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肖战回家时，下意识往运河的围栏边望一眼。
随即，他的目光顿住了。
王一博站在那里。面朝运河，背对着他。
肖战意识到，王一博似乎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出现过。
不管是公司里，还是小区楼下的围栏边，都没见过。好像自从上次得知试镜成功后，这人就再无一点消息了。
他的目光望向那边持续了几秒。
《朝暮》中王一博饰演的角色是狙击手，需要经过部队的严格训练，自然应该对体型上做一些改变，符合角色要求，不能太过单薄。
听说张柏榕专门给他找了个营养师控制体脂，还多晒了晒太阳，比之前黑了一些。
王一博自己也加强了锻炼增加耐力，这些天刻意增了点肌，并不夸张，只是不再像先前那么单薄了，背看着更宽了些，在黑夜中都十分养眼吸睛。
对方稍稍偏斜了身子，食指与中指间微弱的红色亮光忽隐忽现，在黑暗中寂寥地闪烁着。
他竟然抽烟吗？
肖战微怔。
他犹豫两秒，走过去。
在王一博察觉身后响动转过身时，肖战问道：“你抽烟？”
走近后，他闻到这人身上属于烟草的那种气味，但味道很淡，不算呛人，混着王一博本身衣服上的清新气味，倒也并不是很难闻。
王一博看见来人的模样，眼睛亮了一下，闻言又不动声色把烟往身后藏了藏。
“肖总不喜欢烟味？”
“一般。”肖战淡然，他倒是无所谓，以往应酬时早已习惯烟酒，“抽也没事，别被拍到就行。”
“不抽，”王一博把烟灭了，像大型犬似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看着很乖，说出的话也确实很乖，“你不喜欢就不抽。”
肖战不置一词，想说他的事与自己无关，但看着王一博的神情，便又作罢。
“拍完这部戏就戒了。”
王一博就近走向对面路旁的垃圾桶，将掐灭的烟蒂扔掉，边解释道，“角色要求，我先自己练练入入戏，没抽很多的，就一两根。”
狙击手禁止吸烟，避免在行动中被烟瘾干扰思绪与，剧中角色也从未染过烟瘾，哪怕是在第一次执行任务杀人后，也没有因为需要镇定而吸一口烟。
可内心再强大的狙击手，在自己的狙击镜中看见挚友，心情都会起伏不定吧。
这是他狙击生涯中唯一一次，企图用尼古丁来麻痹神经，迅速冷静下来。
“要进组了？”
最近又降温了，晚风凉了不少，肖战把手放进口袋里。
“嗯，这几天都在忙进组的事。”
王一博缓步走回来，眼中是浅淡的笑，“榕哥每天给我讲戏，就快把角色的每个动作和台词都掰开揉碎讲给我听了。”
这个肖战倒是还真听张柏榕提起过，说王一博这人有耐性有灵性，也是真心喜欢演戏，这几天琢磨剧本时，认真将他的话都听了进去，把剧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全是笔记。
“榕哥手底下出过很多优秀的演员，经验多了，你多听多学总是没错的。”
“好。”王一博点点头，看着乖巧。
他注视着肖战，从眉眼、鼻梁，再到嘴唇，描摹着夜光下的对方，眼神攻击性不强，平和，又有一点温柔。
他说：“之后几个月我可能会很忙。”
他可能几个月都见不到肖战了。
肖战点头，对他的眼神熟视无睹，出于对公司员工的关心，他道：“好好拍戏。”
其实王一博的口碑很好，认真、谦逊，在娱乐圈里也是出了名的拼，先前网上就流传着对方满满当当的日程表，拍戏期间高强度工作，像是不会觉得累似的。
肖战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好，”王一博感受到肖战刻意回避的态度，但并未受挫，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附和着肖战的话回应道，“给公司赚钱。”
给肖战赚钱。
肖战瞥他一眼，似乎是意识到了对方话里的潜台词，突然就有点不自在。
他含糊应了一声。
“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王一博看着他停顿两秒，而后轻轻“嗯”了一声，看上去有些落寞。
“肖总晚安。”
王一博的声音好像一直很温柔，藏在同样柔和的晚风里，在肖战转身时，随之丝丝扣入他的耳内。
说不清是哪个位置，可能是心尖上被轻轻拨弄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一瞬，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回到家后，躺在床上。
肖战回忆起那一瞬的酥麻。
其实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正常的单身男人，在王一博直白炙热的情意面前，该有的悸动他都会有，但那也只是一瞬间感性的冲动，远远无法越过理智，直达心底。
他没谈过几次恋爱，爱情对他来说并不是必需品，他的人生也不一定需要这一部分。
但如果有一天他想要谈恋爱了，那遇到的那个人，肯定是让他觉得舒服、觉得两个人生活会比一个人更好。
他不认为自己对感情冷淡，但他也从未在一段感情里刻骨铭心过。
他尚且不能断言自己能对一段需要荷尔蒙刺激而维持的爱情坚持多久。
更何况还只是一个小他六岁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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