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根本不想和他废话,起身就想走。
“怎么?不怕我封杀你吗?”
白彦受够了他总是这样用高高在上的态度来俯视他,他也受够了他那咄咄逼人的语气,他什么话也没说,还是头也不回地就离开。
在回来的车上,杨金花见白彦一脸黑沉,她自知自己这么做不对,开口就道歉:“白彦,对不起,我知道今晚这事隐瞒你不对,不过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看这几年你被打压成什么样子了,明明就差一脚油门就可以到了一线的位置,结果因为得罪人,被人打压,你的资源全部被瓜分,一个二线明星总是去演配角,我真是替你不值。”
“花姐,我明白。我知道你的用苦良心,不过还是算了吧,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有戏拍,有钱挣,不强求太多,而且我和江辰不可能的了,我不想再当一个被囚禁的金丝雀,我只想做我自己。”
话都说到了如此明显的份上,她要是再不明白那就太蠢了,“好,我明白了。”
车子停在朝云小区。
他下车后先是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一箱啤酒准备上楼,结果——
电梯坏了。
而另外一部电梯一直停在8楼,迟吃没动静。
而这时,江辰突然闪现。
“哟,电梯坏了?需要我帮忙吗?”江辰落井下石地问。
白彦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提着东西扛着啤酒转而走楼梯。
江辰跟在身后,不依不挠地问:“真不需要帮忙?你可住的是二十层。”
“行啊,啤酒你扛吧。”白彦也不客气地直接将啤酒托过来,直接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于是就造成了以下的画面。
两人安静地一前一后地爬着楼梯,前面的人爬楼梯的动作很是利索,哪怕爬到了十二层也只是稍微地喘了喘气。
而后面的那个人,爬着爬着就累喘吁吁的了,额头已经冒出了热汗。
在快到二十层的时候,江辰已经累得腿软瘫坐在了地上。
白彦没有搭理他,扛起地上的啤酒继续往上爬,然后开门锁门。
徒留江辰一个人站在门外不断地叫唤着:“白彦,开门!”
“白彦,我都帮你把啤酒扛上来了,你怎么不请我喝杯茶?你也太没良心了吧。”
没办法,白彦不想打扰到邻居,最后还是开门让江辰进来。
屋里很干净,一阵凉风吹进来扬起了米白色的窗帘,更显得客厅的空阔而简约。
江辰打量着房子四周,最后的目光落在了阳台上的那盆蝴蝶兰上。
蝴蝶兰的寓意是事事顺心、心想事成。
那个时候白彦因为拍戏受伤的原因而错失了那部大片电影,在家失落了好一段时间。
而江辰为了哄他开心,特意买了一盆蝴蝶兰盆栽送给他,代表着以后事事顺心、心想事成。
到现在江辰都还记得白彦收到盆栽时的眼神,眼睛亮亮的,嘴角勾起笑意,然后说话软软的,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撩他。
“喝完,立马滚蛋。”白彦端着茶放在茶几上,态度很不耐烦。
江辰慢悠悠地坐在沙发上,一边品尝着他亲手泡的茶,一边欣赏着他的面部表情,“急什么?咱们之间还有太多话没聊呢。”
“江总,你恐怕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很早以前就不是一路人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是吗?我以为你心里还惦记着我呢,毕竟我这么优秀的钻石王老五走到哪里都吃香。”
“呵。”白彦无语地翻了翻白眼,自恋狂就是自恋狂,虽然人是长得帅,家里是有钱,但是他那自恋又臭屁的性格谁会喜欢?
“白彦,你能别总是摆着一复臭脸行吗?我们谈谈。”江总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白彦双手抱胸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他清楚江辰的为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就算挣扎也没用,还不如让他赶紧把废话说完滚蛋。
江辰喝完了茶,他不缓不慢地起身走到阳台,把那盆蝴蝶兰搬了进来,当着白彦的面开始浇水。
“你别动它,我早上已经浇过水了。”白彦出声阻止。
江辰淡淡一笑,停下手中的动作,“怎么还留着它?”
“它旺我。”
“喔?难道不是它的主人更旺你吗?”
“江辰,你到底想说什么?你难不成还想继续包养我?不腻吗?”
当初白彦初进娱乐圈是抱着很大的期待想要在这个圈子里闯出一番事业的,可处处碰壁的现实告诉他,没钱没背景没人脉谁会搭理你呢?
娱乐圈可不是那么好混的,圈子就那么大,资源就那么点,大家头破血流地在争在抢,你一个无钱无背景的人怎么可能抢得过那些人呢?
