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睡着在桌子上的时候，肖战刚刚将一只天妇罗咽下，他将筷子搭在盘子上，安静的包间里传出清脆的声响。
哒。是木筷和瓷盘碰撞的声音。
他用手帕擦去嘴角的油腥，慢慢起身，走到桌子对面，将王一博轻轻扶起。
“别感冒了。”
夜晚的车库更添阴冷，肖战给王一博套上自己的外套，王一博无知觉地闭着眼睛。
肖战将他背到副驾驶，温柔地将他放下坐好，还不忘给他系上安全带。少年的睫毛轻轻抖动，好像在做一个很美好的梦。
“我说过，副驾驶是一定会留给你的。”
肖战坐在驾驶位上，回想着刚刚的一路。
王一博本该顺服地伏在他的背上，与他的距离降为负数，可却被眼尖的服务员看到。还好肖战眼疾手快，手指抵上嘴唇，做出“嘘”的动作，好像在提醒服务员，不要吵醒他背上的男孩。
他慢慢走过去，还不忘在服务员耳边叮咛一句。
“他是我弟弟，喝醉了，我带他回家。”
看，弟弟这个身份，多好用。
车辆飞驰，副驾驶窗户开着一个缝，小风并没有将在副驾驶沉睡的少年唤醒。
肖战一手把住方向盘，一手牵住王一博的左手，在每一个指节旋转着揉捏。
像他第一次拉弟弟的手那样。
“一博，你知道，我等你长大，等了多少年吗？”
夜晚的凉风吹起王一博的短发，翘起的发梢像受到惊吓的黑色蝴蝶。肖战关上窗，整个车内的空间被完全隔离，他低声开口，好像在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没有回应，但是肖战依然自言自语。
“一博，十八岁，真的是个很美好的年龄。”
“一博，到了，这是哥的公寓，自己一个人住的，但是有两个卧室，我知道，你喜欢一个人睡觉，对不对？”
肖战将车停在车位，熄火，走到副驾驶将王一博再一次背在背上。他终于如愿以偿，整个脊背与少年的胸膛紧紧相贴。
“一博，你太轻了。学校的饭不好吃，哥就常带你出去吃，好不好？”
伏在背上的少年呼吸均匀，鼻子呼出的气息干燥而温热。肖战轻声走到公寓门口，腾出一只手来拿钥匙。
“一博，这是哥的家，如果你喜欢，这也是你的家。”
钥匙插进锁洞，轻轻拧动。空旷的走廊里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白墙上层层回荡。
“一博，睡哥的房间吧。”
走进房间，他将王一博轻轻放下，换了一个姿势，让他侧卧在自己胸前，一路抱到自己的卧室。
虽然棉质拖鞋踩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肖战还是刻意放轻了步伐，他会让王一博睡得很香。
将少年放在自己躺过的床上，王一博身上沾染自己的气味，肖战很喜欢。
“一博，哥刻意在昨天洗了床单，是不是很香？是你平常喜欢的洗衣露。”
依旧没有回应，只有平缓的呼吸声。
恋恋不舍地离开，带出细细的银丝，肖战再次俯身，啄王一博的嘴角。
“确实是甜的。”
“别怕。”
肖战帮王一博顺顺额前的头发，手指揉揉他的耳垂，忍不住轻笑。他坐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床上衣冠不整的，他的弟弟，皱着眉摇头。
“校服太脏了，就不穿了，好好睡觉吧。”
他站起，转到床的另一边，小心地将王一博的外裤褪去，细白双腿无力地下垂，任由他随意摆弄。肖战将王一博调整到舒服的姿势，轻手轻脚地为他盖上薄被，动作温柔到好像真的怕吵醒了梦境里的少年。
“晚安，一博。”
肖战从床边站起，“咔”地一声关掉顶灯，走出房间，关上门。
墙上挂钟走过午夜十二点，时针和分针停在那里，秒针依旧在顺时针转动。
“生日快乐，一博。”
这一觉睡得很沉，王一博梦见自己六岁时，有一双大手紧紧牵住他的小手，从来没有放开过。他梦见那个他叫了十二年“父亲”的人，慈爱的微笑，细小的皱纹让他倍感亲切。
他梦见自己的亲生父亲，十二年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面容模糊不清，王一博怎么揉眼睛都看不清，父亲在梦里离他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他想伸手去抓，整个身体却像在水里那般虚浮，眼前的世界旋转着扭曲，最终化作一滴眼泪打湿了枕头。
王一博猛然睁开眼睛，却身处黑暗中，身体在舒服的床垫上，但是触感很陌生。
睡眼惺忪地扫视整个房间，他瞥见帘边泻进的灿白天光。
这个地方，他不认识。这个念头让他瞬间清醒地坐起来，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咚咚咚。”
敲门声总是适时地响起，王一博被吓到，手指捏紧被角，却在一瞬间意识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
“是我，一博，我是肖战。”
哥哥的声音总能让他莫名安心，他长舒一口气，让肖战进来。
肖战端着做好的早饭进来，便看到王一博半坐半躺地靠在床边，被子虚虚地挂在肩膀。
“吃饭吧。”他的语气如常，让人听不出任何破绽。
“哥，这是哪里啊？”
肖战将早饭放在床头桌，坐在床边看着眼睛还肿着的王一博。
“这是我的公寓，昨天你喝醉了，睡着了，所以带你一起住在这凑合一晚。”
说到喝酒，王一博才感觉额头有些痛，他伸手揉揉额角，抱怨着说，“真是，第一次喝酒就醉，太丢人了。哥，我耍酒疯了吗？”
“没有，你喝醉就睡着了，酒品还算不错哈。”肖战故作玩味地回话，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寻常的事。
王一博没有多想，正准备掀被子下床，双腿伸出被子却被冷气打的一激灵，他又把腿缩回去。
“哥，给我拿个睡衣吧，我出去去餐厅吃饭去。或者我的外衣也行，我这，啥都没穿，不好意思。”看着王一博窘迫的笑，肖战的眼眸几不可察地冷下来。
“好，你等下，我给你去拿。”
过了一会，肖战拿着一身新的薄睡衣回来给王一博换上。
他眼睁睁看着格子睡衣遮上少年的每一寸皮肤，昨晚的旖旎场面又占据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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