“战哥,你注意安全,你要是出事,我哥不会放过我的。”张忠不舍,但眼下实在没有办法。
“嗯,放心。”若是以前,肖战倒是能随时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现在,他左手抚摸着小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现在,想好好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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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扬尘漫天。山野这狭窄的小路上,正上演着一场末日逃亡。
两辆越野车左右夹击,那辆黑色宝马抢占路中央,碰撞中火花四溅,枪响声此起彼伏,车窗被后方的子弹击中,如冰花般裂痕交错。再来一枪,碎玻璃肯定就会炸裂开来。更要命的是,加油指示灯已经显示黄色。那些越野车在山地本就占尽优势,他逃不掉了。
肖战暗自思忖,突然他急打方向盘拐向右边小道,后方的车辆毫不示弱地紧追。正合他意,映入眼帘是一条堤坝,左侧是一方深潭,右侧则是一片茂林。
他脸上划过一丝决然,猛踩了刹车,那辆宝马停住了。敌人快速接近,在靠上来的一刹那,他却往左猛打了方向盘,“嘭”的一声,那辆越野车直直坠入深潭。
后方的人只看到宝马车迅速地一百八十度回旋,再次撞上了右方的车。
他在两车撞上的瞬间,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几个翻转,隐在了丛生的灌木中。
这夏风燥热难耐,林中的一切在这黑夜里朦朦胧胧,他不能停下来,藏在暗处的眼睛正虎视眈眈。
从目前的火力看,他们要的是他的命,死活不论。真是花了大价钱啊,他居然还暗暗感叹一番。枪声没有停住,这是不定位的盲打。范围广且无法逃脱,他藏在一块巨石后暂时躲避。
没有报备时他从不带枪,如此一来更是毫无反手之力。他看了一眼手表,快到凌晨了,天亮之前逃不出去,那他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
面前的草丛倏地不断抖动,他朝旁边躲了躲,眼神晦涩不明。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不可能出现的身影。
“肖战,是我。”王一博压低声音,朝他扔了把枪。
“你怎么会有枪?”肖战稳稳接住枪。
“这你别管了。”
“你不该来的。”肖战话说得不带情感,却不再看他的眼睛。
“怎么,让我看着你和我儿子死在这里吗?”王一博朝他挪过去,语气轻快,不见有多少紧张。
肖战闭了口,王一博也不指望他再答复点什么。
“你还好吗?伤到哪里了没?”他朝肖战身上来回地扫视着。
“没有。”他眼睫垂了垂,低声应了。
“那就好,我们一会就能回家。”
家?肖战不禁看了他一眼,已经有太多年他不知家为何物了,幼年他有母亲,破败的出租屋是家,后来母亲病死了,他是个无处可去的乞儿,再后来他有了所谓的父亲,回了所谓的家,但他真正拥有的只是个空荡的房子和无限的孤独与清冷。
顿了一会他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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