于是他放低了头颅,按照经纪人的安排去参加各种饭局酒局,只为结识人脉能让他获取一些有价值的资源。
而江辰的出现是他黯淡演艺生涯里的一抹亮光,在此刻,一见钟情有了具象化。
他眉弓骨长,鼻梁高挺,骨相优美到毫无瑕疵,脸上透着一股冷峻之意,妥妥就是一个矜贵霸总。
当时江辰并看不上白彦,坐在卡座的角落里,他微低着头,手指夹着半截烟,零星的火光在黑暗中并不起眼,安静燃烧,深吸一口气后,烟圈被缓缓吐出。
当时坐在他身边的是当红小生——黄铭。
黄铭的长相确实妖孽,眉目如画,皮肤比羊脂玉还要细腻柔滑,削薄的唇,殷红如血,眼尾有一点泪痣,有着一种说不清的妖冶魅惑。
当时的氛围诡异得可怕,在场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只因为有人惹怒了这位太子爷,江辰的脸色很阴沉,周围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而黄铭为了哄江辰开心,唱了一首经典老歌,柔和的嗓音娓娓道来,而江辰的脸色貌似有所动容,他伸手搂住了黄铭的腰。
然后大手一挥,清退了在场所有人。
白彦出来后去了一趟洗手间,却不小心偷听到了角落里的黄铭在收买服务员,花高价说服让他往酒里下点药。
而白彦貌似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他躲得暗处等待时机。
当那位服务员端着洋酒进入包厢时,他再及时出现“拯救”了江辰。
当时他记得很清楚,江辰望着他的目光带着审视的。
但也因此,成功让江辰记住了他的名字。
后面再一次在某奢侈品牌晚宴上,他再次见到了江辰。
而江辰也认出了他。
晚宴结束后,江辰拦住了他的去路。
“白彦,愿意跟着我吗?作为回报,我可以捧你成为国内一线明星。”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直接。
白彦心动了,于是接受了。
他们在一起后,白彦才发现江辰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成熟稳重,他甚至带着一丝任性孩子气。
但是他同时又具备着温柔、体贴、安全感的品质。
他们在一起相处了一段很美好幸福的时光,白彦开始越陷越深。
他知道自己无法自拔爱上了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但是他同时也是清醒的。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却是白彦做出离开的决定的时候。
他知道,江辰腻了。
他知道,江辰身上有了别人的味道。
他知道,江辰不会喜欢他。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陷下去。
于是在某个深夜里,在江辰带着浓烈的女士香水味回到房子里时,他提出:“江辰,我们分开吧,我也知道你腻了,咱们再这样下去没有意义。”
江辰怒了,他不同意。
可是已经做出决定的白彦是不可能会回头的,他收拾好行李偷偷地搬出了那栋漂亮的大房子。
然后他拉黑删除江辰所有的联系方式,出国旅行了一段时间。
再后来,他得罪了公司领导,又得罪了某一圈内大姐,所以他的资源急转直下,一个马上就要跨进一线的明星就这样黯淡下去,成了一个总是演男二号男三号的男演员,就连时尚资源也是少得可怜。
可是白彦挺淡然的,他无欲无求地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挣扎求存。
而三年了,江辰这个男人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白彦,是谁跟你说我腻了?”
“我明明这么喜欢你,怎会腻呢?”
喜欢?
呵呵。
“可我腻了。”
“江辰,我已经没有那种功利心的欲望了,我不想再做一只被困着的金丝雀,我想要的是自由。”
“自由?我没给你吗?”江辰反问道。
白彦轻嘲地笑了笑,他理解的自由和自己想要的自由根本不是一回事。
或许用一句更直观的话来形容,他想要的是两个人平等相处的自由,是恋爱的自由。
不是被包养的玩物,不是因为他一声令下,他就必须要飞到他身边,去讨好他。
“江辰,茶你喝完了,夜也很深了,你该走了。”
白彦深知他们的思维不在一条平行线,说再多也是徒劳无功,罢了。
江辰无法忍受白彦摆出的这幅对他厌烦的态度,他起身怒吼道:“你凭什么对我摆出这幅态度,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的位置是谁给的?你还敢赶我走?你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我的。”
看吧,明明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了,脾气就是这么急躁,像个要不到糖的小孩在地上耍无赖。
“我承认我有今天的成绩是多亏了你这位太子爷,可你也别忘了我们是等价交换,我也是付出了我的身体和青春,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还有,这房子是我买的,写着的是我的名字。”
江辰没想到时隔三年不见,他竟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你以为这地段的房价是你一个新人买得起的吗?”
此话一出,白彦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当时那个卖家低价出售,说是什么要移民出国,实际就是江辰暗地里帮的忙,这才让他成功捡漏了一套价值一千多万的大平层房子。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是想要我搬出去吗?如果你是这个意思的话,我可以立马搬走,我甚至可以退圈回老家再买一套房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到白彦的话,江辰瞬间就慌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辰,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呢,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他的喉咙里发出浑浊而模糊的声音,一双眼睛先是放出光亮,继而缓缓的泛红,终于滚下两行浊泪来。
江辰头一次见他哭,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他心疼到不行,他慌乱地伸手想抹去他的眼泪,却被白彦躲开。
“小白,我就是……就是喜欢你,我们好好在一起不行吗?”
“谁要跟你在一起啊?扛箱啤酒都扛不住,弱鸡一个。”
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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