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一系列的肯定回答,男人没再多问,只稍稍放下心来。
肖战脸红得发烫,越发觉得手里的钥匙,是个烫人的存在,赶紧将手抬得更高,“大少爷,这个···”。
“给你了”。
“什么?”
王一博看向肖战,是的,就是给他了,这个房子以后就是他的。
在他想躲起来的时候,想不被王甫阁找到的时候,在他最需要,而自己无法第一时间出现的时候,期待,那个房子能藏住他。
至少在自己赶回来之前,肖战能藏好。
肖战还是没太懂,直到王一博起身,带着一大群人离去,整个亭子里,只留他一个人。
他手里还是握着那把钥匙,茫然地看着桌上都少了一块点心的盘子。
···他能察觉到大少爷的善意···
手心还是有没擦干净的泥土,到底,是因为男人嫌他脏么?
嫌他碰过了钥匙?
可,男人刚刚看他跑回来,明明是笑了啊,虽然是很小很小的微笑,但肖战就是看见了。
如果不是嫌弃钥匙,那,就这样莫名其妙给自己钥匙?有了钥匙的意思就是,自己可以随时跑那个屋子里去?
那么柔和的布置,要是自己可以随意出入,那肯定给他弄脏了啊···
一种天大的喜悦涌来,肖战再不敢想,也往那里想了···就是大傻瓜也知道这钥匙意味着什么。
肖战一反应过来,就跑着追了上去。
王一博一行人已经绕过木桥,肖战远远地跑了过去。
手上还是拿着钥匙,带着扑通的心跳,一看见男人回头,更是呼吸急乱,肖战马不停蹄地跑到男人的跟前,将钥匙又递了递。
男人淡然道,“说了,给你了”。
园子另一侧的吉他声传来,肖战又朝着王一博多靠近了一步,没人知道,他此时有多紧张。
一旦是自己猜测的那种,就意味着,他和王一博会···
而男人正要说什么,肖战便又朝前,勇敢地迈了一步。
“大少爷,其实,你不是嫌我脏?”,这中间一定有着误会!
每次隔着帕子,还有这次,不要回钥匙,一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他根本没管王一博的表情变化,他只管咬咬唇,又迈了一步。
他靠近了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是男人给他吃了点心,也因为男人给了他钥匙,反正就是,有很多蛛丝马迹,让他如此坚定。
他此时看见的,男人眼里没有任何嫌弃,只有自持和冷静而已。
所以,过去的一幕幕,都不过是误会,对吗?
肖战坚定地问着,心里像在打鼓,他想起那些反复的车辙印子,也想起那个慌张的早晨,在洗手间发现自己的脊背被涂了药,男人的面容如此和煦,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也许,知道了答案,他们就能当好朋友,肖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乎男人是不是真的嫌弃他。
就在肖战得不到答案,又迫切地往前再迈一步的时候,男人身边的守卫都在掂量着,要不要出手阻止时,男人突然往后退了。
男人没回答他,表情变得严肃,周围远远近近很多人,都看着他俩,肖战却只一眼不眨的看向王一博,他想等一个准确的回答。
他抬起的手没垂落,手心里是那一把钥匙,然而,男人没接他的钥匙,片刻之后,转了身。
肖战突然觉得有个什么东西猛地堵在了心口,眼睁睁看着一行人慢慢走远,他一直望着王一博的背影···直到,那个人转了弯,再也看不见。
所以,大少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己已经问了,不是吗?他只要点个头,或者,只说一个字,“嗯”,不就代表他并不嫌弃自己吗?
承认不嫌弃自己,是一件很难的事吗?
就是接下来自己留在王家的几年,他别再隔着帕子对自己,这,很难吗?
看见这一幕的人,倒没立刻议论纷纷,肖战最后回到了园子里,走去了自家少爷的身边。
王甫阁正跟友人玩得欢,看见他来,赶紧挪了位置给他,“坐这”。
肖战道了感谢,坐了下来,王甫阁看了一眼,便凑过来,“作业搞这么久?快点找东西吃,夜了,你就要去睡了”···
这个大别墅里,到处都是食物,只要少爷说了,肖战其实可以任意吃很多东西。他去拿了桌子上某个盘子里的一个点心,塞进了嘴,王甫阁弹着吉他,又瞥过来一眼,“吃这个干啥?小八,去里面,今天有日料呢···”。
旁边的助理也接话道,“肖战,里面还有热汤,刚刚阿姨们来喊了的,快去喝”。
肖战起了身,还是恭敬地和少爷道了感谢,往里走去,他一路走到了客厅,现在是夜宵时间,像似茶话会,他拿了一些吃的,也舀了一碗热汤,安静地坐在餐桌旁。
他好像不饿,但···他还是继续吃着。
脑子里全是自己在亭子里,受宠若惊般吃着大少爷让他吃的点心···
说不上太难过,肖战这一晚没被罚,不需要继续坐在大门口了,他久违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洗漱后,他站在洗手间,开了水龙头,将钥匙就放在那里反复冲洗。
···纸巾擦干,再走到衣柜旁,拉开抽屉,里面放着十几二十块素色帕子。
这么多年,每一次的“不得已”,王一博抓他的手腕或者碰他哪里,都会用到的帕子。
肖战又看去了旁边的一个黑色蝴蝶领结,那是被迎进门之后,伴读常有的一个换装仪式。
他穿上了他们给准备的白衬衣,身量有些撑不起衣服,10岁的人第一次穿那么郑重的衣服,他们又去喊了少爷,但许久,少爷还是没下来。
所以,依旧是王一博代替少爷,听从流程,给他在脖颈处系了这个蝴蝶领结。
王一博也不看他,但是手大大的,也温烫着,肖战的下巴就抬得老高,欣喜地、也傻乎乎地看着帅气的大少爷。
钥匙被丢在了帕子堆里,肖战关上了抽屉,仰躺在床,到了点,陷入沉睡。
他很少做梦,每天忙碌也充实,但这晚,肖战哭了。
他梦见了那个亭子,又梦见了那堵大墙,自己才拼了命地哼哧哧翻过去,又梦见了王一博往后退,身后是那个超级唯美的卧室。
他听见男人问他,“你怎么手上都是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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